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漢月照宛殤

經過一夜的廝殺,黃巾軍大部分被屠戮一空。皇甫嵩和朱儁二人站在騎馬停留在一處矮坡上,看著被大火熊熊吞噬的陽翟城,兩人麵色各異。

沒多久曹操回來了,朱儁看著策馬而來的曹操,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陣好感,他十分欣賞曹操如此年輕,卻在戰場之上能如此狠辣,而且對戰機的把握恰到好處,朱儁在馬上笑著對身邊的皇甫嵩說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以後這大漢帝國的疆域就要靠他們這樣的少年英傑來守護了。”

皇甫嵩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回道:“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年輕的你一樣。”

兩人談笑間,似是感歎時光飛逝,追憶往昔流年,這時一匹快馬飛速而來,兩人看到騎馬之人一身輕甲,背甲之上插著兩根燕翎。

朱儁和皇甫嵩二人對視一眼,看這人裝束是一名信使,兩人策馬迎了上去,這名信使到了二人身邊,連馬都未來得急下,便高聲喊道:“二位將軍,大事不好了,宛城丟了!”

“什麽?”朱儁驚訝出聲,皇甫嵩更是眉頭緊皺,宛城是帝都洛陽城南麵的一座城池,也是帝都連接荊州的重要門戶。

宛城丟了,那江南之地賊兵大可集中轉向宛城,然後兵鋒必然直指洛陽城。

信使氣喘籲籲的說道:“大將軍有令急調二位將軍統兵南下,奪回宛城。”

皇甫嵩和朱儁對視一眼說道:“不如這樣你我繼續分兵前進,一路向南轉戰宛城,一路繼續沿潁川一帶掃清周圍敵軍,然後順勢北上和盧中郎匯合。”

朱儁點頭說道:“也隻能如此了。”

如今兩人統領的四萬精銳之師已經折損將近一萬人,如今算著曹操的部隊還有三萬五千人。

朱儁衝著皇甫嵩笑著說道:“給我一萬人,我去宛城。”

皇甫嵩皺眉說道:“一萬人?胡鬧!”

朱儁神秘一笑指著不遠處正在觀望這裏的曹操說道:“他給我。”

皇甫嵩恍然大悟苦笑這說道:“好吧,那我就將潁川一帶的黃巾軍消滅幹淨,然後我會帶兵去廣宗,宛城戰事結束後,你也火速前往廣宗支援,那裏肯定會是一場硬仗。”

“好。”朱儁答應一聲,便將皇甫嵩拋到一邊,策馬來到曹操身旁,大聲說道:“曹孟德,別發呆了,帶著你的人跟我走。”

“哦。”曹操迷茫的答應一聲,然後不明所以的跟在朱儁的馬後。

皇甫嵩看著朱儁興奮的如同一個孩子一般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個家夥,都五十多歲了還跟個孩子是的。”

朱儁和皇甫嵩二人分兵之後,各自統兵前進。曹操帶著自己的五千騎兵跟隨朱儁一起討伐宛城黃巾。

宛城位於淯水北岸,地勢四方高中間低,而西、北、東三麵環山,芳草蓋地,植被蔥綠,春秋初期,南方的楚國日益強大起來,先後向北吞並了漢水流域諸國,呂、申兩國也被楚文王所滅。

楚國占據這片既有沃野美壤,又有江河之便的土地之後,便在這裏建置宛邑,作為問鼎中原的基地。

宛之名,即自此而始。其後,宛由地域名,演變成為宛城。

宛城城牆之上的漢家大旗早已經被黃巾軍丟棄,換上了黃巾軍的蒼天甲子旗。

此刻宛城之內黃巾軍正在大肆搜刮宛城百姓的財物,如果誰敢反抗那麽這個人的下場就是被一擁而入的黃巾軍亂刀砍死。他們搶奪財物,糧食,**良家婦女,偌大的一座宛城仿佛陷入了一場人間煉獄。

黃巾軍之內魚龍混雜,有山賊,有馬匪,有暴徒,雖然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因為壓迫而無法繼續生存下去的百姓,但是在這些山賊馬匪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就加入了這場狂歡,這是一場來自地獄的盛宴。他們似乎忘記了,最初的他們隻是因為活不下去才開始了反叛之路,然而如今的他們卻變成了最初他們最為厭煩的模樣。

記得儒家荀子曾經說過:人之初,性本惡。

可是人之初,真的性本惡麽?

無人在意,無人理會,他們如今隻是瘋狂的發泄著自己的不幸,然後給更多人帶來不幸。

如今的宛城,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徹夜未歇,昔日的繁華景象一去不複返。

宛城太守府,太守褚貢被黃巾軍綁在大堂的堂柱之上。幾名太守府內的女眷蜷縮在大堂的角落裏瑟瑟發抖。

而坐在大堂正位的坐著一名男子,男子頭戴黃巾,虎頭鷹眼,落腮胡,正是荊州的大方道師張曼成。

張曼成是張角的大弟子,自稱神上使,腰中佩一把鎮山劍,馬元義死後荊揚之地的黃巾軍皆歸張曼成統一指揮。

張曼成身後站著三人分別是黃巾軍荊揚統領趙弘,韓忠,孫夏。

張曼成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褚貢,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褚太守真的不願和我們合作?”

