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室

大雨連綿不絕,竹林裏的地麵都是被磅礴大雨打下的葉子。地上的路都十分泥濘,走上去,仿佛是踩在沼澤一般,十分難以行動。

蔣義披著自製的雨衣,抬頭便看見了兩座石娃娃。

這兩隻石娃娃依舊帶著詭異的笑容,下巴處連接的石碗,仿佛在和他索要著祭品。

這,已經是蔣義第八次遇見它們兩個了。

蔣義歎了口氣,繼續前進。

沿著鵝卵石路,走了沒有兩分鍾,便是一座石屋。

石屋有一扇窗,一張木門,而木門是敞開的,裏麵有一座石娃娃,也是帶著詭異笑容。

這分明是他離開的石屋。

“真不知道,是鬼打牆,還是什麽。”

蔣義抖了抖雨衣上的水,將那雨衣隨手一扔。

奇怪的是,他進了屋子以後,雨衣和他身上的雨水迅速消失了。

不是蒸騰,也不是幹燥,而是消失了。

蔣義曾經觀察過一次,雨衣上的水珠,就在他肉眼觀看的時候,憑空縮小,然後消失不見。

“太詭異了。”

蔣義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隻有去這地下室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

但這地下室漆黑無比,自己又沒什麽光源,怎麽下去都是個問題。

左右環顧四周,蔣義決定把這石屋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寫有用的東西。

石屋內的家具十分簡潔,一張石床,一個石板做成的小箱子,還有一口石鍋,下麵用石頭堆起來的篝火。

篝火裏麵的木頭都已經長出了青草,想要從中獲得火源是異想天開了。

打開石頭箱子,一股臭味鋪麵而來。

幾隻腐爛的老鼠屍體在裏麵散發著臭氣,好在沒有什麽其他的毒物。

強忍著味道,蔣義找了根棍子在裏麵翻了翻。

“這是?”

一根染血的飾帶。

不知為何,這飾帶還保存的十分完好,隻不過味道卻是讓人難以忍受。

飾帶上麵有一大塊紫紅色的斑點,仿佛是血液浸透了一般。

蔣義用竹棍把飾帶從箱子裏麵挑出來,就在剛剛離開箱子的那一刻,這飾帶竟然發出火光,緊接著點燃了竹棍。

看著手上的簡易火把,蔣義不由得驚愕。

有了火把,自然可以去地下室查看一下,但這火源來的過於突然,也讓他打起了十分的小心。

這段樓梯又潮又濕,雨水混合著泥土,腳下的階梯雖然是石塊,但常年沒有維護,已經長滿青苔,十分光滑。

蔣義隻能手扶著牆壁,半蹲著一點一點的往下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石梯才到達了盡頭,一扇同樣古老的木門封住了去路。

“吱呀。”

隨著輕輕推動,這古老的石屋才慢慢顯露出它真實的麵目。

而這時,竹林裏,一位穿著日本武士鎧甲,臉上帶著鬼臉麵具的男人悄然出現。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武士刀,刀上還滴落著鮮血,混合著雨水滑落到地麵上。

這名武士十分高大,臉上和雙肩都帶有長著雙角的鬼臉麵具,腦後的頭發如同幹枯的柳絮一般垂落在地。

他口中呢喃著什麽歌謠,輕聲微唱,混合著大雨的聲音,顯得十分怡然。

而在他攤開的右手之中,紅色的雨滴正緩緩落下。

他的麵前,就是兩座帶著詭異笑容的石娃娃。

*

“我的天呐......”

此刻,蔣義內心的震撼無以言表。

這地下室裏,居然是一座枯骨塚!

他手中的竹棍燃燒的火焰,亮光所過之處皆是白骨!

估算了一下,僅僅是他肉眼所及,可能就有將近二十多人的屍體。

很難想象,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周圍的土牆,石塊上盡皆是刀劍的斬痕,而屍骨卻都是完整的。

蔣義四處查看,腳下忽然一軟,踩了個空。

他舉起火把看去,這才發現......

自己腳下居然是一個小土坑。

裏麵,有幾具化為白骨的屍體。

這些屍體都有一個特點,它們都在土坑的中心,而且屍骨幾乎碎的不成樣子。

“難道是什麽東西給他們砸死了?這地下室也不像是出現過塌方啊?”

蔣義搖了搖頭,時過境遷,誰也不知道當時發生過什麽。

“嘶!”

蔣義的手背忽然涼了一下,一絲痛意從手上傳來。

湊過來一看,原來是一把斷刀橫叉在木樁上,蔣義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把手蹭了一下刀刃。

“過了這麽久,刀刃居然如此鋒利,僅僅是擦了一下我的手便流血了。”

蔣義暗暗吃驚。

看來,這裏的詭異還有很多。

他把那鍛刀拔下,拿在另一隻空著的手上,繼續向前探索著。

忽然之間,周圍的空間一下子亮了起來。

無數綁在木樁上的火把都發出了亮光,似乎是同一時間被點燃。

一股詭異的氣氛油然而生。

蔣義心中警覺,用斷刀保護在身前。

他總覺得四周的陰影裏,仿佛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動,在不斷試探,就仿佛......

周圍有什麽東西,隨著這火光,一下子活了。

猛然之間,他隻覺得身後被什麽東西輕輕劃了一下,大驚之下,他回頭便狠狠揮動手中的斷刀。,同時將手中的火把也湊了過去。

什麽都沒有。

那裏依然如同來時一般,隻有屍骨。

但蔣義明白。

這裏一定有什麽東西存在著。

因為他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劃破了。

“多少年了,已經很久沒人能走上這條路了。”

這聲音帶著輕蔑的笑意,在空**的地下室裏回響。

緊接著,蔣義身後又仿佛被輕輕的劃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後背,隻感覺手上有什麽**。

血!

地下室裏響起了許多的竊竊私語,仿佛在不斷嘲笑,又仿佛在訴說痛苦。

仔細聽的時候,這些竊竊私語卻又什麽都聽不清楚。

蔣義的頭上流下冷汗。

“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

忽然間,那聲音發出極度刺耳的尖叫,隨即戛然而止。

咚!

地麵發出顫抖。

咚!

仿佛是山一般的怪獸在前進。

咚!

整個地下室,都在抖動著。

所有的火光,如同帶有生命一般,光源自動向著門口延伸,一個偉岸的身軀在門口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