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清理一下門戶先

朱濟潢站在一邊偷偷的打量著陳堪和李景隆。

對於他們的談話,朱濟潢聽不懂。

但是直覺告訴他,李景隆手上的東西很可能就是他能否當上晉王的關鍵。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跪在李景隆身旁,伸手抱住了李景隆的大腿,喊道:“表兄,看一眼,給我看一眼。”

李景隆和陳堪同時愣住。

這個朱濟潢是腦子有包嗎?

“死開。”

李景隆滿是厭惡的看了朱濟潢一眼。

言語之中對於這位嗣王更是毫無敬意。

要知道,紈絝子弟也是分等級的。

像李景隆這種根正苗紅的功勳二代,又繼承了國公的爵位。

對於朱濟潢這種庶出的野種,向來是看不上眼的。

哪怕朱濟潢姓朱,而他姓李。

“趕緊滾開,別影響我說正事。”

李景隆的眉頭緊緊皺起,他很想不通,一個人怎麽能草包到這種地步呢?

但朱濟潢卻抱著李景隆的大腿死不鬆手,任憑李景隆怎麽咒罵也充耳不聞。

陳堪饒有興趣的這一幕,一個草包竟然在嫌棄另一個草包,多新鮮呐,說出去都沒人信。

“呼~”

李景隆深呼吸一口氣。

隨後看著陳堪緩緩的說道:“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用不了幾天,你就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了。現在我話說完了,出去清理一下門戶先。”

陳堪點點頭:“公爺請自便。”

李景隆一瘸一拐的拖著像生根在腿上的朱濟潢出了詔獄,片刻之後,門外便響起了殺豬一般的叫聲。

對於朱濟潢的慘叫聲陳堪充耳不聞,隻是心中有些感慨。

朱棣還真是夠狠啊,對付起自己的親侄兒來都絲毫不留情麵。

當然,陳堪感慨的不是朱允炆,而是朱濟熺。

原本陳堪隻是想讓黃狗兒帶朱濟潢來京師,當著朱濟熺的麵在朱棣麵前構陷一下他,再借著方孝孺的手,將朱濟熺貶為庶人,然後再想辦法弄死他。

但現在朱棣一出手,連山西布政使司也卷了進來。

朱濟熺想不死都難啊。

感慨一番,陳堪隻恨自己不能親眼見證這必將載入曆史的一幕。

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敵人即將落幕,不能親眼見證,陳堪深以為憾。

......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第二天,金碧輝煌的皇宮大殿之中,朱濟熺正在慷慨激昂的陳述著自己必須要回封地的理由,什麽麾下兵馬不能一日無將了,什麽封地的子民正在嗷嗷待哺了。

隻是等他口幹舌燥的講完了一大堆理由之後,預料之中的的“準”卻是遲遲未至。

朱濟熺忍不住抬起頭偷偷打量了一下朱棣的表情。

隻見朱棣也正麵無表情的低著頭在看他。

不知怎地,朱濟熺心中忽然湧現出一股不安的感覺。

“陛下,臣錦衣衛鎮撫使李景隆有本奏。”

恰逢此時,李景隆站了出來。

不等朱棣開口,李景隆便看著朱濟熺說道:“微臣收到檢舉稱,晉王殿下於封國之內私藏刀兵,招募兵馬,意欲謀反!”

“什麽?”

“怎麽可能?”

李景隆此言一出,宛如一個炸彈丟進了水裏,朝堂之上頓時炸開了鍋。

朱濟熺聞言,眼前霎時一陣眩暈,一個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

頃刻之間,已是臉色蒼白麵無血色。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

朱濟熺想不通,明明自己的謀劃應該是天衣無縫的才對。

為此他不惜以己身為鉺,孤身進京隻為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李景隆沒理由知道才對,難道是他們,沒可能啊,他們隻會比我更恨朱棣才對啊。

“晉王,晉王?”

朱濟熺此時心中慌亂無比,就連朱棣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聽見。

朱濟熺魂不守舍的樣子,頓時引起了朱棣的懷疑。

莫非朱濟熺,真的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晉王,你有何話說?”

朱棣加大了聲音。

朱濟熺聞言,膝蓋一軟便癱倒在地上。

“陛下,微臣冤枉啊。”

“這是構陷,沒錯,是他們,是錦衣衛在構陷微臣。”

朱濟熺汗流浹背,指著李景隆大聲尖叫道:“假的,你們竟敢構陷本王。陛下,臣要參錦衣衛和山西布政司,他們構陷親王,形同謀逆。”

李景隆憐憫的看了朱濟熺一眼,上前一步朝朱棣拱手道:“陛下,臣並非構陷,此次檢舉揭發晉王殿下謀反的人證就在殿外,是真是假,請陛下召進大殿一問便知,另外,臣手中有山西布政司,左右使周璟,張春的聯名檢舉奏折一封,請陛下過目。”

聞言,朝臣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看向朱濟熺的目光都充滿了驚愕。

自建文朝開始就一直薄有賢名的晉王殿下,怎麽可能會謀反呢?

宮人從李景隆手上接過奏折呈給朱棣,朱棣隨手翻閱了一下後,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看完之後,將奏折遞給宮人,冷冷的說道:“傳閱諸卿。”

太監不敢怠慢,捧著奏折便來到方孝孺身前。

如今方孝孺身為吏部天官,大明朝又沒有宰相,他就是百官之首。

方孝孺看完了奏折,點點頭道:“確為山西布政使司所奏。”

隨後將奏折遞給兵部尚書茹瑺,便不再言語。

等文武百官將奏折都看了一遍之後。

朱棣再次看向李景隆道:“你不是說有證人嗎,宣吧。”

“宣昭德王朱濟潢覲見。”

一聽見朱濟潢這個名字,朱濟熺徹底絕望了。

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這個一事無成草包弟弟會從中作梗。

但自己這個草包弟弟,整日裏不是吃喝嫖賭就是四處闖禍,也沒道理知道自己的謀劃才對啊?

龍椅上的朱棣看見朱濟熺絕望的表情,心中的則是更加疑惑。

正所謂,冤枉你的人遠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朝臣們不知道,但朱棣可是知道,眼前這一幕,不過是陳堪聯合自己唱的一出大戲而已。

但怎麽看朱濟熺的樣子,就好像心裏真的有鬼呢?

難道自己這個大侄兒,真的背著自己做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