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底氣十足

宮廷,禦書房。

昏黃的燭燈下,大燕皇手中毛筆撥動,在一份份文書上滑動,審閱一份份奏折。

他麵容明顯帶著疲憊,已經連續批改奏章兩個時辰了。

看著奏折上記錄的各種災情問題,讓他心情十分低落,緊鎖的眉頭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咚咚咚。

淺淺的敲門聲之後,便是太監總管薛涼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他手裏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是茶壺以及一點點心。

“陛下,外麵傳來消息,是關於林輝的。”

薛涼陰柔的嗓音打斷了審閱奏折的大燕皇。

“說。”

大燕皇停下手中審閱的工作,雙手揉了揉太陽穴,疲憊之意盡顯。

“陛下,您先喝點糖水,提提神。”

見此,薛涼遞上一碗剛倒的糖水,為大燕皇補充一些氣力。

看著趙錦咕咚咕咚將糖水喝下,他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林輝已將陛下的三幅字畫賣掉,一共二十五萬兩。”

“這麽快,這才幾天功夫,而且朕的那幾幅字畫,隻是隨手所寫,林輝真的賣出去了?”

一聽林輝把字畫賣出去了,而且還是賣了一個二十五萬兩的天價,這讓趙錦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隨性而寫的字畫,一幅能賣出八九萬兩的高價?

要是能賣出這麽高的價格,自己還愁什麽銀兩啊,寫兩字賣一下,立馬就能補貼國庫了。

薛涼遲疑了一下,回應道:“據林輝所言,確實如此,而且他還把銀票拿來了。”

說著,薛涼從自己的衣袋裏拿出了那厚厚一遝銀票。

為了讓銀票給大燕皇造成一些衝擊感,林輝跟燕王道別後就跑去錢莊將其換成了一百兩一張的小額銀票。

要問為什麽林輝不把銀票換成銀子?

錢莊也沒這麽多現銀,若是要湊齊這些銀子,錢莊也需要一兩天的準備時間,所以林輝就沒多想,直接將銀票兌換成了一遝小額銀票,放在一起看起來也頗有震撼感。

“奴才清點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五萬兩。”

將這一摞厚厚的銀票放在桌上,趙錦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錢來的如此容易。

“薛涼,你說朕是不是把賺錢看的太過複雜了?”

看到錢的那一刻,趙錦憔悴的麵容泛起了幾絲活力,不再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作為總管的薛涼,雖說在手中流通的銀兩沒有個幾十萬也有個十幾萬吧,可他卻從第一次聽說有人能把錢賺的這麽快。

他猶豫了一秒,而後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林輝腦子轉的比奴才快,奴才覺得錢還是很難賺的。”

趙錦一聽,不禁笑出了聲,深呼吸一口氣後:“是啊,前幾日朕還在為邊疆將士的糧草錢而發愁,大臣們更是威逼朕把邊疆的將士生死於不顧,真是可笑!”

“現在朕有錢了,朕就不用再看這群愚蠢的臣子!”

這一筆錢,以大燕皇的身份來看,並不是很多,可是卻代表著他能夠在一群臣子麵前抬得起頭來,不被他們評頭點足!

“恭喜陛下!”

薛涼立馬跪下連連磕頭,熱淚盈眶。

最近兩年來,大燕皇的處境薛涼最為清楚。

群臣結黨營私,大燕皇雖有意圖治理這幫亂臣賊子,可是奈何對方玩的是攻心計,而不是叛逆法,所以大燕皇就算是有再多蠻橫手段,也無法讓這群大臣乖乖聽話!

甚至於現在突然有了錢財,就仿佛經曆了翻身農奴把歌唱,實在是太難了……

趙錦舒了一口氣,渾身上下舒坦了不少。

“這事,林輝辦的好,朕十分欣慰,想不到短短幾日,林輝就能給朕如此驚喜,對了林輝此次送錢來竟然沒見朕,這是有什麽事麽?”

趙錦突然想到,這林輝送了錢財過來,竟然沒有親自覲見,倒是有些奇怪。

“陛下,林輝說,並未將所有東西賣完,他還不著急與陛下邀功。”薛涼趕緊為趙錦解惑。

“哈哈,好一個林輝,薛涼,你說林輝這算是謙卑呢還是自傲?”

點了點頭,趙錦對林輝的做法頗為認可。

“陛下問奴才……奴才覺得這是謙卑。”薛涼眨了眨眼,猶豫了片刻脫口而出道。

“謙卑?怎麽個謙卑法?”

“林輝既接下陛下之命,必然要以完成為首,若是完不成在陛下麵前邀功,便是張狂,林輝有自信卻從來不會張狂,奴才覺得便是謙卑。”

薛涼的說法很簡單,他沒看到林輝的狂,那就隻能是謙卑。

啞然失笑,趙錦臭罵了一句:“狗奴才,你這說法可真能給林輝臉上貼金!”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薛涼又再次跪地,不斷的打著自己的臉頰,試圖求饒。

“行了,朕今天開心,朕不怪罪你。”

揮了揮手,示意薛涼起身,而後大燕皇眼神犀利無比,拳頭緊握,發出嘎嘣響聲,與此同時他那冰冷到毫無感情的聲音響徹禦書房:“明日一早朝堂之上,朕要把那群大臣批得顏麵無存,朕要徹查貪腐之事,絕不能讓這群狗東西苟且下去!”

當晚,大燕皇興奮的睡不著。

而還有人也跟著睡不著,當然不是興奮的,而是難受的睡不著。

正是拿著三皇子口諭的吳崢。

此時的他躺在家裏,鼻青臉腫渾身是傷,要不是自己還有個戶部尚書在,估計早被人打死了。

打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昌宗。

“哎喲……”

嘴巴哀嚎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那叫一個酸爽。

侍女丫鬟在一旁為吳崢身上貼上兩貼膏藥,每貼一次,吳崢就全身顫抖一次!

“孽子,你是找死了不成,竟去淩波酒店鬧事?”

正在這時,戶部尚書吳華升大步走了進來,他正值壯年底氣十足,看到自己兒子這副模樣非但沒有心疼,反而嗬斥了起來。

“爹,冤枉啊,孩兒不傻,是三皇子讓兒子去做這事,兒子沒法拒絕。”

吳崢兩眼淚汪汪的,叫苦不迭,要不是三皇子,誰去淩波酒店啊?

吳華升一聽,頓時一拳打在了茶幾上,看著躺在**無力動彈的蠢兒子,罵道:“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小子就是想在三皇子麵前逞能,最後苦吞惡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