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記憶中的城堡
“真……沒想到……”
“你……你還能……見到我……”
阿帝勒說話斷斷續續，語氣也是奄奄一息。
鮮紅的血液跟她的魚尾並不搭配，但現在她的魚尾被生鏽的鎖鏈穿刺出好幾個孔，半透的藍色魚尾還能看見她被鎖鏈弄碎的魚骨。
魚尾中看不見的小刺骨因為鎖鏈的擠壓，被迫錯位刺進了了阿帝勒的肉裏。
半透的魚尾內部顯現出星星點點的紅斑和又短又小的紅痕。
血液順著她倒吊的身體流到她的腰背、胸口、脖子、還有那張充血紅脹的臉上。
藍色的長發上也布滿了粘稠的血跡，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團亂糟糟的雜草。
“是啊，我也沒想到……一個瘦弱的魂魄居然能夠抵擋攝魂怪的能量……”
“也沒想到……這個瘦弱的身軀，並不能承載我全部的能量……”
“看來還是需要好好的**這一具身體才行啊……是不是，我親愛的好友阿帝勒？”
艾比拉操控著海娜的身體和鎖鏈，快速移動到阿帝勒那張已經接近毀容的臉前。
“滾吧……有你這樣……的好友……簡直就是人魚族的災難……”
阿帝勒那張恐怖的臉上露出猙獰，再加上她 滿臉血跡，看起來跟水鬼似的嚇人。
溫柔和美好才是人魚族使者阿帝勒的代名詞，但此刻她不得不露出了自己凶惡又瘋狂的一麵。
盡管艾比拉頂著海娜的臉，阿帝勒也還沒有忘記從前她是怎麽樣將人魚族的子民折磨而死。
她召喚火球讓海水的溫度升高，等那些人魚因為水溫昏過去，她再升高水溫，這時候許多年紀大的人魚已經無法忍受水溫而死去。
許多剛出生的嬰兒和小孩也承受不住水溫而在水裏死去。
再接下來就是壯年的人魚，當海麵沸騰起熱氣騰騰的氣泡時，艾比拉又在海麵上施展了魔法，所有的人魚都沒有辦法離開海中。
這曠世紀的折磨持續了很久，直到整個人魚族的屍體從海麵一直堆積壓到淺海區，艾比拉才將魔法收回。
阿帝勒被保護在深海區，雖然沒有死，但也因為水溫的變化而受到了影響。
她的魚尾正是因此變成了半透明。
能夠看見魚骨的魚尾看上去真的很恐怖，阿帝勒用了很長時間才完全接受這個事實，以及人魚族幾乎覆滅的事實。
“是嗎？”
艾比拉笑得更加猙獰。
“海洋植物因為水溫升高而有了更多的進化機會，文明才得以向前推進……”
“而你們人魚族的存在讓海水常年保持低溫。”
“我隻是痛恨你們人魚的同時，順手推進海洋文明的發展而已。”
艾比拉痛恨人魚族，還有任何不使用黑魔法的族群。
她曾經幾時經曆過多少磨難和掙紮才得到黑魔法水晶，她用水晶造福人類，讓他們擁有魔法。
後來卻發現他們自成一派，淨化和改變黑魔法不夠，還想將她從統治者的王座趕下去。
可是黑魔法是由她帶來的，那些人大言不慚的是享受恩惠卻倒打一耙。
她才是巫師的祖先。
黑魔咒才是魔咒伊始。
她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將她拋棄的人。
就像那個拋棄了自己的國家的國王一樣，她會讓這些人痛苦的死去，或者讓他們生不如死。
阿帝勒不再說話，隻將血肉模糊的眼睛閉上。
愛艾比拉轉身去，整個皇陵已經變了樣子。
以前牆上是四方神獸的壁畫，現在已經被鎖鏈刮花的痕跡代。
那些一橫一豎的刮痕組合起來，從遠遠的地方看就是艾比拉的畫像。
是艾比拉的畫像，而不是海娜的畫像。
狹長纖細的眼睛，高挑的眉毛很有攻擊性，圓尖的鼻子，鼻梁很高很挺拔，唇峰圓潤唇瓣輕薄，瓜子臉並不影響她與生俱來的英氣，一頭藻綠的長卷發聽話的趴在她的肩上和腰背，一本陳舊的魔法書飄在她的身旁熠熠發光。
四麵牆都是如此的高大畫像，這是她宣誓主權的方式之一。
另一種常用的方式就是在這個地方鑄造高高的圍牆，但圍牆的材質一定是注入了強大黑魔法的鏈條們。
在艾比拉看來，這些鏈條足夠冷血，足夠堅硬，一定會給她提供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進行她接下來的的事情。
皇陵已經變成了她的城堡，偌大的荒島也被厚重的鎖鏈包圍，從外邊看上去，這就像一個關著鳥兒的巨大籠子。
籠子外圍還有結界將艾比拉與這個世界隔絕。
生鏽的鏈條們連在一起，時不時會發出吱嘎吱嘎的刺耳的響聲。
黑魔法鑄造的結界會像火焰燃燒時上升的屏障一樣扭曲內部的景象，還會泛濫出“咕嚕咕嚕”的異響。
城堡以地底下的皇陵為地基而起，艾比拉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將記憶中的城堡放在了這個暫時棲息的地方。
城堡中的光很暗淡，由灰色的窗戶過濾之後的光顯得更加蒼白。
走廊上的燭台上放著許多高高矮矮的蠟燭，蠟燭的旁邊還有燃燒之後凝固的蠟油。
艾比拉從最底下來到城堡的高處。
鎖鏈將她整個人托起，如果到了拐角處，鎖鏈沒有辦法延長更遠，就會有就近牆麵裏伸出其他的鎖鏈代替，繼續將艾比拉送到她想去的地方。
經過了好幾個長廊，好幾個拐彎，艾比拉終於來到城堡的閣樓裏。
鎖鏈將門打開以後，艾比拉感到久違。
她被鎖鏈托舉這進去，走廊裏蒼白的光並沒有讓閣樓中的黑暗被驅散，反而是使得閣樓中的氣氛又多了幾分淒涼。
門被吱嘎吱嘎的關上後，樓閣裏的光源就隻有斜斜的屋頂上的那一扇圓形的窗戶。
那裏架了一個高高的梯子，想要上到閣樓房頂還得費一點功夫爬上去才行。
艾比拉環視了一周閣樓裏的一切，臉上的神情並不好看。
她將手中的黑水晶放在空中，又利用魔法書中的咒語把黑水晶設置層層結界。
透過水晶表麵，她能看到一個嬰兒正在害怕的哭泣著，她的身影很小，但哭聲卻強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