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紅色軍團的頭目們
左琴科這邊的事忙完，維克多開始通知赤鋒的幹部集合準備參加會議了。
這點公司的人實在是比不了。像亞眠這種技術員在公司永遠隻有聽話辦事的份,完事之後還大概率會被撇清關係，後續被其他勢力的雇傭兵找上門來也不是不可能。做得狠一點的公司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甚至在事情辦完之後就會把你做掉。
而在赤鋒亞眠甚至可以一邊和維克多聊天一邊等著其他幹部就位。
看得出來赤鋒這幫人雖然是些戰場上的殺人魔，但對待自己人還算好的。
“嘿。左琴科。”
亞眠試圖和左琴科搭話。他還是有點在意左琴科的身份……亞聯帝國的最高等人種。像這種人僅憑身份就可以成為亞聯帝國發達城市的中產，到了邊區甚至能混個總督當當，這個左琴科怎麽會淪落到和赤鋒這幫匪軍混在一起了？
不過亞眠沒指望著左琴科能回應他，這位義體醫生兼職機械師毫不掩飾他對於人體改造的熱情和對其他事物的不屑一顧。
但沒想到左琴科聽見亞眠在叫他，居然真停下手上的活，回過頭來聽他說話了：
“嗯。”
還擦了擦手上的血。
亞眠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你是亞聯帝國的原始公民？”
“是。”
左琴科俯視著亞眠，
“維克多也是。我們反抗亞聯帝國並不是因為我們遭受到了多大的不公，而是在看到邊區受到壓榨的其他人——當時被稱為低等勞工——之後，才一起謀劃了赤鋒的反叛。”
你知道亞聯帝國是一個多好的國家嗎——
這話亞眠沒有說出口。亞眠身為亞聯帝國的二等公民對帝國的印象是美好的，左琴科對帝國的美好印象隻會比他更深。
而左琴科背叛了這樣的美好——選擇了和低等勞工站在一起。這在當時其實和放棄人類身份和豬狗站在一起沒什麽區別。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亞眠用眼神問左琴科。
“СИнтернационалом，Bоспрянетродлюдской.”
左琴科說了句什麽，亞眠沒有聽懂,
“你這種人不會懂的。但就算這樣，我們也是兩個具有平等和獨立人格的人。雖然我看起來總是在俯視別人，但隻不過是因為我純粹覺得科學崇高罷了。”
說罷，左琴科又回頭開始擺弄手術**的半扇人體。
哼。這人說得倒好聽。他可是剛剛把個鮮活的腦子給捏碎了呢。科學崇高，一定在某些時候成為過他違背倫理的借口。
再略微等了十幾分鍾,赤鋒的幹部齊了。
亞眠，維克多，還有一眾赤鋒幹部來到了地下二十層的會議室，LED燈管一開，可以看到這簡陋的會議室其實是個剛刷完膩子的簡陋房間,裏麵還煞有介事地擺了些折疊椅和一張長桌。
就缺幾個抽煙喝酒打撲克的工人了。
“各位，把你們的電子ID識別打開，我們今天有新客人了。”
維克多中氣十足地說。他說話時總有一種永不枯竭的熱情和讓人願意去相信的感染力。
赤鋒的幹部們看看亞眠。
但沒有人反駁。幾秒後，“收割者”提示亞眠可以掃描這些人的身份了。
點擊確認，這些頭目的介紹一一跳入腦海：
陳策——
赤鋒組織紅蠍分隊領導人，作戰經驗：12次。紅蠍分隊有四台高機動、高火力的EMP磁能炮皮卡戰車和兩架裝備了高斯炮的直升機，是赤鋒組織的重火力騷擾分隊和突擊分隊。
羅婷——
赤鋒組織沙暴分隊領導人，作戰經驗：4次。沙暴分隊擁有赤鋒最多的人數和第二的小隊作戰能力，是區域爭奪戰之中的主力。在與APKA的反步兵戰車“使徒”的作戰中折盡鋒銳，現正在以削減人數，增強電子戰能力為目標，成為其他分隊掩護下的後動者。
山上偖也——
赤鋒組織雷槍分隊領導人，作戰經驗：22次。雷槍分隊裝備了血刃分隊繳獲的唯一一輛“使徒”反步兵戰車和赤鋒自研的反無人機狙擊炮“寒鬼”，負責赤鋒的遠程火力壓製。另外雷槍分隊還保有整個赤鋒最好的黑客，實為赤鋒的戰場網絡搭建者。
陳青——
赤鋒組織血刃分隊領導人，作戰經驗：177次。亞聯帝國和HUC的官方無限製通緝犯。血刃分隊是屬於赤鋒的斬首小隊。赤鋒能得到的頂級芯片和最高級材料全部向血刃分隊供給。極其善於潛入破壞。
羅斯阿蘭——
赤鋒組織白硝分隊領導人，作戰經驗：56次。白硝分隊擁有赤鋒第二的人數和最強的小隊作戰能力，並配備了重型火力，是戰場主力分隊的側翼火力分隊。也可以作為第二支主力從另一方向發動進攻。
左琴科——
赤鋒組織原沙暴分隊領導人，作戰經驗：170次。現赤鋒組織武器設計團隊領導者。
一個個赤鋒頭目的信息刷刷刷的往外跳，不僅有他們的職務和權限，後麵還有生平和受通緝級別。亞眠一看，懸賞金額後麵的0多半是六個，還有七個的，
……維克多和陳青後麵的是八個。
HUC在這種地方可真舍得花錢啊……
