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聚氣六重！
人，乃萬物之靈，出生時自蘊一股先天精氣藏於五髒百骸之中。因此，哪怕最平庸的人類，也能修氣練道。
花草魚蟲、飛禽走獸，感日月精華，一朝有靈、進而才能化身為妖。
如此說來輕巧，這天下萬物何其之眾，誕生出靈智的已然是少之又少！更何況，還要取日月精華為己用，從而同樣踏上煉氣之途，化身為妖呢？
而狐妖，是兩界的特例。
對於妖來說，狐妖一族天生聰慧、早生靈根，幾乎隻要年歲一到，必能成妖，實在是令妖悲憤汗顏。
對於人來說，狐妖化形，人妖難辨、善誘人心，古往今來折損於妖手裏的人類修士，竟然大多數是狐妖占了大頭，實在是令人心有餘悸。
所幸，不知為何，狐妖子嗣艱難、傳承稀薄，再加上本來就神秘莫測、善於隱遁，已經許久沒有行走於兩界之中了。
眼前這美豔女子，居然是許久不出世的狐妖，也難怪乾清門一眾人等都震驚異常。
狐妖再現，安寧許久的兩界，怕是要再度變天了。
“咦，牆邊的那位公子且慢！”
沈嫣然捂著紅潤的小嘴，頗有些驚異好奇地打量靠著牆邊艱難匍匐地偷跑二人。
那台上唱曲兒的她倒是看得出一二、好像是花妖，草木成精不易魅惑再加上同屬妖族，不受影響也不是很難理解。
倒是她身旁那有些邋遢、長發散亂以至於看不清麵目的男人，倒是奇怪。明明身上幾乎沒有什麽修為，也沒有什麽特別，卻偏偏不受自己的影響。
雖然說她並沒有怎麽刻意地施展魅惑之術、但是基於狐妖天生自帶的魅惑體質，在她周圍一定範圍內的人類和大多數的妖族都會忍不住的被她所吸引、從而陷入她的掌控之中。
自打她生來少有這樣的奇況，怪不得她要細細盤問一番。
直到沈嫣然發話，場上眾人才徹底從暈乎乎、神誌不清的狀態中清醒，隨後一個兩個齊齊望向沈永與小花兄妹二人：竟然有如此神通修為的世外高人、居然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沈永無語哽咽，恨不得跟小花一起、用腳趾往地上挖出一個怡紅樓。
神經病！這些異世界的人都是神經病！
此刻他隻能在心裏無能狂怒。
樓內眾人，無論是眾妖還是乾清門等、無一不是踏上修煉正途的高手。這些個人的眼睛都一一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真的擔心下一秒給看出幾個大窟窿。
“哈！額，今天天氣真好啊哈哈哈…”
沈永雙手一合，揉搓兩下，幹笑著。
“哥哥真是睜眼說瞎話，你看這外麵不是烏漆麻黑的嘛、月亮都看不到，算什麽天氣好啊。”
沈永感到自己的衣角被扯動了一下，左右尋視一番，這死丫頭居然趴在牆邊窗台上，指著外麵的天氣、真誠地說道。
這下整個怡紅樓更安靜了，唯有樓外寒鴉合時的啼叫了兩聲。
“回姑娘的話，小的隻是怡紅樓一介平平無奇的清倌。方才上台的是小人的妹妹，隻是才疏學淺，惹了諸位大人的不高興。小的現在就把她帶下去好生教訓！”
眼瞧著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雖說不能糊弄過去，沈永無奈也隻能拱手恭敬說道。
“大人們此言差矣啊此言差矣，沈永可是我們怡紅樓的頭牌花魁呢！他這是看不下那小花在台上丟人現眼，想要一展芳華呢！”
一道刺耳又令人厭煩的聲音悠悠傳來，果不其然，賈紅夢隨著怡紅院一眾人等不知何時又偷偷溜了回來。
隻見那賈紅夢本來用香粉撲得煞白的臉，此刻因為得意的興奮笑容而染上一絲緋紅，還不住地往下掉粉。
在怡紅樓裏我還不好直接清理門戶，眼下這些大人們天降良機！
隻要沈永有什麽差錯、怡紅樓容不下還算好的，隻怕直接一個不高興順手被拍成飛灰！一朝暴斃，吊墜就永遠是我的了！
這吊墜必然藏著什麽秘密，搞不好會成為我打開氣穴，脫離賤籍的契機！賈紅夢想到此處，盯著沈永、笑容愈發獰惡。
“哥哥，賈紅夢他，他好醜！”
小花剛好對上賈紅夢的目光，頓時被嚇得一陣惡寒，扯了扯沈永的衣角，小聲說道。
