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家莊相親風雲突變 黃大娘舉止讓人三思
清風習習，陽光明媚，美麗的彩雲在空中漂浮。
青峰猶如大夢初醒，跟隨黃大娘來到王家莊，大老遠就看到王大娘在舉目張望，黃大娘突然停住了腳步。
“大娘，是不是走錯路了？”青峰連聲追問。
“不許說錯！”黃大娘說：“今天是什麽日子？能出錯嗎？我是想知道，你見了姑娘怎麽應承，見了她家父母又是如何稱呼？我還想知道，是不是你和姑娘早就認識？”
青峰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是額頭發燙，臉膛發紅，兩隻手心好像爬上了小蟲。他告誡自己，那已經是早年的事情，用得著心慌意亂嗎？沉住氣！我又不是壞孩子。想到這裏，他幹咳一聲，定了定神說：“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怎麽能與她相見呢？”
這孩子，嘴巴硬，心裏虛，無法掩飾自己。黃大娘眼珠一轉，脫口而出：“你是怎麽知道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黃大娘盯著青峰，步步緊逼。她說：“莫非你常來王家莊？”
“我……”青峰結結巴巴，難以自圓其說。但見他兩眼一瞪，怒氣衝衝地說：“你拿我當什麽人了？”
“別生氣！”黃大娘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段時間，我一直在估摸著，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果真如此，事情就好辦多了。如若不然，那——廟會上的一舉一動就是天意了！”
黃大娘微微搖動腦袋，轉過話題。她說：“不談這些，我自有妙計。你就告訴我，見了人家父母怎樣稱呼？”
青峰眨巴幾下眼皮，輕聲說：“但不知他們與我父母的年齡相差多少？”
“也是！”黃大娘說：“你就稱呼大叔，大嬸。聲調不要太高，語氣要親熱。關鍵是，見到人家姑娘，一定要大方。千萬別像廟會上那樣——兩眼發直，嘴巴大張，好像要吃人一樣，嚇得我出了一頭冷汗。”
“嘿！嘿！”青峰笑了，笑得是那樣開心。這一笑，讓黃大娘疑心更重。她在想，這孩子，一定有事瞞著我。但願上天保佑，千萬別出任何差錯。
“呸！呸！呸！”我怎麽又想到了這個字。
來到王大娘家門口，王大娘拉著黃大娘的手，親切的問候。她那兩隻眼睛卻盯著青峰。她想，這孩子，倒有幾分靈氣，特別是那兩隻眼睛，足以勾人魂魄。怪不得我家小瑩答應的那麽爽快！莫非？——小瑩得病與這事有關？這閨女，真不讓人省心。
青峰端端正正的坐在廳堂，手邊是冒著熱氣的紅棗茶，眼前的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單說女人就有6位，唯獨不見小瑩出現。
你們看我，我也看了你們。
可是，我是為小瑩而來！青峰的心裏猶如狂風掀起了海麵，波濤洶湧，巨浪滾滾。就在這時，一位姑娘，邁著輕盈的碎步，婀娜多姿，光彩照人。
青峰心理“砰！砰！砰！”一陣亂跳。他在想，我的小瑩，你終於出現了，見你一麵，比登天還難！
這……！青峰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巨變。這女子，修身玉立，濃眉大眼，麵如傅粉，唇若塗朱，舉止文雅，氣宇非凡。
可是，乍看是小瑩，怎麽不是廟會上的小瑩呢？@3.5.
黃大娘同時瞪大了眼睛——看年齡與小瑩相差無幾，看長相足以以假亂真，幸虧我見過小瑩。莫非……。這個王大娘，今天唱的是哪出戲！她轉臉看青峰。
青峰心中難受，如坐針氈。本想起身走人，細想又覺不妥。隻感覺心發慌，臉發燙，難以自製。黃大娘看出了端倪，以添茶為由來到青峰身邊，輕聲說：“且穩住陣腳，我自有分寸。”
再看那姑娘。自從她進入廳堂，氣氛立刻緊張。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青峰，呼吸加粗，雙唇蠕動，十個手指像抽筋一樣，不停地搓動。
姑娘的舉止可急壞了王大娘。連續遞眼色不起作用，暗暗踢她的腳沒有反應，幹咳抖痰不管用，王大娘隻好開口說話。
“小瑩，快坐下。”
王大娘眼觀眾人，一笑相待，腳尖卻連連點動姑娘的腳跟。
這一家人，葫蘆裏究竟裝的什麽藥？
黃大娘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一連串的疑問在心中盤旋、撞擊。難道他們要毀約嗎？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呢？為什麽要走這步險棋？
離開王大娘家，青峰失魂落魄的往回趕，心中不樂，情緒萎靡，嘀嘀咕咕，不知所雲。黃大娘說：“歇一會兒吧。”
黃大娘感覺堵得要命，憋得難受，一肚子火氣無從發泄。可是，現在最要緊的是照顧好青峰。她想，這些年輕人，真是可怕，見過一次麵就變成這樣。可惜我們的年輕歲月，稀裏糊塗就離開了爹娘。
王家莊跑出一隻黑山羊，一頭鑽進了田地裏。青峰轉臉觀望，黑上羊悠悠直立，一眨眼，變成了一位美麗的少女。
“小瑩！”青峰叫出了聲。
少女右手向上，右腳抬起，飄飄然升入空中，與彩雲混為一體。
黃的娘聽到青峰的呼叫，猛然一驚，她真怕鬧出什麽亂子——不行！就這樣回去一定得憋出事端，我也無法向李母交待。
