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心為民除邪氣 無名河邊遇大難
上一次看到，四位美女為報洞房受難之仇，追到甘羅山，使出奇妙的妖術，打得紅猿、黃蛇無機會還手，就地滾動，哪曾想，一直滾入山腳下的河中，潛水而行。當他們再次浮出水麵，已經是雞叫三遍，四位女子也沒了蹤影。紅猿、黃蛇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甘羅山，搖頭歎氣，心神不寧。
當天早上，四個兒子、五個媳婦齊來李母麵前請安。李母說：“從今往後，這個家就交於你們打理，我要坐享清福了。”
青霄說：“娘！您為我們操碎了心，如今兩鬢斑白，也該讓孩兒們孝敬您了！”
小瑩來到李母身後，像親女兒一樣，雙手捏拿李母肩膀。其餘四位兒媳走過來，圍在李母身邊。李母說：“接連幾日，鄉親們和三裏五村的熱心人放下手中的事，趕來熱情幫忙，我也該為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正在這時，村西姚石頭跑到李母麵前，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說：“快救救我媳婦吧，我的兒子才剛滿月。”姚石頭趴在地上，嗚嗚哭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急！”李母說：“快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姚石頭說：“我媳婦不省人事了！”
“快走！”李母說：“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耽擱。”
姚石頭家，小兒哭鬧不止，老人一個勁地埋怨：“剛滿月，身子虛，還要亂跑。”再看姚石頭媳婦，兩眼圓睜，黑眼珠上吊，披頭散發，舌頭長長的伸到嘴外邊，兩手亂抓，雙腳磨蹭。
李母穩步上前，隻聽“啪”的一聲，一記閃亮的耳光迅雷不及掩耳。“大膽！”李母右手食指猛然點擊她的天庭，“呼！呼！呼！”三口氣從頭到腳包圍著她的全身。“嗖！”指甲頂住她的人中——李母大聲喝道：“還不快走！遲走一步，遲走一步當心小命！”李母舉起銀針，怒目圓睜。
姚石頭媳婦舌頭搖動兩下，渾身顫抖。
李母說：“端碗清水來！”
李母含一口清水，又喂姚石頭媳婦一口水。“噗！”一口水噴在她的臉上，一碗水潑到大門外，水碗扣在大門一邊。
這時，姚石頭媳婦雙目複原，舌頭慢慢收回嘴裏，腳手也不再胡亂折騰。姚石頭他娘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們生氣，自尋短見，哪曾想她跑出去……。要是有和三長兩短，我們怎麽說得清啊。”
李母說：“她的脈搏陰、虛，體溫接近正常，隻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也就是一個善良的鬼魂附體，如若撞上惡鬼，怕是要費一番周折。”
“怎麽會這樣。”
李母說：“因為她本身的陽氣尚未完全歸位，陰邪之氣才會乘虛而入。這也是產後盡量少去人多、陰暗之處的一個理由。”
姚石頭的娘說：“都怪我沒有把利害說清楚。”
李母說：“年輕人本來就生龍活虎，一下子把她囚在籠子裏還真有些不習慣。”
這時，青霄來到身邊請李母回家吃飯，姚石頭的娘說什麽也不讓走。她說：“特意讓兒子殺了一隻雞，您走了，豈不可惜。”
李母說：“我要是東家吃一頓，西家蹭一餐，身體很快就會垮台的！”
“不是！這……”姚石頭的娘說：“忙乎了半天分文不取，吃一頓家常便飯竟然傷身，這叫什麽規矩！”
青霄說：“我娘不回去，我們是不會開飯的。”
“啊！”姚石頭的娘眼淚滾滾而出，心想：怪不得神聖保佑您。
李母看一眼姚石頭的娘，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心中嘀咕：家風不正，邪氣橫生，如果不扭轉這種局麵，全家老小將有吃不進的苦頭。
青霄扶著李母離開姚石頭家門，姚石頭娘搖頭歎氣，嘮叨不休：母慈，子孝，神靈保佑，家道昌盛。我的兒啊，你什麽時候知道孝敬父母長輩，我們的家業就開始興旺了。不然，你整日吃苦受累，也不會有好收成。
俗語說，老人是家中寶，愛寶如愛命，家道必昌盛。老人是家中的神，供奉家神，必得福報！看看人家李母，嘖！嘖！嘖！
李母回到家來，三個兒子在大門口迎接，五個兒媳在家門口相望。他們湧著李母坐到上座，這個端湯，那個夾菜，甜言蜜語，在廳堂飛揚。
李母說：“難得你們一片孝心，為娘我知足了！”
