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蘇州第一純愛

範銘哲二人回到村學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曹柯並沒有在村學中,連油燈都沒有點亮,看樣子應該是出去了,不過好在範銘哲二人是吃了晚飯才回來的,所以曹柯沒回來二人也不是很急。

範銘哲點亮一盞油燈,搬出一張小桌子、兩張椅子,放在院中,就這般和曹若煙靜候曹柯歸來。

片刻,村學門口便傳來動靜,提起油燈一看赫然就是身著華服的曹柯,就是現在那衣服上滿是泥漬,手上也盡是黃泥,想來應該是和田地來過一場“親密接觸”。

“噗——哈哈哈!”

看到這狀態的曹柯,範銘哲二人都不受控製地笑出了聲:

“先生,您要是看這身衣裳不順眼就和我說一聲呀,我幫你當了喚錢也好呀,何必這麽糟踐它呀。”

“哼!”

曹柯倒沒有理會二人,不滿的哼了一聲,徑直走回屋中,換了身樸素些幹淨的長袍,這才從屋中搬了個凳子出來,做到了範銘哲那一桌。

範銘哲二人此時已經收聲了,已經嘲笑了那麽久了,再笑就不禮貌了。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最後還是曹柯最先妥協,算了怎麽說自己也算他們的長輩,和小孩子有什麽好計較的。

曹柯看了下低著腦袋的二人,柔聲問道:

“你二人,今日去了何處,怎的都不和我說一聲?”

“我們今日去了範家茶莊,是師弟帶著我去的,當時又沒找到叔父,所以就沒說。”

曹若煙小聲回答道。

聽曹若煙回答完,曹柯有些懵,自己就這麽嚇人?明明自就已經用最溫柔的聲音的說話了好不,害,這妮子。

範銘哲從剛才起,一直就用餘光觀察著曹若煙的狀態,明明那時還挺健談的,怎麽現在又變成了這般,難道真的需要加蟲子buff?隨後範銘哲突然起身,拍了拍曹若煙的肩膀,從錢袋中拿出一個被桑葉包裹的團遞給了曹若煙。

曹若煙將其打開,竟是一隻白白胖胖的蠶寶寶,曹若煙的兩眼瞬間放光,抓起那隻蠶就往自己手中放去,得了還真的需要疊buff,看到這一幕曹柯可是一點摸不著頭腦,但能感覺到曹若煙的狀態要好上了不少。

“範家茶莊中有一位老伯,喜歡嚇唬人,剛開始的時候給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他是鬼怪嘞,不過他人還是挺好的,帶我去看了養蠶房,裏麵有好多白白胖胖的蠶寶寶,可愛極了......”

也許是手中有了把玩之物,亦或者真如範銘哲所說,有什麽特殊的增益,曹若煙又回到了那個話癆狀態,倒豆子般將今天的經曆全盤托出。

最後若不是範銘哲捂住了曹若煙的嘴,恐怕他的那些糗事都要被這妮子說出。

“哈哈,真想不到,範家茶莊中竟還藏著這樣一位老先生,改日倒是要去拜訪一般。”

說著又看了眼範銘哲,

“不過範家有這樣一位茶藝超然的老先生,為何銘哲的茶藝卻那般,e...清新脫俗。”

聽著曹柯的調侃,範銘哲翻了個白眼道:“我那叫自成一派,先生您不懂不要亂說。”

隨後又想到了什麽,笑眯眯看著曹柯問道:“對了先生,你今日穿著這般華麗,莫不是替我尋師母去了,結果如何?”

範銘哲成功將話題引到了曹柯身上,不過這個問題倒不隻是範銘哲一人好奇,就連剛還心不在焉把玩蠶寶寶的曹若煙此刻都停下了手中動作,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看向曹柯。

“你這頑徒。”

曹柯拍了下範銘哲腦袋,笑罵道。

隨後倒是將今日見王員外之事和兩位弟子盡數說出,當然隻是講了個大概。

曹若煙對這些倒是絲毫不感興趣,沒聽一會便又去和那蠶寶寶玩耍了,倒是範銘哲聽得認真,那王員外範銘哲聽何伯說過,一個鄉紳,在這清溪頗有威望,但早先年壞事做盡,幾年前那次匪患和他脫不了幹係,所以範銘哲倒是很反感他的,有機會肯定是要將他往死裏弄的。

聽到曹柯說以勢強迫那王員外賣出兩畝上好的田地,倒是心情舒暢不少,雖然現在沒辦法他,能惡心下他也不錯。

“先生,說起找師母,我看您年紀也挺大的了,馬上又要做主戶了,難道就這般孤獨終老?”

曹柯搖搖頭,目光看向那油燈上的火焰:“早些年也有許多人給我說媒,勸說過我,但我每次回答他們的隻有一句話,那就是,曹柯的心早就隨青煙去了,在沒心來裝另一個女子。”

“先生,銘哲受教了,和先生一比我何德何能居蘇州第一純愛之位,今就退位讓賢給先生。”

範銘哲起身拱手,嚴肅地說出這般中二的話。

曹柯摸了摸範銘哲的頭,接著道:“你倒有些新鮮詞匯,不過為師所說的僅代表為師個人之意,倒也論不上什麽良言,畢竟現在高官富商三妻四妾也是有的,不過為師想和你說的是,不論你將來如何,定不要有負於人,切莫和為師學。”

範銘哲笑道:“先生,我倒覺得您說得在理,對我來說,一生一世一雙人足以,至於三妻四妾那等齊人之福,我還是享不來呦。”

曹若煙適時插嘴:“切,你這般年紀,曉得甚齊人之福。”

“嘿,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玩你的蟲子去。”

“他叫小白,才不是甚麽蟲子。”

“切,就是蟲子。”

“再說,打你了。”

“蟲子,蟲子,略略略——”

“站住,別跑——”

小孩的思緒就是跳脫,剛剛在說著關於人生伴侶的事情,下一刻就打鬧起來了,看著二人圍著桌子玩起了追逐遊戲,曹柯又不禁想起了青煙。

那位在自己心中留下了濃墨重彩一筆的女子,若是沒出意外,二人的孩子想來應該也有範銘哲這大了吧,應該也能和他們一起玩追逐遊戲吧,但奈何世間從沒有遺憾藥,錯過就是錯過。

曹柯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癢的眼角,獨自走入了屋中。

“追不上我吧,哈哈哈。”

“站住!”

院中孩童嬉笑聲依舊,屋內曹柯看著那早被自己揉壞的信紙,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