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帝都亂象

張修走了,他沒有辭別任何人,摩沙夜一直沒有摩沙澤和張修的蹤影以為他二人已經死在了萬毒窟之中,也就沒有再去理會。

五溪之地又回歸了平靜,摩沙澤和張修隻不過是一粒石子,沒有驚起一點漣漪,隻是在這平靜之下,卻是驚天巨浪,因為五溪之地的圖騰神獸勾蛇已經死了,但是很顯然五溪之地的人們並不知道這件事。

萬毒窟的毒蟲起初還被勾蛇的殘留餘威震懾,不過沒多久這些毒蟲就爬進了蛇洞,將勾蛇的身體分食一空。這些毒物互相攻擊撕咬,因為它們要角逐出一個新的王者。

誰也沒有發現在蛇穴內的一處水潭深處,一枚蛇蛋悄然碎裂,一條小蛇破殼而出,這條小蛇悄悄的將蛇頭浮出水麵,看著蛇穴內的一切,它對著勾蛇的屍體悲鳴幾聲,然後茲溜一下隱入了水潭深處。天地法則,弱肉強食。

張修有些狼狽的連夜急行,依照著來時的路,不過來時有摩沙澤在,毒蟲之類的都不用他擔心,如今摩沙澤以死,自己身上沒了百毒丹,加上以精力引發紫符五雷天心,如今的他在這五溪之地簡直寸步難行。

一路上他殺了不少毒蟲,行了一天一夜,還沒走出五溪附近的山林。

“它娘的!”張修此刻狼狽不堪的靠在一棵大樹旁,身為天師府祭酒的他很少爆粗口,如今也不得不對著天空罵娘。

一身道袍早已經破爛不堪,頭發淩亂,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

張修手一手拿著符劍,一手拿著摩沙澤用命換來的鉤蛇之毒。此時他將這個小瓷瓶舉到眼前,透過太陽的光仔細打量著這所為的世界最毒之物。

他也有些迷惘,為了這個自己的命都快交代在這裏了,真的值得麽?不過張修隨即狠狠的握緊手中的瓷瓶。

張道陵一手創建正一道,這張道陵一共有二子四女分別是張文姬,張衡,張權,張文光,張賢姬,張芳芝。

除了張衡其他幾人修為都不成氣候。所以張衡當上了二代天師,而這張衡性格謹小慎微,守成有餘,開拓不足。

而張衡倒是能生有四子一女分別是張魯,張衛,張愧,張玉蘭與張徵。

張魯不過是一個紈絝公子,修為不甚了了,其它幾個更是稚童一般根本毫無威脅。

張修此時嘴角獰笑,天師府天師之位,老子要定了,若是讓張魯那小子當天師府的天師,老子怎麽甘心。為了正一道拋頭顱灑熱血的可是我啊,憑什麽天師之位隻可傳你的血脈?即使是你說的也不行--張道陵!!!

張修千難萬阻終於走出了五溪踏上了巴郡的土地。

張修回到巴郡正一道,換了一身衣服,休息妥當。

這一日張修出了正一道分治所,在這巴郡城中閑逛,巴郡的居民紛紛對張修點頭行禮,做為正一道二十四祭酒之一的他,在這裏的聲望無人能及。

“張祭酒!”張修聽到有人喊他回頭望去,看見唐周正站在一處僻靜處對自己招手。張修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走到唐周身邊,唐周開口笑道:“張祭酒,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

張修一直在打量著四周低聲說道:“一切盡在春日大典之時!”

這春日大典乃是正一道一年一度的大集會,春日大典由天師主持,祈求鬼神保佑來年風調雨順。

唐周點點頭,臉上露出笑意說道:“好,那在下就先在這裏恭喜張祭酒了,哦不,張天師!哈哈!”

唐周哈哈大笑,張修臉色難看的低聲咒罵道:“道友小聲點!”

唐周笑意不減,他開口說道:“此間事了,我要去京師一趟!”

“去京師幹什麽?”張修疑惑的問道,這太平道的本質可是要造反呐。

唐周低聲細語道:“去見一個大人物,有了他的幫助,大事可成!”

張修神色凝重的問道:“哦?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能力?”

唐周神秘的對張修說道:“封諝!”

張修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封諝可是十常侍之一,怎麽會幫助太平道呢?

“唐周!?你的話太多了!”

正在張修沉思之時,一個低沉粗狂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唐周臉色變了變,而張修更是嚇了一跳,直接掏出一張符籙朝身後扔去。

符籙化成一個火球打向來人,來人身上閃過一層黃芒,抬起手將火球打散。

張修這時才注意到來人身材魁梧,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你是誰?”張修低聲問道,手中捏著一張符籙,隨時準備出手。

唐周臉上訕笑著拉住張修的衣角對張修說道:“張祭酒,別激動,自己人。”

“哼!”魁梧的漢子瞥了唐周一眼發出一聲冷哼。

唐周訕笑著對來人說道:“馬師兄,這位是張修張祭酒。”

張修收起符籙對著魁梧漢子點頭示意,魁梧漢子也對張修點頭,語氣生硬的說道:“馬元義,太平道大賢良師麾下弟子。”

張修心中暗暗想到,馬元義?難道是,他曾聽過荊揚之地的一個傳聞,張修開口說道:“血帆馬元義?”

