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陛下有高人指點
左右衛士將徐福拉了下去。
祖龍餘怒未消，沉聲道：“中車府令趙高何在！”
趙高連忙上前，躬身回複。
祖龍看著趙高，心中又浮現出秦牧所說趙高夥同李斯篡改遺詔的事。
他麵色陰沉，按照秦牧的表述，趙高是誅九族猶不為過。
隻是，秦牧隻是一麵之詞。
趙高的謀逆還未真個發生，到底有沒有也是兩說。
現在的趙高不過一條惡犬，有祖龍在，絕不敢做任何越軌的事。
而祖龍若有防備，趙高也未必就敢謀逆。
心念電轉，祖龍還是壓製住了對趙高的殺意。
當然，如果真的被他發現趙高有任何一絲渴望皇權的意圖，那趙高就隻會死的不能再死。
眼下需要清洗方士，正是用得到趙高的時候。
“趙高，著你領五百影衛，三千禁軍，全城搜索方士，盡數投入大牢！”
“是，高定不負陛下信任！”
趙高得了皇帝令諭，不敢怠慢匆匆而去。
中車府令，原本是皇帝近侍，後來逐漸承擔了向外界傳遞皇帝令諭的職責。
親近皇帝的特殊性，讓中車府令地位極高，有“影子丞相”之稱。
到了始皇帝一朝，趙高還執掌著皇家影衛，負責刑訊之事，權力極大。
“其他人，隨朕去刑場，朕要親自看著徐福人頭落地！”
鹹陽城，一處富麗堂皇的道觀內。
“所有人，圍住道觀！影衛守住各處，決不能放跑一個。”
趙高尖細的聲音響起。
“禁軍隨我入內，抓捕所有方士！”
“寧殺錯不放過！少了一個，唯你們是問！”
“是！”
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禁軍從趙高身後魚貫而入。
道觀內的數十名方士亂作一團，很快就被禁軍全部控製。
“鬆開我！你們這些丘八，可知道傷了方士會惹出陛下震怒！”
一名白須方士奮力掙紮，看見趙高頓時大叫起來。
“府令大人，快，您快讓他們放了我！”
其他方士也鼓噪起來。
趙高陰惻惻一笑：“不必理會他們的掙紮。若有人拒捕，隻管打！”
兵士們轟然應了一聲，也不再留手。
那老方士猶自掙紮。
擒住他的士兵毫不猶豫對著他臉就砸了一拳。
直接把老方士打得頭暈目眩，嘴裏腥鹹。
其他方士大急，這老方士曾為始皇帝獻上丹藥，乃是他們一夥的首領。
“住手！我師曾為始皇帝獻丹！”
“混蛋，傷了我師，陛下定會砍了你們的頭！”
“還不放開，你們想被株連九族嗎？”
隻可惜，喊得厲害也沒用，挨過士兵們的拳頭之後也紛紛安靜了下來。
一個方士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看著趙高，咬牙問道。
“府令大人，前日還同我師論道。怎麽今日就帶大軍闖我道觀？”
趙高大笑了幾聲。
“也罷，我就讓你們當個明白鬼！”
“今日陛下微服出巡，回來之後心情極為不佳……”
“恰逢徐福進獻神藥，陛下忽然發問‘此藥增壽耶，減壽耶？’”。
“你們猜徐福如何應對？”
方士們聞言，各個睜大了眼睛。
聽趙高的話，這事似乎源於徐福？
可徐福乃是天下方士之首，備受始皇帝信任。
他究竟做了什麽才讓始皇帝遷怒於所有術士？
唯有老方士聽聞此言，瞳孔渙散，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
趙高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底，陰笑道：“看來有人猜到了徐福的應對。”
“不過，無論徐福如何掙紮都無用！”
趙高拔高了聲調。
“陛下令武成候找了個兔子試藥，那兔子死了！”
“你們這些方士，竟敢給陛下投毒！”
“各個死有餘辜！”
眾方士聽聞此事，各個如雷轟頂。
最開始維護老方士的青年人顫聲提問。
“可徐福投毒，與我們何幹？”
“是啊，與我們何幹？我們是無辜的！”
趙高上前，抓住了老方士的頭發。
“無辜？”
“徐觀主，你來說說，你們是無辜的嗎？”
老方士此時已經徹底垮掉了。
丹藥有毒，他是早就知道的。
隻是，此前始皇帝對長生的執迷超出一切，給了方士渾水摸魚的機會。
因此，他們這些方士靠著毒藥換來了超出想象的榮華富貴。
徐觀主原本隻是個雲遊方士，大著膽子獻了幾次藥，就成為了一方名士。
始皇帝為表寵信，還在鹹陽城內賜給他一座道館。
時間長了，連他自己都忘了丹藥有毒這回事。
以至於他教出來的這些徒弟居然都不知道這些丹藥各個都有毒。
現在東窗事發，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此時，整個鹹陽城內，所有方士都遇到了類似情況。
一晚之間，全城方士盡數下獄，全國各地也開始搜捕方士。
刑場之上，徐福仍然在掙紮。
監斬的軍校正要上前驗明正身，卻被徐福一頭頂倒。
“我要見陛下！”
“我是徐福，我是仙人！我是獻藥者！”
“殺了我，大秦必有天災！”
“讓我見陛下！”
軍校大怒，一腳踹了上去。
徐福被這一腳踹出一丈多遠，口中鮮血狂噴。
“我要見陛下！我知道仙山在哪裏！”
“還敢嘴硬！”
軍校拉起地上的徐福，雙拳如雨點般砸了上去。
徐福一個方士，身體柔弱，哪裏經得起這些？
頓時出氣多進氣少了。
軍校又踹了幾腳，吐了口唾沫才算消了氣。
“大人，犯人徐福已驗明正身！”
“斬！”
斬掉徐福，始皇帝讓眾人散去。
當天夜裏，趙高府邸。
“府令大人，陛下何以性情大變，突然殺了徐福？”
趙高臉色陰沉。
“徐福明知丹藥有毒，仍然蒙騙陛下，死有餘辜！”
表完忠心，他才繼續說道。
“今日陛下微服出巡，回來之後便對徐福起疑，想必是得了高人指點！”
一人小心問道：“往常咱們就算死諫，陛下也不曾改變心意。怎的這出宮幾個時辰就變了？”
“別亂說，死諫的是蒙毅手下的傻子，咱們可向來是投陛下所好的。”
“別胡說了，這神秘人定是個高人！”
“府令大人，此人必是未來朝堂上的大敵，咱們須得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