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招搖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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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搖山莊，集市。
可能凡俗世界的眾人都認為招搖山內都是世外桃源、仙家之地、裏麵全都是禦劍飛行、不食人間煙火的縹緲仙人之類的。
但是實際不然，起碼招搖山莊不是這樣。
招搖山莊內一樣是來往行人、會為了吃喝奔走、會像凡人一樣在集市裏吆喝叫賣。
隻不過他們叫賣的，不是凡間裏那些小玩意、小吃食，而是各樣的武技裝備、道法典籍，或是各種天材地寶罷了。
“來來來，閃影掌賣不出去，大減價啦，五個靈晶打包帶走，錯過這村就沒這店啦～”
“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就你那閃影掌也值五個靈晶？還不如去搶！”
“看我的裂地腿，一腿下去崩天裂地，才三個靈晶！”
“裂地腿？你自己修了能把我家門踹開都算物超所值了！”
“你瞎說什麽呢？”
沈永穿梭在紛擾的集市，縮了縮肩膀，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這些修士看起來哪像什麽修行中人嘛，明明像前世在菜市場擺攤砍價罵街的大媽嘛！
“哎，道友且慢！”
就在沈永有些懵圈、被周圍人群擠來擠去，有點頭暈之時，一個正在擺攤的青年突然叫住了他。
“我看你行走呼吸中帶著一絲火氣，可是火屬修士？”
沈永聞言，頓時有些詫異，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不知師兄如何能看出我的屬性？”
那青年眼看沈永停住了腳步，對自己看出了沈永的狀況似乎有些得意，正想伸手故裝老成般捋一下胡子，卻發現稚嫩的臉出了一點胡渣，連幾根稍長一點的胡須都沒有。
“火屬修士修行突破，都容易殘留火氣在經脈體內。可別小看這火氣、如若置之不理，經年日久下甚至會變成火毒，倒是不難看出來。”
“不僅如此，你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前不久前定然是受了不小的內傷，尚未完全調息恢複。”
“師兄真是望穿秋水、在下在你麵前簡直是無所遁形啊！”
沈永驚訝之色更加濃鬱，在這人麵前，他似乎無所遁形一樣，同時退後了兩步，眼裏不禁出現了一些戒備和警惕。
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上，沈永第一害怕抗拒的就是強大、以至於在他麵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的人。
現在又出現了一種，那就是看得太清楚、太聰明的人。
畢竟，他身上背負的秘密可不算少，不由得他不謹慎。
似乎沒有看見沈永的戒備，那人直接自顧自的推銷了起來。
“不如你看看我的赤練冰血吧，這赤練冰血可了不得，乃是我在山頂雪峰雲深不知處、斬殺了一條赤練蛇精而得的”
“赤練蛇精？”
沈永在查閱玉佩典籍時，曾經看到過關於精怪猛獸的介紹。
精怪不同於妖。人界與妖界靈氣不同，人界靈氣幾乎不能自然形成妖；而人界中因機緣巧合而脫凡的獸類便稱為精或者怪。
就像沈永之前擊殺的那頭野豬，實際普通野豬哪有那麽大的威勢，應該也是在仙山待久了，有了點靈性。雖然還不能被稱作精，但也不是一般的野豬。
“對！是一條很稀有的赤練蛇精哦！”
邊說著，那人邊拿起了一個玉瓶，向沈永展示。沈永微眯雙眼，似乎隱約瞧見翠綠的瓶身一時泛著微微紅光、一時又轉為藍光，煞是神奇。
“這赤練蛇精天生屬火，然而卻誕生在山頂雪峰之中。其血雖蘊含龐大的火氣，表現出來卻是寒性，冰冷無比。若用此血，不僅可以吸收裏麵的能量、解除你先前留下的一絲火毒，還可以增強經脈對火氣的抗性哦。”