馬元義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疤痕抖動,沒有回答張修,隻是臉色不善的看向唐周說道:“我們該走了。”

唐周辭別張修和馬元義走了,張修看著這奇怪的二人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張修想到那個傳聞,荊揚之地有水匪,其中有一支水匪,每次劫掠之後從不留活口,這群水匪用血將船帆染成了血紅色,被荊揚之地的百姓稱做血帆賊。

而這馬元義正是血帆賊的首領,大漢帝國屢次派兵圍剿,不過都是無功而返,後來一天血帆船出現在了荊州城的水麵上,荊州牧怒火衝天派荊州水師團團將這血帆船圍住。

據傳聞等到帝國甲士登上這艘血帆船的時候,船上有很多死去的水匪,民間傳言血帆水賊喪盡天良被厲鬼索命,從此之後血帆水賊的首領馬元義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如果這馬元義和血帆馬元義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這太平道簡直太恐怖了。

唐周和馬元義二人辭別張修後,他們離開了巴郡,朝著帝都的方向走去。

唐周似乎有些懼怕馬元義,兩人行了一夜,二人此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好在這大山中攏起一處篝火露天休息。

馬元義坐在篝火邊用木棍挑著篝火,終於開口說道:“唐周,你可知道你告訴張修的事,即使在我太平道知道的也超不過十人?”

唐周知道自己一時口快泄露了太平道的機密,於是開口說道:“馬師兄,這張修也不是外人,應該不會暴露我們的秘密。”

馬元義看似五大三粗,但心細如絲,此時他臉色平靜的說道:“非我同道,其心必異。”

唐周陷入了沉默,馬元義在太平道主管刑法之事,向來以冷血無情著稱,唐周在進入太平道之前本來是一名豪門公子,黨錮之禍,家道中落的他在人生低穀之時遇到了大賢良師張角。

張角給他描繪了一張他無法想象的宏圖世界,在那裏沒有壓迫,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不像現在這世道,閹黨橫行,魚肉百姓,唐周心動了,加入了太平道,並且為了太平道四處遊走。

而唐周知道這馬元義入太平道比他早,在進入太平道之前,馬元義是一名江湖悍匪,殺人如麻,後來不知道怎麽被大賢良師收為了弟子,這馬元義入門早加上又有一身好武藝,馬元義在太平道之中威望很高。

或許天意如此吧,本來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他們,在這一刻成了誌同道合之人。甲子將至,太平道的教眾開始全麵運作起來,為了那件大事,馬元義找到了正在巴郡的唐周,並且給他帶來了一個命令,策反十常侍之一的封諝。

唐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唐周以為下命令的人瘋了?不過當他想到這是大賢良師的決定後,也就釋然了。

一夜無話,馬元義和唐周二人一路風雨兼程趕往洛陽城,終於,看著遠處出現的宏偉城牆,洛陽城就在前方。

帝都洛陽城中,唐周馬元義出現在這繁華的城市當中。唐周望著這個繁華的都城有些感慨,他不是第一次來著洛陽城了,兩人找到了洛陽城中太平道的一處據點。

這據點是一處酒肆,位於洛陽城南的一處偏僻角落。看著地方不大,其實內藏玄機,這地方從掌櫃到小二,廚子都是太平道教眾。京城一有風吹草動,都會從這裏傳到太平道總壇。

前不久這裏傳出一則消息,正是這則消息唐周才來到了洛陽,而且連馬元義都派出來了。

迎接唐周和馬元義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這中年人叫胡開,是太平道在京師洛陽城的據點首領,胡開早已等候在這裏多時了,看見馬元義和唐周,胡開連忙小跑過來行禮道:“恭迎二位上使!”

馬元義和唐周都是張角的直係弟子,在太平道之中都是一方首領,在胡開這種教眾眼中,這二人就是大賢良師的化身。

唐周扶起胡開,開口說道:“進去說!”

胡開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收拾好狀態說道:“對,對,對,在下失態了!”

胡開將二人帶進酒肆後的一處地道,手放在一處機關,露出了一條暗道,三人進了暗道來到了一處密室。

此刻密室中已經有幾個太平道眾了,見到三人進來,這些太平道眾一同跪了下去喊道:“參見二位上使!”

唐周將幾人一一扶起,然後和馬元義一起坐了下來,唐周開口說道:“說說帝都如今的局勢吧!”

胡開坐為這裏的首領當仁不讓的開口說道:“帝都如今暗流湧動,各方勢力互相糾纏,如今皇帝劉宏多病,後宮之中,董太後和何皇後明爭暗鬥,十常侍處於觀望狀態。大將軍何進似乎對十常侍有很深的意見,不過十常侍中似乎以張讓為首的幾人在朝何皇後靠攏,蹇碩好像和董太後更加親近,劉宏遲遲不立太子,讓整個朝堂變得更加撲朔迷離,總之現在的帝都就一個字,亂。”

唐周聽完胡開的話,思索片刻開口說道:“帝都越亂,我們的成功率越高!”

燭火搖曳,映射在密室的牆壁之上,如同這帝都的亂象一般,讓人看不清楚未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