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往事

“師弟,師弟!你在哪裏!”

範銘哲剛從那個“秘密基地”中出來,就聽見曹若煙焦急的呼喚聲,下意識答道:“師姐,我在這裏!”

範銘哲順著曹若煙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跑去,生怕曹若煙出了什麽意外。

片刻,範銘哲便能瞧見曹若煙身影,此刻正坐在程老對麵,二人似乎在聊著什麽,怎麽都瞧不出有半分意外出現的可能。

範銘哲調整下自己的呼吸頻率,走上前拍了拍曹若煙的肩膀,咬牙切齒地道:“師姐,你找我何事呀。”

“師弟呀,我見你那麽久沒出來,不是怕你掉茅坑裏去了嘛。”

程伯笑著搭腔:“是呀,剛才這曹小娘子可是準備去茅坑裏救二郎君你的。”

聽著二人這一唱一和,範銘哲切了一聲,隨後坐在了曹若煙身旁,看著桌上擺放的各種茶具:“今日程伯這是要展現點茶技藝了呀,今日倒是托了我師姐的福,我定要好生瞧瞧。”

曹若煙翻了個白眼:“油嘴滑舌。”

程伯倒是沒有回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隨後程伯從地上拿起一個不知名器具,將那小茶團慢慢碾磨成茶末。

再用茶匕取茶末放入茶盞之中,泉水已經沸騰,倒入一些,便開始調試茶湯,直至茶湯為膏狀才沿著茶盞邊緣注水。

程伯左手拉著右袖,右手拿著茶筅,倒是優雅至極。茶筅浸入茶湯,用力來回拂擊,神奇的一幕隨之出現,隨著茶筅的拂動,茶湯最後竟被一層浮沫完全覆蓋,在細細一看這浮沫竟還呈現了中間高四周低的姿態。

還未飲用,一陣茶香便撲鼻而來,看這樣子肯定比範銘哲平日裏隨意衝泡的茶水好喝。

“哇,程伯你好厲害,這茶看著就好喝,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雲頭雨腳’了吧,我叔父可是說非有頂峰點茶技藝的人不可出。”

曹若煙此刻看著程伯的眼神滿是崇拜,給範銘哲酸的呦:“切,不就是喝茶嗎,整這麽花裏胡哨的,你二郎君我的點茶技藝可是被通判之子誇讚過的。”

“哇!二郎君你也這麽厲害的嘛,能不能展示一下,好想看咯。”

“哈哈,下次下次。”

麵對著曹若煙那崇拜的目光,範銘哲笑的合不攏嘴了,不過心中還是很慌的,他哪裏懂什麽點茶嘛,上次和顏成蔭那次純因為炒茶本就用衝泡法最為適宜,所以顏成蔭才會覺得味道還不錯。

待水溫沒那麽燙了,程伯才端起茶盞,將茶水倒入杯中,範銘哲二人直接接過。

曹若煙並不懂什麽品茶,隻是平日裏見曹柯喝茶都是慢慢悠悠的,所以此時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倒沒啥怪味,茶味濃鬱得很,還帶有一絲甘冽,總結下來就是又香又好喝。

在反觀範銘哲這邊,拿起茶杯直接一股腦喝下,完全就沒有品的過程,倒覺得和他衝泡的茶味道有沒有什麽不同嘛,甚至還要略遜一籌。

“好茶,好好喝!”

“一般一般,程伯你這手藝還需要加強呀。”

二人同時給出評價,給程伯引得哈哈大笑,範銘哲和曹若煙對視一眼隨後也笑了出來。

......

三人喝完茶後,無事就坐在原地聊起了天。

“二郎君,先前聽你所說似是拜了先生了?”

“對呀,先生名叫曹柯,曹柯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前龍圖閣直學士,以前抵報有說過的。”

程伯回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竟是他,那道也還算不錯,勉強能教我家二郎君。”

程伯這話完全就是肺腑之言,在他心目中自家二郎君就是神童,這個天下最聰明的孩子。

程伯隨後又問:“那為何曹先生會來這清溪村呀,據我所知這清溪村村學應該荒廢了好幾年了,而且這清溪村人口也少,孩童數量就更不要說了,來這清溪村辦學撈不到啥好處呀。”

“呃呃,為什麽來這清溪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程伯您說這話就有些不合......”

“因為叔母。”

範銘哲話還沒說完,曹若煙在一旁小聲插了下嘴,不過程伯和範銘哲還是聽見了,範銘哲直接停下未說完的話,直接看向了曹若煙,程伯亦是如此。

吃瓜是人的天性,範銘哲二人有這般反應實在正常。

不多對於曹若煙來說,這目光就有些炙熱了,燙得她臉頰都紅彤彤的。

見曹若煙這個狀態,範銘哲小心翼翼伸出手,在她額上捂了一下,倒沒覺得多燙,看來和發燒並無關聯。

曹若煙瞪了範銘哲一眼:“聽我爹爹說我叔父以前是有和一家女子訂過親的,不過那時我叔父忙於科考,也就一直托著,早些年叔父的考運並不是很好,一直就考不上舉人。”

“我爹那時也勸過叔父,讓他先成婚,科考之事之後再說,但叔父那時一心科考,怎會聽爹爹的勸,甚至還和爹爹大吵了一架,揚言要斷絕兄弟關係,爹爹見其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麽。”

“那一年,叔父運氣還算不錯,終於考上進士,爹爹和叔母家自也是欣喜,忙催著二人成婚,叔父那時也順著答應下來,二人也就選上一個吉日,準備成婚。”

“想必那曹先生娘子的老家就是這清溪村吧。”

“程伯,聽就聽唄,打斷我師姐講故事幹什麽。”

程伯拍了下範銘哲的腦袋,隨後朝曹若煙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鬧劇結束,曹若煙那清靈的聲音再次響起。

“程伯說得不錯,叔母就是清溪村生人。成婚那日,爹爹高興極了,可是將所有的親朋好友盡數宴請,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也就是那日,不知從何處來的一幫盜匪,跑入清溪大肆搶奪財物,叔母一家也遭了毒手,盡數被殺,自那之後叔父每日都活在悔恨之中,最終也不告而別離家出走。”

說到這曹若煙盡哽咽起來,再不往下說了。

“害,多好的娘子的哦,可惜了。”

“md,盜匪真正可惡,待他日我定要殺絕這天下匪盜!”

範銘哲拍桌而起,目露凶光,劇烈起伏的胸口也表示著他現在的憤怒。

“啊切——”

與此同時,在王員外府前的曹柯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