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遺失千年的榮耀
說實話那天在圖書館暈倒，也許是因為高階咒語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不過海娜自己知道，是她看到圍繞自己的書本然後想起了記憶蝶，又想起了枯葉中看到的陌生畫麵，因此才會分心，然後暈了過去。
關於暈過去之後做的夢，海娜覺得更怪異。
她在夢裏夢見校醫掐自己的脖子，結果卡莉凱告訴她，是她自己在掐自己。
“我為什麽要掐自己呢？”
她思考著，突然聽見教室外傳來腳步聲和翅膀撲閃聲。
“烏鴉助理？”這個聲音雖然不是特別熟悉，至少不會判斷錯誤。
應該是奧威斯院長。
海娜拿出魔杖點在書本上，然後小聲的說道：“呼呼縮小。”
書本先是膨脹起來，緊接著快速弱小成一個巴掌那麽大，海娜收起魔杖也收起書，梟絡剛剛好抵達門外。
“喬恩小姐？”她有點驚訝，晚上就是舞會，現在這個點應該是準備舞會的時間。
“院長？”梟絡第一次跟她說話的時候遞給了她斯萊特林的徽章，這仿佛讓兩個人的距離從一開始就拉的很近。
海娜站起來走過去，灰蒙蒙的天給梟絡的背影渲染了一絲淒涼，從正麵看她的海娜不太能看清楚她的容貌，隻有墨黑色的斜發能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梟絡的眼睛在鬆散的斜發下若隱若現，眸間寧靜且深邃。
“我……我有個問題想問問……”為了掩蓋心虛，海娜高速運轉自己的大腦。
“當然可以。”
對於不久之前跟海娜發生的一幕，梟絡並沒有放在心上，她隻覺得也許是自己累了。
兩個人都出了教室。
“額……我聽說……您是巫師指環的冠軍？”
聽到這個不著邊調的問題，梟絡忽然愣了了一下，因為外學校裏很少有學生跟她提這件事。
就連找她的學生都很少。
“很少有人跟我提這件事，你是聽卡莉凱說的吧。”
“很少人”裏麵就包括了卡莉凱，她是這件事的“忠實粉絲”。
海娜點頭又答：“是的。”
隨後她聽到奧威斯教授無奈了笑了一下。
“讀一年級的時候就已經把我從裏到外打探清楚了，入學那天還因為分到了斯萊特林激動得哭起來，入學晚宴之後又悄悄跟著我，非要我給她簽個名。”
這些以前卡莉凱做過的“蠢事”把海娜逗笑，她一直以為卡莉凱是個“鐵板”，就是那種表麵看起來冷冷酷酷的女孩。
“那後來你給她簽名了嗎？”她繼續問下去。
“當然，我告訴她，隻要每一次考試可以拿第一名，我就會在她的試卷角落簽上‘批改人’的名字。”
“可是……批改試卷的老師不都要把自己的名字簽上嗎？”
這是考試的規則，甚至一張試卷如果有不同的批改老師，那麽就要用到不同顏色的墨水來區分。
“是啊，可是她真的每一次都是第一名，甚至為了這個第一名，都有點放棄社交的樣子。”
梟絡給予年級第一額外的關注，因為卡莉凱這個“第一名”來得過於的辛苦。
她常常會去圖書館的洛笛夫人那裏調取借書記錄，排在第一名的一定是卡莉凱。
“嗯……聽起來……她有點‘用力過猛’？”
海娜跟梟絡有同樣的感觸，盡管跟卡莉凱接觸時間不久，不過她也能夠感受到卡莉凱對“第一名”這件事太過於執著。
“是非常用力過猛，她可以一整天都泡在圖書館學習，所有需要預習的課程她都會提前學完，然後提前測試，最後用上課的時間去學習自己還不擅長的其它課程。”
梟絡的臉上除了對卡莉凱的欣慰，也有著對她的擔憂。
“我聽說她在開學第一節魔咒課上被一個三年級的學生搶了風頭，後來在你住醫務室的那幾天，她每天都拿著一些關於魔法生物的書研究。”
老師鼓勵學生努力、勤勞的學習，但是卡莉凱顯然已經不是“足夠努力”那麽簡單。
“她還來問過我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可以施咒成功，當然沒有，這個召喚魔法生物的咒語的前提是與它們接觸，有一顆敬佩自然力量的心，她總是把自己關在圖書館裏麵，沒有完成並不奇怪。”
當卡莉凱詢問無果之後，梟絡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失落，還有那種病態的對“成功”的偏執追求。
可是沒有人可以做到完美無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長短。
很顯然，卡莉凱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希望每一件事都能做到‘一百分’吧……”海娜說道。
“這麽說吧，她其實本身就不是一個完美的人，她是混血巫師，在過去、現在，混血巫師依舊不被一些人承認。還有她的家族，雖然古老，但如今已經沒落，而她此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恢複家族失落上千年的榮譽。”
福萊爾家族在幾百年前是英國巫師世界赫赫有名的家族之一，就算是如今興起的阿塔斯與威利斯放在那時候也不足與福萊爾家族較量。
在上千年的曆史洗禮中，福萊爾家族因為家族內部鬥爭、戰爭、分裂、重組，現在已是一點星火，不再像從前火焰熊熊。
“上千年？”
短短幾個字將海娜的思緒牽動，她無法相信這個跨越了十個世紀的重任如今放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
“是的，你也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十六歲巫師的人生目標吧。我第一次碰見她在練習課程外魔咒的時候她才二年級，那個時候就聽她說了她的目標。當時我覺得應該隻是小孩子心高氣傲，後來發現她說的是真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梟絡不禁歎了口氣，滿滿的都是對卡莉凱的擔憂。
“我能遇到這麽用功的學生，作為老師來說我很榮幸，但是你能看出問題所在嗎，海娜，卡莉凱不是簡單的完美主義者，她不能接受自己有任何的失敗，這是大錯特錯的。不過比起她，我其實更擔心你。”
“什麽？”被突然點到名字，海娜還沒反應過來。
“卡莉凱的天賦很低，所以被限製了她去學習和使用超齡魔咒，而你不一樣，你甚至分不清楚自己使用的咒語是否與你而言超齡。”
梟絡說的就是現在海娜沒有想到的事情，她能夠自如的使用高階咒語，但是因為身體還無法承受這麽多的壓力，使用超過年齡適用的高階咒語會讓身體產生負荷。
這個負荷還不是隨便就能夠修複的，有可能是永久的損傷。
“嗯……是這樣吧……我沒有什麽感覺……”海娜有些懊惱，她也立刻想到，有一些身體的疾病是潛移默化的，就像麻瓜的癌症一樣，更嚴重的癌症到了無法治愈的地步才會表現出異常。
“你會暈倒，應該有這個原因在吧。”梟絡話中的意思就是，還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