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夢魘·虐殺
她沒想到自己的妝品在海娜這個怪胎的臉上居然會有這麽驚豔的效果。
那雙海藻綠的眼睛現在看起來都沒有那麽刺眼了。
“怎麽可以這樣！”
克裏希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慢慢走到了鏡子前，驚訝的神情緩緩變成了憤怒。
海娜還是被侍女鎖著手腳，她看著克裏希的手慢慢朝梳妝台的燭台伸過去。
她知道克裏希想幹什麽了，但是她根本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四肢從侍女的手中抽離出來。
侍女門隻是麵麵相覷，她們並不關心克裏希小姐接下來想幹什麽。
海娜隻能在驚恐中，任由克裏希用柱台砸自己的臉。
一下、兩下。
燭台的邊緣在海娜的額頭和臉頰劃出兩條血痕，她被鎖住的四肢僵硬了。
周圍的人像是失明，都睜著眼睛嗎，都沒有看見克裏希在大打出手。
一張臉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但也是很重的。
“現在看起來……更美了……”
克裏希的笑容極其驚悚恐怖，可是周圍的人們司空見慣，或者說已經麻木了城堡中這樣蠻橫無理的統治。
她們無處可逃，隻能在這樣暴力的統治下討一口飯吃。
海娜僵硬著臉，也不解為什麽沒有人來製止克裏希。
飄窗之外是克裏希那個眼神吃人的父親，他們圍堵著房間的每個出口，不讓海娜有機可乘。
“克裏希！”
視線被窗簾擋住的父親察覺到不對勁，跳進飄窗才看見海娜的臉上被砸出兩道血痕。
這樣的話該怎麽賣給村莊祭祀！
“克裏希！”那個父親正要朝克裏希跑過去發怒，而克裏希慌張的丟下燭台，從侍女的手中拿出香粉，在海娜的傷口上快速撲著。
“父親不用擔心，香粉可以遮住傷口！”
剛才還一臉高傲的克裏希立刻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她像個玩偶一樣，可以根據主人的情緒去變換自己的情緒。
父親看著鏡中海娜的傷口被煞白的香粉掩蓋，所以沒說什麽，退到飄窗邊靜靜的看著。
得到父親默許的克裏希更加的瘋狂，她又揚起了燭台，一下接著一下的劃傷海娜的臉。
並不平緩的燭台邊緣在海娜的臉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血痕細膩得看不出來，但片刻便會一滴一滴的擠出鮮紅的血液。
海娜一言不發，她看著眼前的瘋子和周圍默不作聲的人們，緊接著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
海娜的身體向一邊倒過去，她因為忍耐疼痛而使勁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
身邊的環境也被黑暗代替。
海娜的直覺告訴自己，她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這也不是幻覺。
“海娜啊……”
熟悉的聲音在她右側響起，她眼眸無神蒼涼，頭和臉轉向蹲在她身邊的艾比拉。
兩雙綠眸對上，艾比拉的寧靜，海娜的無錯和恐懼。
“堅持下去吧……”
“堅持到最後，你就能解脫了……”
艾比拉的聲音像療愈魔法一樣，將海娜心中恐懼消除幾分。
“好疼……”
她有點抱怨，又像撒嬌。
“好疼啊……”海娜的綠眸泛出淚光，她想求求這個人，能不能幫幫自己。
可是一眨眼，她又回到了剛才的那副場景。
女仆鎖著她的四肢，她的頭因為克裏希的耳光歪在一邊。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為什麽沒有人幫她？
海娜在餘光中掃視每個人的神情，都是那樣的冷漠，都是那樣的麻木。
她忽然覺得心裏一陣酸楚，她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會被這樣對待。
她都聽見了，克裏希父親心中的獨白。
——她不能被打花了臉，柔則村莊就不會買她去祭祀了。
完成裝扮，海娜被女仆門粗魯的拉著站起來，隨後甩到了**，用一層薄薄的黑色床單包住。
海娜在其中掙紮著，但是掙紮的同時會感覺到各種力度的捶打、腳踹。
克裏希還在無休止的謾罵著。
“你跟你那個母親一樣活該，你們都活該！”
“都去死吧，都去祭祀給黑暗的魔神！”
這些話像某本書上的詛咒，傳說自願獻祭給魔神的人會得到強大的力量。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海娜被綁在了圓台的木樁上，她被惡臭的水藻蒙著眼睛，美麗的裙子被那些村民用臭泥砸的到處是汙漬。
村民們堅信國家和村莊的不幸一定是跟他們不一樣的外族人帶來的，村民們一定會用獻祭的方式解決這種“外族人”，以保護村莊和國家的安全。
“殺了她！”
“燒死她！”
“燒死她！”
那些滄桑而無知的聲音不斷充斥著海娜的耳朵，她感覺到一陣有一陣的惡寒，她不想開口呼救，因為她知道沒人會救她。
“點火吧。”
主持獻祭的正是克裏希的父親，他麵色鐵青，眼神冷漠得不像一個有著體溫的人。
身邊的侍女聽到伯爵的話，眼神蒼白、動作麻木的點燃火把，僵硬的走到木柴堆的中間點燃澆灌了油的木柴。
隨著木柴一點點劈裏啪啦的燃燒聲響，火焰瞬間就覆蓋了一整圈堆疊的木柴。
村民們如同見到神跡一樣高聲呼喊，雙手舉在空中擺動。
“嗚！——”一個人喊道。
“嗚！——”接著是一群人。
克裏希站在父親身邊瘋了一樣大笑，笑聲就像針尖一樣刺耳，她都快笑得嗓子啞了，但還是抑製不住喜悅的在狂笑。
“去死吧……你去死吧……”
“艾比拉……你去死吧……”
“你隻會帶來災難……”
克裏希的狂笑被她口中逐漸鎮定的話代替，她的目光中印著火焰，還有那個站在海娜身後的艾比拉。
艾比拉笑得很輕鬆，藻綠的眼眸裏裝著勝利者的喜悅。
她會讓海娜相信，眼前的一切都不可逆轉，所有的一切都會走向毀滅。
最終，讓這一個靈魂自願死去，她將會取而代之，獲得一具能夠任她操控的身體。
那具身體會因為新生兒的強大生命力而釋放出她靈魂中最強大的能量，這將會是完美的寄主。
“海娜啊……”
艾比拉在海娜的耳邊輕輕叫著她的名字，以一種哄騙的溫柔的口氣。
“殺了她們……”
“她們這樣對你，去殺了她們……”
這話像某種命令一樣衝洗著海娜並不清晰的大腦，綁著她的繩子不知道為什麽鬆開了，她手裏多住了一把生鏽的匕首，上麵刻著“艾比拉”。
艾比拉很滿意的直起身子，海娜的頭隻在她的胸口。
“去吧……殺了她們……”
一陣風將海娜頭上的水藻吹到空中飄落，在海娜那雙綠眸的注視下，水藻在空中慢慢化成了黑煙，直到最後消失。
而剛才還在高聲歡呼的人們現在靜靜的站在原地，驚恐的看著已經被鬆綁的海娜。
“魔神來了……”
不知道是哪個村民，她的聲音在安靜的風中顯得格外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