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阿衝和阿飛
在軍中，有不少人都抱有這樣的認識，彥歡不過是個幸運的暴發戶，他的能力不能和他的位置相配。特別是一些久曆陣仗的宿將，更是看不起象這些突然間竄起的新貴們。
這一日，行到了矮人穀的地界，由於山道被水衝毀，他們的行程變慢，一天隻行進了四十多裏路。黃昏時分，大隊開始安營休息了。
在阿衝的指揮下，士兵們在一條小河旁的草原上豎起了二百多個營帳。
雖然是一次普通的任務，阿衝也並沒有因此有鬆懈之心，他將營帳分成三組，按照三才的方位布下了一個嚴整的營地。
這一路來，他在行軍布營方麵的能力給彥歡他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對於這樣一個身經百戰，又富有才能的將軍為什麽沒有得到羅索的重用，到現在也隻是一個副官，彥歡也感到有些費解。
在彥歡的主帥大帳裏，彥歡、阿飛與處理好安營事宜的阿衝三人，圍坐一席，享用著豐盛的晚餐。
三個屠夫在一起會說殺豬，三個裁縫在一起會談製衣，三個武夫在一起，自然免不了談些戰爭和兵法的事情。
而在場的三個人當中，彥歡是半個門外漢，阿飛又是個新人，隻有阿衝是真正經過百戰的宿將，自然是他以專家的身份，大談他所經曆過的戰爭，以及他對戰爭的認識。
阿衝喝了一口酒，悠然道：“戰爭的勝負雖然是由許多因素組成，但軍隊裝備的重要性是不容置疑的，還有就是將領的指揮能力。”
彥歡想起自己在千風神殿戰役中遇到的魔導炮，如果那個裝備一直在敵人手中，他就成不了英雄，琴也可能被炸死。
阿衝續道：“當初舊蒙德由甲胄騎兵、重裝和輕裝步兵、弓箭手、元素師、攻城部隊、輜重隊組成，有需要時甚至還包括了工匠兵，這是那些隻知道騎兵和步兵的其他小國根本無法望其項背的。”
“後來其他國家也組織了和我們一樣的軍隊，才出現了一定的平衡，戰爭的勝負在更大的程度上依靠組合的戰力。雖然現在還有不少人在研究新的裝備，期待有更加強大的武器出現來決定一次戰爭，但如何運作來發揮它們的綜合實力，始終是一個所有將領都需要仔細研究的問題。”
阿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點頭道：“不錯，我也曾經對用兵的方法下過苦功，要充分發揮各種部隊的作用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這一點上，琴團長是做得最好的一個。”
阿衝搖搖頭，道：“不，據我所知，至少還有兩個人在這一點上絲毫不比琴團長差。”
彥歡一愣，阿飛已經接著道：“哦，我忘記了，應該把法爾伽團長也算上。”
阿飛一拍大腿，說道：“對法爾伽團長，還有一人，我說應該是西蒙佩奇主教了！”
西蒙主教？嶽父大人？他也會用兵？
隨著談話的深入，彥歡了解到阿衝是真正的行伍出身，久經戰陣，積功升至千騎長，可是由於他是平民騎士，在軍部頗受排擠，被調到了城衛軍後，一直是受到冷落，無法再進一步提升。
這是一個值得結交的男人，有了這樣認識的彥歡和阿衝更加的推心置腹起來。
也許是談興甚好的緣故，等他們散席時，已經是掌燈時分，大營中星火點點，按照一定規律點燃的營火組成層次分明的照明，在嚴整中透出好看。
趁著酒性，彥歡信步行到了河邊，坐在如雲的草地上，享受著徐徐的晚風吹拂，看著眼前緩緩流淌的河水，耳畔傳來潺潺的流水聲，整個人有種恍若夢中的感覺。
驀然，對岸不遠處的林中驚起一隻飛鳥，噗楞楞在上空盤旋著，打破了寧靜的夜空。
“怎麽回事？”彥歡略帶好奇的望著那不肯下來的鳥兒，“也許是那邊有什麽猛獸要攻擊它吧。”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身後傳來了一聲如出穀黃鶯般，“你果然在這裏啊！砂糖姐姐還到處找你呢！”
回頭一看，是巧笑儼儼的菲謝爾，她正輕靈的往這邊走來。穿一身武士勁裝的她，身形修美，走動間活力噴薄，在皎潔的月光下，是如此的俏麗活潑，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彥歡大力的拍了拍身邊的草地，“來，到這裏陪我坐會兒！”
在彥歡的身邊以優美的姿態坐了下來，菲謝爾輕聲道：“坐在這裏真是舒服啊！”
彥歡摟著菲謝爾柔軟的嬌軀，鼻子中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在如此幽靜的環境中，真有一種迷幻的感覺。
可惜這樣的享受對他來說是太短了，對岸的林中又飛起了一隻鳥，煞風景的在空中叫了幾聲，還朝這邊飛了過來。
一時好奇，彥歡拉起了菲謝爾，說道：“我們到那邊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如果是砂糖在，也許會說“有什麽好看的，不如回去吧”，但對他從來沒有異議的菲謝爾隻是笑笑跟著，去滿足他突發的好奇心。
進入了光線略顯幽暗的林中，他們很快就發現一個身穿夜行黑衣的人正靠在一棵樹身上。
這個人全身一樣黑，連頭罩也是黑色的，遮掩了整個臉麵，隻留出一雙眼楮。可惜現在這雙眼楮緊閉，隻有麵罩下傳出的些許喘息聲說明了這個人還是個活的。
彥歡和菲謝爾交換了一個驚疑的眼神，因為他們都聞到了一絲血腥氣，怪不得會驚動夜鳥，原來這個人已經負傷了。
似乎是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這個人勉力張開眼楮，神光暗淡地望著向他接近的彥歡和菲謝爾。
彥歡加快了行進的腳步，口中問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
驀然，這人的眼楮一亮，口中低喝了一聲，雙手握住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彎刀。
寒光一閃，彎刀居然往身右揮過。
明明他的身右沒有人，但看他這一刀是勁氣十足，劃破空氣能夠聽到清晰的破風聲，可見他是鼓起餘勇的，絕不是在開玩笑。
彥歡停下了腳步，因為他感到菲謝爾突然從自己的身邊超越過去，口中發出一聲嬌叱。
“鼠輩大膽！還不現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