“沒事，沒事哈，忍忍吧，他又不是第一天就這樣醜了。”
沈永自然而然就雙手捂著小花的眼睛，隻留下愈發抓狂的賈紅夢——兩人的交談雖然小聲，蓋不住怡紅樓裏實在太安靜了，他想裝聽不到都不行！
不妙！大大的不妙啊！
沈永此刻才不管賈紅夢如何跳腳呢，此刻他的緊張來源於麵前的沈嫣然與嶽天兩人。
隻見沈嫣然美眸落在沈永身上細細打量了片刻，眼中忽明忽暗，隨後向嶽天施了一禮，紅唇輕啟：“嶽公子，妾身先前賠過不是了，不如我們言歸正傳、各自就座，也好能順道欣賞這位沈公子的技藝？”
“也好，沈姑娘請坐。”
這人是還沒從幻術中清醒嗎？他是男的，是清倌兒啊！偌大個怡紅樓，人妖兩族，攏共就沈嫣然還有乾清門那個兩個女的，讓他上去做什麽！
“嶽師兄！聽聞你一直苦心修行、尚未結成道侶啊，現在看來，莫不是你有斷袖之癖哦。”待到嶽天重新坐下，鹿小真立刻湊到跟前，雙眼促狹、一副恍然大悟的笑容。
“齷齪！”嶽天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慍笑，手抬起彈了鹿小真的腦門，“待我回去稟報師尊你思想不正，有的是你麵壁思過的。”
“那小子，居然能抵禦狐妖幻術，沒準是體質特殊，不妨應了那狐妖，且看看他有什麽特別的。”
談笑間，沈永已經站立在了歌台之上。台下一雙雙眼睛，或鼓勵、或好奇、或惡毒，片刻不離。
唉，原身都不知道投胎到哪了，他連點三腳貓功夫都不會，敷衍大法都用不出來。
死馬當活馬醫吧！
示意旁邊的小花即興撫琴後，絲竹聲起，沈永也開始動了起來。
隻見沈永踏出一步步對於他來說熟悉又陌生的步伐，整個人開始詭異又富有節奏感地律動了起來——熟悉，是相對於他前世的記憶；陌生，是對於這副身體甚至於整個世界都十分陌生。
琴聲錚錚，嘈嘈切切錯雜彈，倒是剛好又跟那新奇又富有節奏感的舞蹈相得映彰。
開始，沈永舞動起來還不算流利。他自己本身就不夠熟悉這副身體；再者，這副身體也不熟悉他的舞步。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沈永的舞步也漸入佳境。無盡的回旋之中，沈永的呼吸吐納漸漸微妙了起來，隱隱跟天地迎合。
盡管沈永的身體現在還在不由自主舞動，整個人卻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冥想之中。
腦海中，前世所遇到的種種、今生來自原身對於這個世界的記憶，都如同浮光掠影般閃過在他的眼前。
從此刻開始，他才真正的感覺，自己真正的來到了這個世界、真正的成為了沈永，兩個靈魂的厚度終於重合在了一起。
和台上沈永所處的空靈相反的是，台下可謂是精彩紛呈。
沈嫣然看著周圍的人眼中的沉醉、大驚失色！這，好像是幻術！
不可能！她分明感應到了沈永不過隻是區區聚氣初期，而且沒有任何妖氣，怎麽會施展出狐妖的幻術！
此等幻術雖然不及她全力施展下，能夠直接魅惑人心，奪人心智乃至攝人魂魄，卻強在難以發覺乃至無從抵抗，就像是所有人天生就喜歡上沈永一樣。
一曲舞畢。
“啊！我的吊墜！”
對沈永敵意最深的賈紅夢率先清醒過來，然而他卻駭然的發現、懷中的吊墜竟然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滴溜溜就飛回沈永身上。速度之快、除了他，哪怕連嶽天和沈嫣然都沒有發現。
在吊墜飛回沈永身上的一瞬，白光一閃，沈永雙目緊閉，其身上的氣息開始節節攀升起來。
在賈紅夢怪叫一聲後，眾人也不約而同的脫離了幻術，隨後發覺了沈永的變化。
“師、師兄，他舞了一曲，竟然原地突破，聚氣六重了？”鹿小真扯著嶽天的衣袖，捂著小嘴，美眸異彩連連，滿臉不可置信。
仙凡有別，凡人幾乎不可能達到聚氣五重之上。凡聚氣五重之上者，都算得上有仙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