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退出
“嘿……我怎麽在這？”
他顯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呆呆的揉著腦袋。
“壞消息，穿的發動機壞了，我們今天要坐著逃生船回去。”
跟在卡莉凱身後的海娜忽然咯噔一下滑落了手裏的牛奶，不過幸好她自己給抓住了。
她眼神有點飄忽，繞過了卡莉凱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可是……逃生船隻能坐的下三個人？”
多其還沒意識到他們這個小團隊在昨天半夜發生了一次無聲的爭吵，隻覺得自己一覺醒來，好像全世界都變了一個樣子。
他看雷亞沒有說話，又坐起來看著餐桌旁邊卡莉凱和海娜。
氣氛一時間沉默下去，他忽然意識到這艘發動機壞掉的船上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接著他又看向雷亞，有點兒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等待雷亞能跟他說一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昨天半夜有海蛇襲擊了這條船，我們現在被困在大海上了。”
話音剛落，多其的眼神就變得無比震驚。
“熊紳士……愚人節？”
他完全不相信，因為他的腦子根本就沒有這些事情。
“刪除別人的記憶似乎是那個人常用的手段。”
聯合上一次在凡克家的遭遇，他腦子裏立刻有了“那個人”的雛形。
實際上在昨天看似平靜的討論中，他們也大概推斷出上次他們被集體刪除記憶大概率不是煉金師做的。
昨天半夜的時候海娜為了解釋自己的結論，把煉金師私自見她、並且提出了威脅的事情告訴了雷亞。
這在昨天已經到達冰點的氣氛雪上加霜，那一刻海娜的心裏及其的難熬。
但是多其現在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她熬過的時候了。
“煉金師抓走了貝蒂茶茶威脅海娜去皇陵拿一樣東西，所以幾乎不可能是煉金師組織的襲擊。”
雷亞把海娜的結論轉述出來，在另一邊的海娜心裏又是咯噔一下漏了一拍。
她的表情變得剛才還要沮喪，整張臉都拉慫著。
雷亞聽到多其肚子咕咕叫，扶他站起來：“先吃早飯吧，雖然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海娜和卡莉凱已經坐下，桌上是擺好盤的麵包、沙拉、牛奶、番茄醬以及午餐肉。
大家就坐，起初飯桌上是沉默的。
多其的腦子蹦出了好多問題，但是他難為情的不想問出來。
場麵已經很尷尬了，他應該調節尷尬的能手。
現在這個情況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
他想如果是跟蛇有關係，是不是事情的矛頭已經指向海娜了。
“雖然……話是剛才那麽說，我好像已經不記得了。”
“我的意思是說……大家都沒有受傷吧？”
他大概看了一圈，大家除了心情不太好，似乎是沒有別的大礙。
誰知道 ，他說完之後，海娜的神情變得更加暗淡。
他的搞笑生涯第一次遇到了瓶頸。
“你跟雷亞回去吧，你昨天受了傷，接下來需要 好好修養。”
給他打一個圓場，也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吃完這一頓，他們就差不多要在這片海分開了。
“可是……你們兩個人去太危險了。”
多其的話又一次戳到了海娜心裏的窟窿。
她覺得自己帶來的危險已經夠多了，昨天的情況跟用大家的命冒險沒有什麽區別。
這肯定隻是一個開始，阻擋她的前行，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後退。
所以越往前還會有更危險的事。
“我會注意安全的。”
海娜話語平靜，她假裝自己不是那麽在乎，始終沒有抬起頭看多其那個失落的表情。
多其看看雷亞，眼神好像是說：你快勸一勸她。
但得到的回應是雷亞邊吃邊搖頭，一臉的心有餘力不足。
在昨天半夜那場無聲的爭吵中，雷亞其實已經勸過海娜，他們一起回去。
但他無法打敗海娜的固執。
卡莉凱更不用說了，她一定會去皇陵找能救奧維斯教授的辦法。
早飯過後，雷亞和多其收拾好了東西，還把救生船從遊艇中推進到海麵上。
卡莉凱和海娜站在小平台，看著他們兩個人進入到救生船裏。
那個救生船也有一個天窗。
雷亞在船裏操控船門慢慢合上，發動機的聲音悶悶的從海水中傳到海麵上來，還帶著咕嚕咕嚕的水泡。
“一定要小心海風。”
