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靠著別人的思念活著
黛拉第一次見到金吉,她呆呆的看著自己素未謀麵的哥哥,哭紅的眼睛像隻小白兔,
金吉把黛拉抱著,雖然什麽話都不說,但實際上已經在安慰著黛拉了。
他還是陰鬱這一張臉,周身仿佛還存在著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悲傷。
伊娃被金吉的女仆萊利帶出了房間,所以她不知道那天晚上金吉對黛拉說了什麽。
在那之後的幾天裏,夫人和家主都沒有回過家,黛拉則是按照原計劃的去上學了。
又過了幾天,萊利忽然來跟伊娃告別。
說是金吉要去法國的魔法學校上學去了,那是全世界最嚴格的魔法學校,金吉也許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家,讓伊娃好好照顧黛拉。
誰知道,金吉一走就是五六年,那個最嚴格的魔法學校連信都不能寄進去,黛拉在家中就孤立無援了好多年。
聽完伊娃的回憶陳述,卡莉凱不由得共鳴。
好像在某些方麵來說,黛拉比她更慘。
但是這不代表她能理解以及原諒一些黛拉在學校時的作為。
“她的爸爸媽媽沒有愛過她嗎?她們這樣……跟做生意一點區別也沒有。”
伊娃並不懂這些,不懂大人的世界,不懂什麽父愛母愛,總之她就覺得小姐很可憐,也埋怨過自己咩有守好對萊利和金吉承諾,她的能量並不足以保護小姐。
“就算小姐每次回家都會被家主拳打腳踢……她也會跟我說,她們一定會有更好的未來……”
“隻是這一次……她被家住打了之後再也沒下過床,還被夫人灌了毒藥水……”
克拉拉和卡莉凱相互對視,她們都難以接受黛拉的過去和她曾經麵臨的痛苦。
“現在夫人和家主已經不要她了,等她醒來我該怎麽跟她解釋呢?等少爺回來了……我又要怎麽麵對他們……”
小兔子不禁埋下了頭在膝蓋裏,兩隻耳朵已經垂到沙發上去了。
“沒關係的,伊娃,我們一定不會放棄她的!”
克拉拉揉了揉小兔子的耳朵,輕聲的安慰。
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春天開的花那樣溫柔清新。
不愧是克拉拉,她是溫柔的代名詞——卡莉凱在心中誇讚道。
“謝謝……謝謝你們嗚嗚嗚嗚嗚!”
“我代小姐謝謝你們嗚嗚嗚嗚嗚!”
小黑兔哭的更大聲了,咬進嘴裏的麵包灑了一地。
“小姐快點醒來吧……克拉拉做的麵包可好吃了!”
她舉著手裏的麵包,方向對著的是黛拉的木屋中黛拉的房間。
此時此刻,盤在窗戶邊框上聽了好幾分鍾故事的蛇,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原來這些人不可名狀的慘這麽膚淺,難怪普通巫師永遠都是普通巫師。
不過好在這一趟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那個小廢物的朋友居然真的在這裏。
“本王的隻覺一向很準。”
蛇身趴在垂直於地麵的窗戶邊邊,得意忘形的一翻身就落了下去。
小木屋裏的溫馨氣氛一下子消失了,她們說話的聲音也被瞬間靜音。
鑒於前不久這裏遭受過某個瘋子的恐怖襲擊,卡莉凱決定除去看一看情況。
伊娃警醒的看著卡莉凱和克拉拉,要不是她壓製自己,她現在已經跳到克拉拉的懷裏去了。
開門後,卡莉凱探出腦袋左右查看,小木屋前掛著的燈輕輕晃悠著。
她想了想,不會有誰偽裝成了燈掛在上麵吧?
她在腦海裏快速播放這個詭異的場景,最後把自己嚇得打了一下顫。
放款平常心後,卡莉凱抬頭看向燈,沒什麽異常,不過被開門的動靜弄的搖搖晃晃的。
她走了出去,借助燈光又查看了一圈小木屋前的情況。
沒什麽異常。
可剛才那個明顯就是有東西掉下來的聲音。
她站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都沒看出來這個小花園有什麽問題。
總不能是三個人都聽錯了吧?
確定自小花園裏沒看出什麽端倪之後,卡莉凱決定去教堂裏看一看。
她提上燈走到教堂裏,謹慎且害怕得打量著空曠的空間。
長凳、立著的高燭台、放在白鴉雕像前的小桌子。
一切完好如初,沒什麽異常。
火光搖曳的照在卡莉凱的臉上,她的銀瞳不禁打量起了白鴉。
白鴉是福萊爾家族的圖騰,如果它會出現在一個荒郊野嶺的地方,那就說明鑄造它的人無比信仰它。
克拉拉的爺爺和她本人似乎都會這個白鴉雕像尊敬有加,不然也不會隻把它打掃得那麽幹淨,而將教堂其他地方不聞不問。
“好的,這裏沒問題。”
卡莉凱滿意的笑著點點頭,可是剛走出兩步她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她的精神如琴弦立刻緊繃,拿著油燈的手緊張的將油燈捏的更緊。
她慢慢轉身,油燈離開了被自己擋住的地方,慢慢映照出了一個少年的身影。
這個人並不是那個瘋子管家,畢竟他的話那麽多,是不可能潛伏那麽久還一言不發的。
也不會是多其和雷亞。
那還會是誰,她認識的男孩也沒幾個,能找到這裏的就更別提了,幾乎沒有。
“我說……”
少年不屑的開口,似乎是很嫌棄謹慎的卡莉凱。
“你透過那個油燈的玻璃能看清楚我的樣子嗎?”
少年的聲音在卡莉凱的記憶中並不多見,但是能找到她的人一定是認識她的人。
“你……你是誰……”
卡莉凱將油燈收回來,氣氛有些尷尬,但是她沒有表現出自己被尷尬到的樣子,而是強行鎮定自己,試圖帶過剛才自己被嚇到的事實。
“我是誰很重要嗎?”
“重要的難道不是先把那個蠢……咳!海娜救出來嗎?”
“海娜?”
她慌張的轉過身去,顫抖的銀瞳鎖定在少年時身上不敢挪動。
“你說海娜?”
少年若無其事的點點頭,跟卡莉凱緊張的樣子完全相反。
“你!你到底是誰!”
她逼問道,可是又馬上反應過來這個人能找到海娜,也是她的神態和語氣立刻軟下來了。
“我是說……你……你知道她在哪?”
班戴的腦袋上落下一滴汗,也用不著說道海娜就變化這麽大吧。
“知道啊,隻不過看不見她而已。”班戴伸手在空中摸了摸,單身麽也沒摸到。
“她被幻境困住了,所以我們聽不見她說話,也看不到她。”
卡莉凱看向班戴手摸的空中,但是並沒有看到在幻境裏對著班戴破口大罵的海娜。
“你這條笨蛇,是想說我是蠢貨來著?”她趴在看不見的牆上,無奈的望著幻境之外的世界。
這麵牆像無數個攝像頭的顯示屏一樣,隻要有人想到她的存在,那麽這道牆就會有畫麵。
如果沒人想起她,她也就看不見外麵的世界和那個人。
換句話來說,被困在幻境中的人隻能靠著別人的思念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