第五十八章 凶手
班戴站在幾米開外一動不動，風吹著他的衣袍。
“她想曝光你，這會讓你引火上身。”
班戴如實回答，沒有表現出他心裏的一絲驚訝。
明明前兩次被嚇成那樣，現在居然用這樣的口吻質問他。
好像不是同一個人似的，可是暗地裏打量坐在地上的海娜，她眉目間還是那一股十三歲女孩的稚氣。
“曝光……”
海娜重複這兩個字，想起碧曼那天偷看的事情，還有她跟卡莉凱鬧矛盾的原因。
“你怎麽知道她想曝光？”除非這群會隱形的蛇整天在學校巡邏。
她的聲音變得比剛才還嚴厲，像個小大人而且不失態度。
“讀心……”班戴低聲的回答。
就像海娜對著多其、卡莉凱、奧威斯教授用讀心咒那樣。
女孩的眸中湧入後知後覺，她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使用讀心咒。
如果這條蛇也會，那兩者之間也許存在著什麽關係。
“是她扔掉了你給那個女孩的紙條和毯子。”
“她故意在那個女孩看到你跟那個男孩走在一起的時候說要回宿舍。”
“是她遺落了徽章。”
“她已經寫好了寄給媒體的曝光信放在被子裏，這封信被那個叫梟絡•奧威斯的發現藏起來了。”
這些都是海娜在心裏懷疑過，但是沒有跟卡莉凱提出來的事情。
那時候的她覺得，卡莉凱肯定會看不起沒有證據就指征別人的人。
“閉嘴……”海娜不耐煩的低語。
他憑什麽知道那麽多？
這樣看起來，好像她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像個傻子一樣什麽也不知道。
“真的是她……”
海娜低聲對自己說話，告訴自己的內心她沒有想錯，她不需要因為懷疑別人而感到罪惡與自責。
有時候，藏在善心下的惡更令人反胃。
“那些新老師和新校醫，都是被人安插進來監視你的，他們防著你……”
少年說到這裏，語氣竟然變得有點委屈，聲音大小也漸漸弱了下去。
“你說什麽？”
海娜不自覺的抬頭，綠眸中充滿了詫異，眉頭緊縮，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那些人口中的天賦。
她什麽也沒做，為什麽會被監視？
“誰在監視？”
話語中的迫切行於夜空下安靜的森林裏，蛇群舉著頭環繞，時不時吐著蛇頭發出“嘶嘶”聲。
“真的要說嗎？”班戴淺淺抬眼觀察海娜的神情，卻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猶豫就說明這個人不能輕易說出口，否則會對海娜自己造成衝擊。
她在班戴的猶豫中慢慢決出那個人是誰。
她似乎也很難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麥格校長和奧威斯教授都很關心她，她更願意相信她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會對她有害。
她抬頭在黑暗中看著那個少年。
他跟自己一般大，臉上同樣稚氣未脫。
他居然是一條蛇幻化出來的。
“我有件事想知道。”海娜直接了當的說出自己的需求，仿佛眼前這個少年之前帶著一群蝠翼蛇嚇唬她的事情不存在了。
“嗯？”班戴好奇的嗯了一聲，心裏估摸著她大概想問些什麽東西。
“你知不知道……這本書，從哪裏來的？”
海娜抬起那本書在半空中，雖然現在很黑，但是可以大概看出書的輪廓。
“《魔咒伊始》。”她補充介紹道。
班戴的眼神在黑暗中暗自飄忽不定，很快給出了答案：“沒聽說過啊。”
他的聲音變得很無辜，想讓海娜覺得他什麽也不知道，不要再繼續往下問了。
“那你們為什麽會出現？不是說已經滅絕幾十萬年了嗎？”
她有點生氣，除了因為她自己被嚇過，還有就是因為這群蛇給朋友們帶來了不少麻煩。
最重要的是，碧曼因為這群蛇死了，而且他們分明就是有意圖的謀殺。
她現在想想昨天早上都覺得後怕，自己和卡莉凱差點背負上了“殺人凶手”的頭銜。
“嗯……這個嘛……不出現不代表消失啊，我們隻是藏匿起來了而已。”班戴回複海娜，像孩子給大人解釋一些誤會。
藏匿。
阿帝勒跟她提到過古時代的魔法族群“煉金師族”，他們在戰爭爆發以前退出了競爭，最後得以幸存。
他們也藏匿著，沒有消失。
現實映射了她的夢境，與煉金師族的預知能力如出一轍。
怪異的事，會不會再多加上煉金師族這一環。
盤根錯節的人和事本來就不少。
那些看似毫不相幹的事情，暗中一定有著某種聯係。
“藏起來幹什麽？”
問題已經開始偏離了中心。
“累了就要睡覺嘛，人和動物都一樣啊。”
累了就要睡覺？
這話像清水入蠱驚起漣漪點醒了海娜。
蝠翼蛇並沒有滅絕，而是跟阿帝勒一樣陷入了沉睡。
雖然原因未知，但是可以挖掘出蘇醒的源頭。
“你們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霍格沃茲？”
海娜想起那天那種場景，雖然已經沒有那麽害怕，但是其中的驚奇還是心有餘悸。
這群蛇現在像乖孩子一樣圍在周圍一動不動，那時候可是張開翅膀朝她們飛過去，三齒的嘴張的老大。
“因為……我感覺有一種力量在呼喚我們，所以我們才從結界中蘇醒過來。”
班戴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地下室。
那裏陳舊，積滿灰塵。
高低不一的圓盤裏蜷縮著其他的蝠翼蛇。
他們順著能量的感應，最終去到了霍格沃茲的河岸。
“能量……呼喚……”
她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注意到阿帝勒的那一晚，阿帝勒說是她喚醒了她。
暴風雨的出現也跟她有關係。
這條蛇居然也跟阿帝勒一樣。
“能量……我身體裏的？”
海娜覺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麽，那個想法在腦海邊卻抓不出來，她欲言又止。
“嗯嗯！一股親切的能量。我們到那裏的時候為了防止別人發現所以才隱身……沒想到那麽好破解啊……”
班戴撇了撇嘴，話中有點不服氣的感覺。
破解隱身的是多其，施咒的人是卡莉凱。
她明明才離開一天，就那麽想念朋友了。
可是想念朋友和給她們添麻煩，隻能選一個。
海娜使勁搖搖頭，把這些東西暫時放在一邊。
她突然歎了口氣，她想調查這些離奇的事，可是完全沒有頭緒。
這種時候，她居然有點想念身邊有朋友的幫助。
於是她又搖了搖頭。
停下來以後意識到男孩還站在那裏。
她正要叫他的時候，他突然急迫的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