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曹柯至蘇州

是夜,範銘哲躺在**,腦中時不時就冒出各種東西,根本就睡不著,索性就不睡了,起身坐到窗邊,打開窗戶,任由月光照下,白天那頓打其實範近並沒有用多大勁,隻是看著狠冽,實則收著力嘞。

事後範近還親自找到範銘哲,和他交談了下,也是通過範近的口,才知道白天那男子名叫楊司,是那太學的司葉,倒也稱得上學識淵博,當然更重要還是其司葉的身份。

徽宗朝取士,主要以學校升貢為主科舉取士倒是直至宣和三年才詔令恢複,而學校升貢又以太學為主,當時規定各州學每三年向太學舉貢一次,所以當時又有“天下士子出太學”的說法。

而範近想讓範銘哲拜楊司為師也是抱著這個想法,不過既然範銘哲當著人家的麵拒絕了,也沒有啥好說的,之所以做樣子打他一頓,主要就是楊司這人有點小心眼,若是不給範銘哲一點懲罰,到時候恐怕會影響範銘哲入太學。

範銘哲也是知曉這道理的,所以心中也沒記恨範近,不過今日那頓打,倒是給心思單純的曹若煙嚇哭了,不過回想那時曹若煙哭著向範近求饒的場景,範銘哲心中倒是甜絲絲的。

趴在窗邊,抬頭望著天空的月亮,範銘哲心中倒是升起孤寂的感覺,隨後也是有感而發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呐!”

砰!砰!砰!

“二郎君,你沒睡吧,我找你有點事。”

也就在此時,範銘哲的房門被人扣響,再然後就是曹若煙的聲音傳來。

開了門後,曹若煙紅著臉頰,踏入了範銘哲的“閨房”,將手中的小瓶子遞給了範銘哲:

“這是我找柳娘子要的藥酒,專治跌打損傷的。”

聽著曹若煙小聲的解釋,範銘哲心中倒是升起陣陣暖意,這小妮子讓人如何不憐愛呦!

範銘哲將藥酒放在一邊,摸了摸曹若煙的腦袋笑著道:“謝謝啦。”

“你個登徒子,又動手動腳的,若不是看在你今日有傷的情況下,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嗯,該說不說曹若煙的話語還是挺有震懾作用的,就是配上那通紅的臉頰,威能就直接衰減了八成,不過範銘哲倒是沒再逗她,隻是拉著她坐在了書桌前,嗯進行深夜談話,正經的那種。

坐在書桌前,月光灑在曹若煙肩膀上,真宛若天上仙女下凡塵,倒是一時給範銘哲看呆了,不過也就是這樣也讓範銘哲心中的那股孤寂感愈發重了。

二人此時誰都沒有說話,都在享受此刻的寧靜。

過了許久,範銘哲歎了口氣,小聲道:

“若煙,你叔父馬上就要至這蘇州城了,你到時應該會跟他走的吧?”

曹若煙笑著道:“應該會的吧,畢竟我也不能在範府住一輩子呀......”

“你可以住一輩子的。”

不待曹若煙說完,範銘哲直接接過話頭,就是這句話怎麽聽都有些歧義,挺容易讓人誤會的,不過好在曹若煙還小,隻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對於話語的敏感程度不高。

“不行的,不行的。”

“可是,可是,姐姐和爹爹對你都挺喜歡的,你在這住著肯定不會受欺負的,而且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

“哈哈,你這小屁孩,就這麽想我留下來呀。”

“想!”

說完後範銘哲堅定不移地看著曹若煙,曹若煙倒是也沒想到範銘哲竟會這般回答,此刻倒是有些接不下話來,倒是臉上的緋紅愈發深了。

過了一會,曹若煙起身告辭,範銘哲相送到門前。

隨後便折返,拿起放在桌上的藥酒,吹滅了燭燈,躺在**,這次有了藥酒的作陪倒是很快就睡著了。

不過曹若煙此時倒陷入了範銘哲先前的狀態,睡不著,根本就睡不著,躺在**,輾轉反側,隻要一閉眼腦子裏就滿是範銘哲的那一聲“想!”。

......

“曹大官人,前方便是蘇州城了。”

“哦,是嗎竟然這般迅速,到是許久未見我那兄長,和小侄女嘍,快些趕路!”

“是!駕!”

清早,就在範銘哲、曹若煙還在睡夢中時,曹柯的馬車已經駛入了蘇州城,正趕往平安坊,不過他還不知接下來迎接他的並不是兄弟相逢,而是天人永隔。

平安坊的街道比較小,馬車是不允許進入的,所以就隻能曹柯一人走著前行。

曹柯沿著自己記憶中的路線,走了許久,這才在一處長滿雜草的破爛宅子前停了下來。

“這?是大哥的家?”

曹柯此時有些懵,若是自己沒記錯的話,眼前這破爛宅子,應該就是大哥家了但是這怎麽沒錯,看都不向有人住呀。

“莫非大哥搬遷了,不至於呀,大哥搬遷理應會告知於我的呀。”

就在曹柯在這間破宅前踱步時,身旁突然走來一道士,這道士年歲看著就很大,頭發眉毛都是花白的,那道士走到曹柯身邊停了下來,看了看這間破宅,歎道:“害,這才一月而已,此地竟已經成了這般模樣,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感慨了一下,老道便打算離開了,曹柯見狀連忙叫住了他:

“這位道長,留步。”

“哦?這位施主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就是想問問道長,這宅子先前所住的曹家人到哪裏去了?”

聽曹柯話語,老道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其中所住曹家施主,早在一月前便已不在人世。”

聽到老道話語,曹柯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老道見狀連忙扶著他,靠著院牆坐了下來。

“死了,大哥死了!怎麽可能呢,明明我前幾年離家時,大哥身體還十分硬朗呀,這次我本打算兄弟二人好生敘舊一番,大哥怎麽就死了。”

哭了許久,曹柯才繼續哽咽問道:

“道長,那我嫂嫂她們人呢?”

“施主,非也,那曹施主並非是因為身體原因而離世的,而是遭人殺害的呀,劉娘子她們也一同逝去了,這曹家如今就剩一小曹娘子還在人世。”

聽及此語,曹柯倒是強忍住了哭泣之意,用力擦淨眼中淚水:

“敢問道長,可知那小曹娘子現在何處?”

“此事我就真不知曉了,不過施主可去那安樂坊範府中尋範二郎君,他可是人脈廣得很,說不定能知曉。”

說完後,老道沒再停留,起身直接便離開了此地,獨留曹柯一人坐於院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