當天晚上，全家人正準備休息，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李母自言自語：“我說這心裏怎麽煩躁不安，看來是有人遇到困難了。”
青霄打開房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氣喘籲籲地說：“這是李母家嗎？”
青霄說：“是啊！你是……。”
來人撲通一聲跪在青霄麵前，用沙啞的聲音說：“快救救我爹吧！”青霄拉起小夥子，讓他坐下。李母披衣走了過來，小夥子跪在李母麵前，連勝呼救。李母一邊穿衣，一邊說：“難得你一片孝心！快告訴我，你爹怎麽了？”
小夥子擦了一把淚水說：“已經三天了，我爹爹蹲在房梁上，不吃不喝，嗷嗷怪叫。請來郎中、神婆都讓他打跑了。”
李母說：“三天前，你爹做過什麽？”
小夥子說：“就在家種田——對了！有一次外出，回來後就像很累的樣子。具體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
“走！”李母說：“看看去。”
“娘！”青霄拉住李母的手說：“我陪你一起去。”
李母說：“不用了。有我們兩個人還怕什麽？”
“娘！”青庭，青峰，青虎全部站在李母身邊。青虎說：“黑燈瞎火的，路不好走。還是我陪娘去吧。”
李母說：“你們快休息吧，不用為我擔心。”
“娘！”催慧婷說：“我和青虎一塊去吧，路上也有個照應。”
李母看看兒子、兒媳，又看看小夥子焦急的臉，無奈地說：“好吧。快走！”青霄等送出大門，目送娘親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路上，小夥子自我介紹。他姓陸，叫鎮北。家住五裏外的一個小村莊，名字叫高山凹。村上有三十多戶人家，平時是相互關心，生活得相當不錯。自從他的父親得了怪病，全村人沒少幫忙，也沒少挨打，都沒有一句怨言。就在傍晚，有人告訴他，李家莊李母有些能耐，不如請來一試。
陸鎮北晚飯也沒有吃，急忙趕往李家莊。哪曾想，天黑，路不熟，竟然繞了一大圈。現在是饑渴難耐，精疲力竭。青虎決議背著他走，陸鎮北怎麽也不同意。在這伸手不見五指，抬頭不見月牙的山路上，空手行走還感覺不便，怎能背人？青虎扶著陸鎮北，催慧婷扶著李母，沿著崎嶇山路，艱難前行。
大約亥時過半，李母等走進陸鎮北的家門，還沒有來得及觀望，隻聽“噗通”一聲，臉上挨了重重一掌，李母頓時一驚。青虎雙手握拳衝上前去，李母急忙阻攔。“嘔！嘔！嘔！”連吐三口。
這時，陸鎮北已經挑起了燈火。隻見他的父親雙臂平伸，兩手不停的上下擺動，口中發出讓人無法聽懂的聲音。
陸鎮北猛然跪在李母麵前，聲淚俱下：“我爹太難受了，您快救救他吧！”
李母巍然屹立，怒目圓睜，大喝一聲說：“你不就是北如河的紫雁兄嗎？為何來到這裏？”
那人雙臂揮舞，一聲大笑說：“還是你了解我！”話音落地，頭歪向一邊，癱軟在地。李母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快！”李母說：“拿水來！”
陸鎮北端來水，慢慢飲他父親口中。稍時，他睜開眼睛，驚訝地注視著眾人，不知說什麽為好。
李母說：“近幾日讓他少食多餐，盡量用稀質食物，切記不能吃飽，等身體完全恢複，再用常人的食物。”
陸家再三謝過李母，護送一程，遙望李母等三人離去。
仰望天空，繁星眨眼，李母邁著矯健的步伐，急急忙忙往回趕，在一條河邊，止住了腳步，三人同時感到詫異。
催慧婷說：“娘，我們是走錯了路徑，不知這條路通向哪裏！”
李母說：“坐下休息，什麽也別說。”
三個人坐在河邊，李母脫下一隻鞋子，輕輕拍打著金黃色的裹腳布。催慧婷以為李母的腳走痛了，趕忙靠過來為李母捏腳，李母擺動左手，示意她坐好。
李母連拍三下，主事心頭猛然一驚，掐指一算，不由叫出了聲：“不好！李母有難。”
主事走出清涼宮，伸手一抓，撒向人間，星星點點的黃雲在李母上空盤旋。與此同時，催慧婷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剛剛把她引到這裏，他們就是紫雁大哥說的人。
催慧婷不由一驚，趕忙讓青虎與李母換穿上衣，且學著李母的姿勢坐在河岸。催慧婷緊靠李母，兩手合十，微閉雙目，口中喃喃。
頃刻間，風聲驟起，河水翻騰，河床抖動，三個人隻覺得渾身鬆軟，雙眼難掙，身子一歪，直覺全無。黃雲像錦衣一樣撒向人間。
天上繁星眨眼，河邊微風輕吹。催慧婷睜開眼睛，抱住昏迷中的李母連聲呼喚。
李母睜開眼睛，一手抓住催慧婷，另一隻手不停的亂抓。
“青虎！青虎！”李母連聲呼叫。
“娘！”催慧婷說：“青虎讓妖怪虜走了！”
“我的兒！”李母傷心地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