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光與影的輪回④
懷疑嗎？
她好像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自從她知道了艾比拉的詛咒降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就沒有再想過那些事情。
她想要的是這個家族能夠再次榮耀起來，如果接受被詛咒的命運可以完成他的心願，那她會坦然的接受。
至於父母？還有莫裏維的神聖泉眼……如果她能順利度過這次難關，她會騰出時間來好好捋一捋艾比拉在福萊爾家族裏降下的詛咒。
她現在，隻想快點結束，快單見到海娜，快點找到那些因為詛咒而失去的記憶。
“以後再說吧……”
她銀色的眼眸輕輕垂下，長長的睫毛好像擋住了她的憂鬱，還有她對自己命運的漠視。
克拉拉心疼得皺了一下眉，但為了讓卡莉凱看見她振作的樣子，她趕緊掃幹淨了眼裏的擔憂。
“那……不用擔心我……如果有危險，我會自己想辦法脫困的。”
她拿出魔杖，預備要施展瞬移咒。
“對了……卡莉凱。”
克拉拉又開口。
“如果你不想接任族長的位置，那就都放心的交給我吧！”
卡莉凱抬眼看向她，或許是因為她們之間的距離問題，她覺得自己好像又了解了一點這個剛剛相見不久的姐姐。
原本她對克拉拉的存在是不在意的。
但如果沒有克拉拉，福萊爾家族的族長的位置就沒有人可以繼承了。
作為艾比拉的詛咒對象，她在這一次戰役中死去的幾率其實相當的大。
“好。”
她憂鬱的臉上總算綻放出了一絲絲笑意，盡管那笑意很勉強，但也足夠給克拉拉更大的信心了。
克拉拉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冰花花藤代替，她在卡莉凱的眼前慢慢消失，在最後一根花藤消失的時候，卡莉凱還是沒有忍住的開口。
“謝謝你，克拉拉。”
這太別扭的話她還是沒有當著克拉拉的麵說出來，她也很少會在除了海娜之外的人麵前表達情感。
隻希望克拉拉能夠帶來最新消息的同時，也能夠讓自己安全的從艾比拉那裏逃出來。
……
蛇軍團的地下宮殿已經是一片廢墟，血腥夾雜著不合時宜的涼風吹打著克拉拉的銀色卷發。
“蛇軍團……已經不複存在了？”
她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下宮殿入口，光是這裏就已經蛇身滿布。
無一例外，無論是蛇形態的蝠翼蛇，還是人形態的蝠翼蛇，她們的心髒都缺了一個口子，血肉在地宮入口的風沙下被蓋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土，流出的血液就凝結在那一層灰土上。
這些蛇軍團的士兵穿戴得很整齊，蛇形態的士兵的外甲殼上幾乎看不見打鬥的痕跡，看來艾比拉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雖然她跟蛇軍團的交涉不深，但是艾比拉生剖心髒的手段還是讓她有了不小的震撼。
如果阿利戴婭秘境的生物的心髒凝聚之後可以代替時間寶石，那艾比拉肯定會想辦法殺掉阿薩辛和卡莉凱。
問題就是她沒有這麽做，不然之前她有一大把的機會，現在才來繞著一圈，豈不是太麻煩了？
“她想要的絕對不是你們的心髒……”
克拉拉看著眼前這蕭條的一幕，正是這時，一股陰涼的風忽然從地下宮殿的入口吹了出來。
她沒有猶豫，抓緊了手中的魔杖便往深處前進。
一路上，宮殿長廊的周圍都能看見蛇軍團的屍體，那些擺在寬大長廊兩排的蛇神石像上，已經沒有了燃燒的燭火。
越是往裏麵走，克拉拉就能聞見越重的血腥味。
她臉色早就凝重了下來，她不知道這股血腥味到底是來自那些已經冰冷的屍體，還是孤身一人來到這裏的海娜。
如果能選擇的話，他一定選擇前者。
走了很久，她來到了長廊的盡頭，門的後麵就是艾比拉和海娜。
她們一整個午後都沒有收到任何由海娜傳回來的消息，所以她做足了心理準備，無論推開門之後她會看見什麽，她都要保持鎮定。
賽璃和赫達已經躲了起來，不再繼續對抗艾比拉，除了需要收到格外保護的阿薩辛和卡莉凱，她現在就是唯一一個可以跟艾比拉對抗的人。
克拉拉深吸了一口氣。
“來吧。”
接著，她用魔法推開了沉重的石門。
一股更加濃重的血腥爭先恐後的鑽進了她的鼻子，那令人令人不適的感覺仿佛要講她的嗅覺全部吞噬。
她不禁用手捂住了口鼻，但當石門完全打開以後，她卻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不……”
“卡莉凱……你一定不會想看到這個畫麵……”
她就傻眼了，因為整個宮殿不僅已經變成了石塊和沙土堆積的廢墟，還被從各個方向伸出的鎖鏈交叉貫穿滿。
她透過鎖鏈交叉的間隙看向鎖鏈的最深處，被鎖鏈緊緊纏繞的女孩跪坐在宮殿的壁畫之下。
壁畫上是蛇軍團的圖騰，著一幕仿佛是在暗示著什麽。
“海娜……”
克拉拉小聲地叫道，語氣試探、小心翼翼。
她的聲音落下後，宮殿裏麵又回歸了安靜。
於是她拿起了魔杖，嘴巴輕輕念：“熒光閃爍。”
光芒如利刃一般刺穿了宮殿中的黑暗，鎖鏈交叉構造出的牢籠深處，海娜的雙手被鎖鏈密不透風的纏在了裏麵。
新鮮的血液從鎖鏈的縫隙中擠出來，濃稠的滴落在她已經髒兮兮的衣服上，那顆沒有支撐起來的頭顱重重的垂向地麵，烏黑的頭發掛了幾串在鎖鏈的倒刺中。
克拉拉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她腦子裏飛速轉動著，一邊震撼、一邊想要怎麽把這個畫麵描述給卡莉凱，眼前的慘像讓她沒有辦法去編織謊言來照顧卡莉凱的心情。
“救……救救……”
鎖鏈的深處，海娜的喉嚨裏發出了顫抖的言語。
克拉拉正要施展咒語，卻立刻發覺了不對勁。
艾比拉呢？她占用著帝斯曼的身體，她應該會一直呆在這裏等待卡莉凱或者阿薩辛上鉤。
難道……
她看向那個被鎖鏈緊緊纏繞著的人，眼神懷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