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德服人
“哎呀，隊長，太好了！”
魯為看到隊長先開第一槍，笑得原地亂蹦。
一旁的封江眼中也露出欣慰神色，心想：就算是200米，以隊長的實力，也是萬無一失。
謝寶慶和山貓子看到這個結果，心裏一顫。兩個人之前打賭發誓，黑風寨是認可。姚天材真要是開槍打死了孫大刀，他們真的要弄死姚天材一行人嗎？
孫大刀倒是一臉坦然，他心裏已經認可了姚天材，今天就算死在他的搶下，孫大刀也覺得值了。
“姚隊長，你放心動手，我孫大刀願賭服輸！”
“隊長，您用我這把槍！”
魯為湊到姚天材身邊，遞上了自己的“快慢機”，壓低聲音說：
“我這槍昨天剛擦完槍油，清完槍膛，你就用吧，指哪打哪，一槍給他來個大開花！什麽‘遮半天’，讓他‘全陰天’！”
姚天材接過魯為的手槍，走到了靶場中間，兩個人背對背走了一百多米停了下來。
姚天材看了看手中的“快慢機”，果然如魯為所說，金屬槍身被槍油擦得鋥亮。退出彈匣一看，子彈也被擦得幹幹淨淨，緊緊實實地被壓在一起。
“嘩啦，哢吧。”
姚天材試了試扳機和撞針，聲音十分清脆，一聽槍的狀態就非常好。姚天材熟練的裝回彈匣，抬手瞄準了遠處的孫大刀。看到孫大刀左眼上的眼罩，姚天材心裏打定了主意。
“三當家，對不起，我可要開槍了，你走好！”
“啪！”
子彈嘯叫著從槍口飛出，隨著槍聲把孫大刀嚇得緊閉雙眼。就覺得頭頂上“呼”的一聲，刮過一陣熱浪，孫大刀眼前一黑。
孫大刀心頭一緊：“完了！”
過了好一會，孫大刀睜眼一看，發現自己沒事，再用手摸了摸身上，沒有出血。
“哦？老天保佑！姚天材這一槍打歪了，哈哈哈！”
孫大刀一陣狂喜。
“姚天材啊，姚天材啊！你也有失手的時候，我承認你有本事，可這關鍵時候，你掉了鏈子，那就別怪我手狠。”
謝寶慶和山貓子長舒了一口氣。
孫大刀正準備掏槍時，忽然發現臉上有些癢，用手一摸，原來是左眼上的眼罩繩斷了，半截繩頭正在磨蹭著他的臉頰，眼罩斷的位置正好是剛才感覺頭頂一陣熱風的位置。
“不對，不對，難道這眼罩繩是被姚天材打斷的？”
孫大刀雖然性格粗放，但人不可傻，轉念一想，孫大刀驚出一身冷汗。
“姚天材的槍法怎麽可能失手呢？這一槍不是打歪了，這是有意讓我，給我留了情麵了。就憑他打棉線、打火苗那麽準，那我這腦袋能打不著嗎？”
孫大刀想到這裏，心中不僅讚歎姚天材的為人。
“這小子夠意思啊！很講江湖義氣，這叫以德服人啊！”
孫大刀看向遠處的姚天材，就見他把槍一放，高聲喊道：
“三當家，我這槍打完了，換你打我了！”
看到隊長這一出，把封江和魯為氣得直跺腳。
魯為：“嘖嘖嘖……哎呀呀，隊長啊，怎麽打的？最主要的這一槍你怎麽沒打著啊？”
姚天材笑而不答。
就見孫大刀抻出手槍，“哢嚓”一聲上好膛，可眼珠轉了半天，最後愣是沒開槍。不但沒開槍，還把槍重新插回了腰裏，來到姚天材麵前衣躬到地。
“天材老弟，我不能開槍啊。我要是開槍了，那我還是個人嗎？多謝你高抬貴手，沒要我這條命，我是感恩不盡。”
“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能不知道嗎？天材老弟，我服了！不僅服你的槍法，更服你的為人！以後我孫大刀就交給你了，鞍前馬後你隻要招呼，我萬死不辭！”