想到這裏，黃大娘說：“青峰，我有一丁點兒事兒，去去就回。你在這裏等我，啊！”
青峰搖了搖頭，什麽也沒有說。
這一下可難壞了黃大娘，她想，這麽快就有病了？不會吧！我說青峰啊，你可別嚇唬我！黃大娘說：“人啊！隻要來到這世上，就如同掉進了漩渦，各種各樣的事情攪和在一起，搞得你暈頭轉向。萬一失去理智，行為衝動，到頭來將會遺憾終生。”
黃大娘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天感慨，還像是說於青峰聽。那聲音猶如溫柔的春雨，滋潤著大地萬物。
青峰挺起了胸膛。
黃大娘說：“青峰啊，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要往好處想，且不可鑽牛角尖。”
青峰說：“放心吧，我很好，不會做任何傻事。”
“嘿嘿！”黃大娘說：“我當然放心，因為你經曆過摸爬滾打。”黃大娘發現青峰的臉色恢複了正常，精神也不錯。她哪裏知道，青峰看到了黑山羊？
黃大娘說：“你先回家，我去去就回。”
青峰應了一聲，起身就走。
一朵黃雲在空中出現，一伸一縮落在青峰身後急速旋轉，眨眼間變為一位白馬王子。他說：“大哥，去孟莊怎麽走？”
青峰右手一抬，指向東方，他說：“一直走，拐個彎就到了。”
“謝謝！”
青峰轉過臉，什麽也沒有看到，他口中喃喃：拐個彎……。
回到家裏，深陷其中的青峰心中猶如咆哮的巨浪，翻江倒海，難以自拔。
廟會上的姑娘分明就是小瑩啊，她的表情讓我無法忘懷。今日的姑娘看似小瑩而絕非小瑩，是黃大娘在搞鬼？還是……。
返回途中黃大娘為什麽止步不前？更讓人難解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讓我獨自回來！這裏麵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青峰獨守房間，心神恍惚，徘徊不止。
難道是小瑩故意躲開我？莫非我做錯了什麽？或許她臨時有事？可是，今天的事是早就定下的啊！
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你在向我微笑，笑得是那樣幸福，笑得是那樣燦爛。看表情沒有絲毫假意，看舉動，好像有話要說。這分明是沒有忘記曾經的交往，而今日，真讓人費解！
你曾經說過是我的新娘，到了這個時候，又突然變卦，是無法阻止的原因，還是……。我該怎樣向娘親匯報？青峰苦苦思索，難以平靜。
李母已經看出青峰的舉止異常，就命青霄去黃大娘家打探虛實。青霄回來說：“黃大娘不在家。”李母無奈，喚出青峰問個究竟。
青峰說：“今日所見的女子，與那天所見到的女子不是同一個人。”
李母穩住陣腳，不慌不忙地說：“你確定？”
青峰隻好道出實情。他說：“孩兒不敢瞞著娘親，廟會上所見女子，孩兒小時候在大姑媽家曾經有過交往，那天見麵就……。”
李母打斷他的話語，發出了鏗鏘有力的聲音。
“到底怎麽回事？”
“撲通一聲！”青峰雙膝跪在李母麵前，低下頭，懇求李母。他說：“娘，請容孩兒細說。”青峰把當年與小瑩交往一事的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一點不留，全部講給李母。李母彎腰拉起青峰，說：“為娘錯怪你了。”
青峰說：“不知為何？今日所見女子，看似小瑩，又不是小瑩。”
李母說：“有這等事？”
青峰說：“孩兒不敢欺騙娘親。”
李母說：“待我親自去見一見黃大娘。”李母邁出房門兩步，迎麵來了黃大娘，二人相視一笑，雙雙回到廳堂。黃大娘說：“可把我累壞了！”
青峰把紅棗紅糖茶遞給黃大娘，滿臉的沮喪呈現在眾人麵前。黃大娘“嗬嗬”一笑說：“我就喜歡這樣的人，開心時滿臉的歡笑，心煩了就愁眉不展。”
李母說：“青峰進得家門，我就說事情有變。後來，他唉聲歎氣，愁眉不展。經再三追問，他才告知實情。我還說，他一定是認錯人了。”
一邊的青峰輕聲說：“我看得真真切切，一定是兩個人。”
房神取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青峰的雙唇。
黃大娘歎了一口氣說：“不瞞你說，我正為這一件事著急呢，真不知如何是好。”
青峰上前給黃大娘添加了茶水，急忙追問：“您說要去辦一點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黃大娘瞟一眼青峰，轉臉看著李母說：“小瑩身體欠安，她的妹妹小晴臨時救場。本想應付一下了事，哪曾想又生出事端！”
一股香氣在房間幽幽盤旋，李母知道是上仙駕臨，她微閉雙目，虔誠禱告。
——天意啊！
李母輕聲說：“這又怎麽講？”
黃大娘看一眼青峰，猛然低下了頭。
本想暫時保密，哪曾想——黃大娘暗自埋怨自己。是我的心裏藏不住事兒，還是我警惕性不高？
李母支開青霄，青峰，輕聲說：“現在隻有你我兩人，但說無妨。”
黃大娘想，已經這樣了，如果再不說，恐怕惹人不耐煩，那才叫出力不討好。想到這裏，她慢騰騰端起茶碗，靜靜的放在嘴邊，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頃刻間，雙眉舒展，二目微閉，雙唇蠕動。
一口茶入口，黃大娘眉開眼笑，精神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