“怎麽，在想著我們都賣了能賺多少錢？”
維克多看穿亞眠心魄的一笑，又向所有人，
“好了，我們開始吧。”
長桌上的燈光打開，向空中投射出3D戰場沙盤，是沙原上的一座堡壘。半圓形的建築物在沙塵中隻露出半個頭，這種建築一般都有很大的地下部分，這也算是沙原上的統一建築方式了。這種圓形防彈堡壘一旦進入戰鬥模式就幾乎無法擊破，最少也能撐到駐紮在附近城市的APKA主力軍趕到。
“這是APKA統一規格的225號倉庫，也是沙原上APKA的運輸中轉站。我得到消息最近有一批青銅運輸到這裏。偖也，雷槍分隊能用火力破壞它嗎？”
維克多轉頭向山上偖也。
“你腦子是被門夾了嗎，軍方的倉庫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們自己想把那種鐵王八拆開都費勁，我哪有那種本事。”
山上偖也沒好氣地回應維克多。
“各位聽見了嗎。軍方的倉庫一旦關閉，我們就無法進去了。所以陳青率領的血刃分隊將會先行潛入，破壞他們的電力係統。然後，他們會快速反應，派出‘使徒’反步兵戰車在倉庫處把守。”
“使徒”——
2225年人類文明的最高科技結晶。在平原上可以以戰車形態高速前進，遭遇城市剿滅戰時可以放出磁力連接的八條機械臂成為全地形機甲。其設計采用了青銅合金裝甲和青銅電子設備，EMP對其的影響極小。
在全地形形態下可以通過各種門，在室內作戰更是可以使用周身電弧打擊。
APKA稱其為23世紀的反恐作戰的終極兵器，而對於赤鋒這種團體來說它就是長著八條腿的死神。
聽到要對付使徒，赤鋒的頭目們都不禁皺起眉頭。
畢竟他們現在根本沒辦法對付這東西。
維克多顯然料到了自己的這些部下會這樣反應，他繼續說下去：
“225號倉庫有兩台使徒機甲。其中一台將會由我和左琴科來對付。”
“別逞能。”
陳青雙手抱胸，提醒維克多。
“怎麽，不相信我嗎？”
維克多掀開衣服的後襟，
“左琴科將會在我這裏植入一套神經係統，讓我變成足以引開使徒的戰士。”
“……哼。”
羅斯阿蘭發出一個鼻音，
“即使你能引開一台，那另一台怎麽辦？決不能讓這玩意開著火衝進我們的火力網，隻要一台就夠把我們進入倉庫的戰士們全部抹殺了。”
“左琴科會給你送過去一批外骨骼裝甲。其中一台是用青銅合金強化過的，到時候你們白硝就用這台外骨骼裝甲吸引火力，後麵用高斯炮來壓製使徒機甲將其引到開闊地帶。雷槍分隊用你們的‘寒鬼’狙擊炮來幹掉它。”
維克多交代了自己的作戰計劃，向羅斯阿蘭和山上偖也尋求意見。
“……可行。但建立在白硝分隊付出重大代價的前提下。你應該給我們所有的外骨骼裝甲都用上青銅。”
羅斯阿蘭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不行。”
維克多簡單明快地拒絕。
羅斯阿蘭翻了翻白眼。但也算接受了。
山上偖也也開口道：
“寒鬼狙擊炮用來打使徒有點不保險。之前沒有試驗過，如果發生意外的話，我想要調動那台繳獲的使徒的權力。”
“這倒行……，不過小心點，別給我弄壞了。”
維克多答應了，繼而問其他組織者：
“其他人負責組織分隊突進和應對其他火力，紅蠍分隊負責警戒和必要時的EMP打擊。有問題嗎？”
其他人點點頭。
維克多揮揮手，就算散會了。
人走完之後，會議室裏又隻剩下了亞眠和維克多。維克多對亞眠道，
“我會安排白硝分隊的人到時候保護你們進入倉庫。你隻要確認那是青銅就可以了。”
亞眠點點頭。
但維克多並沒有離開。他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
“怎麽……”
亞眠一張口，維克多一句話就把他的話噎回去了：
“我對待朋友一視同仁……我對他們很好，問心無愧的那種。”
“你想說你拿我當朋友。然後呢？”
“然後，我和我的朋友有共同的理想。所以我和我的朋友都願意為了共同理想而死。”
維克多盯著亞眠，目光近乎有點懇求了，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都沒有選擇。我們要麽奪回家園，要麽死。但你不一樣，你是有選擇的。其中一個選擇就是，把我們都賣了。”
“你不願意相信我，是嗎？”
“恰恰相反，我是這裏最願意相信你的人。”
維克多起身，向亞眠示意前往地下的空曠空間。
一眾殘缺的半成品武器中間有台八條腿的戰車，“使徒”。
相比軍方沉默而銳利的黑色塗裝，這台戰車的塗裝改成了紅色，上麵寫著它的新名字：
勝利日
“看啊，那就是我們共同的理想，在某一天迎來勝利日。”
維克多說，
“我們太需要一場勝利了。亞眠先生。請幫助我們吧。”
無論怎樣意圖背叛的人，在背叛之時都會想起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