“呸！方翎羽，你可要點臉吧！逮著剛來的新人就是一個勁糊弄！”
旁邊同樣擺著攤的一個青年啐了一口，對著那方翎羽不屑地罵道。
“小兄弟，你可千萬別上他的當。他可是這招搖集市裏出了名的黑名單、大大的奸商！”
沈永被方翎羽一眼點出了自身內裏的情況，又被他對赤練冰血的吹噓唬得一愣一愣的，本來已經心中大動，如今被人點醒，連忙向那人請教。
“在下初來乍到，懵懂無知，還望師兄點撥。”
“他那赤練冰血確有奇效，但是精怪之血狂躁無比，我想怕是強大的妖族才能直接將其化為己用！你像我們這些修行還未入門的弟子，如果不入藥緩和，怕是要被直接撐爆的！”
“唐河，你，你，你少在那血口噴人！”
方翎羽似乎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梗著脖子漲紅著臉，張嘴爭辯道。
但是任誰都知道，看方翎羽這反應，唐河說的八成是對的。
“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呀，那個，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我叫沈永”
“沈永，你可一定要相信我。那個唐河他純粹是見不得我賣出東西而已！這是針對！這是惡性競爭！”
唐河撇了撇嘴，“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淨賣些奇奇怪怪、害人不淺的東西。我賣的東西好的很！”
在兩人針鋒相對，似乎就要越吵越凶之時，沈永卻捏著下巴，看著那瓶赤練冰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赤練冰血、人族難以吸收、妖族可以化為己用……
這幾個字眼在沈永的腦海之中不斷重複，他對這赤練冰血的眼神也逐漸的堅定了起來。
“方師兄，這赤練冰血是什麽價？”
唐河猛地停下跟方翎羽的爭吵、看著沈永，一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這人是怎麽回事，不都跟他說過這玩意買不得了嗎，怎麽還發瘋？
“哎呀，沈師弟你可真識貨！這赤練冰血珍稀非凡，更是獲取不易，我差點可是把我自己的命都搭上了。看在與你那麽投緣的份上，我就打個折，三十枚靈晶給你吧！”
方翎羽猛地甩開唐河，跑到沈永跟前，搓著手，一副諂媚笑容。
“三十枚靈晶嗎？”
“抱歉方師兄，對我來說，這還是太貴了！”
沈永眉頭一跳，隨後還是無奈地搖了一下頭。
三十枚靈晶對他來說無疑是天價，要知道，鹿小真總共也就給了他三十枚靈晶！
如今他除去交上本月的份例，還有其他的一些用處，已然隻剩下十幾枚。
縱然那野豬的屍體賣了兩個靈晶，也是斷斷不足的。
再加上，他不可能為了這個天材地寶、就不去購買武器和武技吧？
“我說嘛，哪有人真的會買你這赤練冰血啊！”
唐河拍了拍胸口，好像為這世上終究少了一個傻子而放鬆了不少一樣。
“沈師弟，你別管他！不如看看我的，你要什麽？武技、武器、草藥，我這一應俱全！”
唐河擺著手，不斷地招呼著沈永。
沈永微笑點頭，都已經轉過身去了，卻又忽然折返，麵對方翎羽。
“師兄，我相信你這赤練冰血，隻是眼下我確實沒有那麽多靈晶。”
“所以，我先在你這放五個靈晶，就當定金吧！等我回頭湊夠了，一定過來將他買走！”
話畢，沈永倒是絲毫不擔心方翎羽會私吞這幾枚靈晶一般，直接交給了方翎羽。
方翎羽拿著被塞入手裏、還溫熱著的靈晶，看著沈永轉身離去的背影，有些驚奇複雜。
已經很久沒有人會跟自己接觸了。
更何況，靈晶如此珍貴！
而自己當初隻是看到這個人一副新來的樣子，又帶著乾坤袋——那可價值不菲，感覺人傻錢又多，所以才試了一下。沒想到他那麽相信自己！
如果沈永此刻知道他的想法，定然會有些汗顏：他隻是保留了一些現代糟粕殘餘、就像前世買貴重物品要給定金一樣、來了異世定東西也給定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