孫大刀說完又深深鞠了一躬，姚天材連忙伸手攙扶。
一旁的魯為和封江看明白了怎麽回事，暗自讚歎隊長的高明，做大事必須要有容人之量，今後要多多和隊長學著點。
魯為：“三當家的，想多殺鬼子跟著我們隊長就對了！知道前幾天蒼雲嶺戰鬥不？我們隊長一捆集束手雷直接扔進了阪田的指揮部！”
封江：“想打鬼子就跟著隊長，錯不了！”
魯為和封江你一言我一語的給隊長姚天材羅列戰績。
“阪田聯隊？鬼子的王牌？”孫大刀的目光重新落回到眼前這個俊朗的年輕人身上，眼中的敬佩之情更加濃烈。
“想不到，竟然姚隊長端掉了阪田的指揮所！我是殺了不少鬼子，可都是些小軍曹！姚隊長，能跟著你殺鬼子，是我孫大刀這輩子的福氣！”
姚天材拍著孫大刀的肩膀，笑嗬嗬地說：
“以後我不叫你三當家的了，我們的隊伍裏都是同誌，以後我就叫你孫大刀同誌！”
從“三當家”到“同誌”，稱呼的轉變讓孫大刀感到新鮮而又親切。
“別的不用多說，咱們都是兄弟了！”
魯為和封江也走過來，熱情地和孫大刀握了握手。
孫大刀點了點頭，心中泛起了一陣溫暖和感動，有種長久獨行終於找到親人的感覺。
這幾個人其樂融融，一旁的謝寶慶和山貓子臉色鐵青，他倆沒想到姚天材還有這麽一手，竟然用出了“攻心為上”。
胡老德走上前剛想說兩句圓場的話，被孫大刀抬手攔住。
“胡老，您別言語了，我知道您想說什麽，以後咱們再聊。”
孫大刀說著扭頭看向黑風寨大當家的謝寶慶。
“我說大當家的，你們都看到了，我不如姚隊長，我輸的心服口服。要我說，咱們黑風寨就跟著姚隊長混吧，一起殺鬼子多好啊！”
孫大刀的話雖然質樸，但包含的道理卻十分真切。
“這個……”
謝寶慶緊皺眉頭，臉上的表情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能操之過急啊，咱們黑風寨這麽多弟兄，大家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再說黑風寨是咱們一步一步攢出來的家底，總不能為了跟著姚隊長一起殺鬼子，咱們這個家就不要了吧。”
姚天材冷笑一聲，好像早已知道謝寶慶會用這樣的借口推脫，氣定神閑地說：
“這一點大當家不必擔心，李雲龍團長有令，我們獨立小隊將進駐黑風寨，以後咱們就是一個鍋裏攪馬勺的兄弟了。”
“他，我，這個……”
姚天材的話吧謝寶慶的話頭堵得死死的，嘟囔了半天，竟然再也找不到借口。
確實，從兩人打賭比槍法開始，姚天材就不停地拿話趕著謝寶慶。
現在看啦，謝寶慶和黑雲寨都被姚天材給拿捏了。
山貓子趴在謝寶慶耳邊嘀咕了幾句，謝寶慶尷尬地說：
“好說，好說，此事改天詳談，今天幾位弟兄受累了，老哥我今天擺酒給姚隊長和諸位八路兄弟接風洗塵。”
“謝謝了，大當家的，就是有個事，山寨外還有我們一個兄弟，得把他也請進來。”
姚天材說著，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謝寶慶：“還有一人，為什麽之前不一塊進來啊？”
姚天材放聲大笑，拍著一旁孫大刀的肩膀，對謝寶慶說：
“大當家的，他要是進來，誰在外麵放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