卡莉凱對著船大聲的囑咐道。
一隻手從天窗伸出來，做了一個“讚”的手勢。
救生船慢慢向前移動了，速度越來越快，船後的水花也越來越大。
海娜看著救生船越走越遠，原本她也應該說一些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但她不敢開口。
她隻能看著救生船 越來越遠，最後拖著一道白花花的浪到她看不見的遠方。
那個方向是更為安全的地方。
離她遠一點，會迎來更多的好運氣。
也許是海風太鹹，海娜的眼角冒出了幾滴晶瑩的小東西。
如果不是皇陵又救教授的辦法，她一定會讓卡莉凱一起跟著回去。
但是 她很清楚卡莉凱的固執，所以她昨天才沒有勸說卡莉凱。
“好了……我們也出發吧。”
卡莉凱看向她，臉上露出了一瞬的詫異。
她也沒有伸手去給海娜擦眼淚，她不想擊碎海娜一直維持的自尊心。
不過她牽起海娜的手回，拉著她一起回到船裏。
那個小平台自動收了回來，不需要卡莉凱再花功夫去操控它了。
這是一艘魔法船，跟麻瓜的船當然是不一樣的。
來到甲板上以後，海娜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她有點恍惚，但這種時候她還是保持著該有的鎮定。
“我召喚阿帝勒吧。”
“她會帶我們去那裏。”
同樣是在昨天，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阿帝勒又用同樣的方式跟她聯絡了。
不過比起前一次，她沒有那麽害怕了。
“你……又跟她聯絡上了嗎？”
卡莉凱有些驚訝，因為海娜如果一個人在房間，阿帝勒好像隻能用那個驚悚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她擔心海娜昨天是不是又一次經曆了那種恐懼。
更重要的是，她不需要自己再安慰安慰她了。
海娜忽視了卡莉凱的注視，走到欄杆邊緣將手裏的珍珠丟進海水中。
期初海麵很平靜，但過了一會兒，一個將海水擋在外邊的泡泡慢慢上升。
泡泡各自把她們包住並且貼合她們的身體，她們眼前的畫麵忽然消失，下一秒便掉進了海裏。
她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接著就看見阿帝勒輕輕擺動著尾巴、懸停在她們身前。
以前海娜跟他們描述過阿帝勒的樣子，昨天因為光線原因，卡莉凱沒有能好好看看阿帝勒的樣子。
現在親眼看到本尊，她隻能用啞口無言來表示阿帝勒的美麗。
突然，海娜抓住了卡莉凱的手臂。
她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害怕深不見底的海底。
“你怎麽知道會有海蛇襲擊？”
雖然害怕，不過還是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語氣很生硬，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人魚少女。
原本一隻手抓住了卡莉凱，現在變成了兩隻顫抖的手。
“我感知海洋，記得嗎？”
阿帝勒好像沒有專門跟她提過，但是身為一條活了幾千上萬年的人魚，這是她應該具備的基本能力。
海娜被這個回答征服了，別人是來幫助她的，她這樣不給好臉色看好像確實不太好。
不過她又想到是阿帝勒自己說再也不要去見她，她又覺得自己擺冷臉這件事是理所當然的。
“走吧。”
她沒有情緒的說道。
卡莉凱也知道她們兩個曾經決裂，但她並不清楚其中的細節。
對這兩個人的關係，她覺得很微妙，所以就沒有發表任何帶感情色彩的話。
比如說“別人是來幫我們的，你不能這樣”、“熱情點會好一些，那樣更有禮貌”……
阿帝勒也沒有管太多，她轉身擺動半透明的魚尾領路，因為她們被泡泡附著，所以會像坐過山車一樣跟隨阿帝勒的方向。
海娜抬著頭，如果不是角度問題，她不會主動朝海底看。
海底黑不見底，看著讓人心裏發毛。
“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她覺得卡莉凱好像一點事也沒有，她們應該都是第一次在海水中前行吧。
“嗯……我有潛水員證書？”
“好吧？”海娜尷尬的點點頭，這間隙又看到了令她犯暈的海底 。
“其實你可以看看周圍，海底是很漂亮的，不過我想起了一些事，我的王國比這個時代的大海漂亮好幾倍。”
“王國？”卡莉凱不明白阿帝勒在說什麽，但海娜已經被她周圍的珊瑚群吸引。
那些珊瑚五顏六色，身邊還有很多小圓孔的石頭，花紋、大小各異的魚成群的遊。
有些魚很可愛，胖嘟嘟，有些事長條型，還有的扁扁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