褚貢早已經被這些黃巾軍打的體無完膚,奄奄一息,此刻他聽到張曼成的話後,強忍疼痛,麵容倔強的說道:“呸,我褚家世受皇恩,豈能與你們這些反國逆賊同流合汙,有種你就殺了我。”

張曼成將臉沉了下來,寒聲說道:“褚太守,你想死可沒那麽容易,要知道這世上可有許多方法能叫你生不如死!”

褚貢完全不理會張曼成自顧自的怒罵著,一會罵他們是一群烏合之眾反國之賊,一會罵自己無能,丟了宛城,給大漢蒙羞。

張曼成有些不耐煩了,回頭給了趙弘一個眼神,趙弘會意,一臉壞笑的走到了大堂上的角落裏,這趙弘長的其貌不揚,本是一個教書先生,後來加入太平道後,憑借著出眾的頭腦在太平道內很快變混到了高層,此刻他摸著唇邊的一撇山羊胡,來到了太守府女眷所在的位置。

趙弘嬉笑著拎出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這婦人是褚貢的正品夫人,雖然年以四十但保養頗好,風韻猶存。

褚夫人被趙弘扯了出來,嚇的大哭了起來,趙弘一臉嬉笑的對褚貢說道:“褚大人,尊夫人保養的還真是好呢,不比我們鄉下婦人到了四十歲那皮膚糙的和我們這些老爺們一樣了。”

褚貢看著趙弘的手在他夫人的臉上來回遊走氣的身體都有些顫抖的罵道:“狗賊,你要幹什麽?有什麽事衝我來!”

趙弘撇了一眼褚貢說道:“衝你?嘿嘿,這就是衝你來的!”

趙弘說罷雙手用力一撕,將褚夫人的衣服撕了下來。

“啊!”褚夫人尖叫著雙手護住胸前,趙弘再次看向褚貢問道:“怎麽樣,褚大人想好了沒有,是投降我黃巾,還是繼續做你的大漢忠臣呢?”

褚貢剛要張口,趙弘一把將褚夫人的手從胸前拽開抵笑著說道:“褚大人可想好了,在下決定!”

褚貢眼角抖動,嘴唇顫抖,最後閉上眼睛,眼淚緩緩從眼眶中滑落,他現在好恨,恨這些黃巾軍禍亂朝政,恨自己丟了宛城,更恨自己無能,未能自殺以身殉國。良久,他也未忍睜開眼睛,語氣顫抖對褚夫人說道:“夫人,對不起了!”

“好!好!好!”趙弘連說三個好字,一把將褚夫人的裙子也撕了下去,褚夫人此時就像一條待宰的羔羊一般一絲不掛的**在眾人眼前。

趙弘笑著往後退了一步拍拍手,從堂外進來幾名衣衫襤褸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黃巾軍,趙弘努努嘴,這幾名衣衫襤褸的黃巾軍看見一絲不掛的褚夫人,一個個都樂開了花,幾人爭先恐後的脫掉自己的褲子朝褚夫人撲了過去。

褚貢額頭青筋暴起,大堂之上幾名黃巾軍的喘息聲,混雜著褚夫人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夾雜著其他女眷的抽泣聲,瞬間將整個宛城的這場地獄般的盛宴推向**。

夜風微拂,星空閃耀,在這亂世之中,多少人流離失所,生不如死,夜風如泣。

大堂上的張曼成似乎已經厭倦了這一切,他起身將幾名黃巾軍推開,手起劍落,將這些早已衣衫全無的太守府女眷殺死,這些女眷受盡淩辱,死或許對於她們來說或許才是一種解脫吧。

趙弘有些意外的看著張曼成,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張曼成揮去劍上的血跡,目光望向目呲欲裂的褚貢開口說道:“褚貢,今天我不殺你。”

說罷一劍將綁著褚貢的繩索斬斷,褚貢身體癱軟的坐在地上,他不顧一切的爬到一名小女孩的身邊,抱起她早已經冰涼的身體嚎啕大哭,這女孩是他年方十三的女兒,在那些黃巾軍的淩辱下,早已經死去多時,褚貢回頭目光如同惡鬼一般惡狠狠的看向在場的眾人。

褚貢此時狀若瘋癲的一字一頓的說道:“爾等喪盡天良,早晚不得好死,我褚貢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言罷褚貢一頭撲向張曼成,張曼成閃身躲開,褚貢一下撞在張曼成身後的柱子上,腦漿迸裂,當場慘死。

張曼成若看著褚貢的屍體若有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大步離開太守府,趙弘看著張曼成離去的背影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猩紅的血在宛城之中隨處可見,刺鼻的腥氣隨著晚風飄**,大漢的月光冰冷的鋪撒在這幽冷的城裏,這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讓淯水河為之染了紅裝,

亂世人,

亂離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