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發大王本無意 豈料青霄神魂離
文/李留申
晨光初照，微風習習，美麗的霞光映射李家莊，李家莊顯得更加美麗。
李母雙眉緊鎖，憂心忡忡，心中反複思考，尋找答案，一件件往事浮現眼前，一條條答案讓她否定。李母不由地叫出了聲。
“為什麽會這樣？”
青峰兩眼一瞪，驚歎不止。他說：“是不是因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青庭已經是目瞪口呆。他戰兢兢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李母當即向神靈祈禱，請求寬恕。
但見一道黑氣從床底竄出，與那條白氣交織在一起，在房間內飛旋。
青庭請來了郎中，針、灸、敷、服用中藥……。青峰的雙唇恢複了正常，青霄仍然是昏迷不醒。
郎中搖頭歎氣，李母淚水漣漣，青峰，青庭一個勁地埋怨自己，黃大娘跑了一趟又一趟，根本不相信這個事實。
“這可如何是好？”黃大娘就地轉圈，雙手亂搓。
“解鈴還須係鈴人啊！”有鄉親提議，“去田螺山尋找金發大王，讓他收去災難。”
青庭雄心勃勃，一意前往，李母死活也不答應。
上一次兩個人在田螺山差一點喪命，害的李母茶飯不思，徹夜難眠，一味地求天告地。
你說，還能去嗎？
“要不，請紅猿降服金發大王。”青峰咬牙切齒。
想法的確不錯，李母卻於心不忍。自家的事，怎麽好意思麻煩別人？禍是自己闖下的，就應該由自己擔當。
“如果是他前世、今生罪孽深重，那就由他去吧。如果他還有一定的造化，那就讓他再受罪幾日，吸取教訓，未嚐不是好事。”
李母眯雙眼，抱雙手，盤腿而坐，口中喃喃。
“所有的罪孽，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唰！”一道黃光從窗戶射入，像探照燈一樣掃描整個房間。“唰！”從門口升上天空。
其實，金發大王並不是有意害人。他那一巴掌，猶如玩笑一般，哪裏知道，青霄請受不起，還會大病纏身？
金發大王在為自己的無意之舉而懺悔，做功施法，哀告蒼天，祈求神靈保佑青霄，早日恢複康健。
上天哪有不知的道理？也是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青霄昏迷的消息傳遍三裏五村，人們以不同的心理，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測，同時有不少人到家裏探望。
這可怎麽辦啊！李母家生活大亂，肝腸寸斷。黃大娘跑前跑後，擔驚受怕。
消息傳到張家，張姨心急如焚，張媛坐臥不安，她三番五次要求前去探望，張姨是苦苦相勸：
“你們是即將訂婚啊，如果誤傳出去，還不讓外人笑掉大牙？要是李母抵擋不住風言風語，取消訂婚，我們母女二人如何承受？”
張媛強咬牙關，以淚洗麵。
五月初五傍晚，李母與黃大娘商議，訂婚一事暫時取消，請黃大娘到張家多多美言。黃大娘出了李母家門，心中不停的盤算。成就一樁婚姻，勝過修造十座大橋！而這門親事——一波三折，費盡力氣，哪能一句話就取消訂婚呢？不是還有一夜的時間嗎？如果奇跡出現，不就成就了一樁美好的姻緣？對！不到最後關頭，我覺不出聲。
要不，明天上午再告訴張姨，我想，她也無話可說。想到這裏，走到張家門口的黃大娘折身而返，直接走向自家房門。
五月初五子時，老母娘娘按下雲頭，來到青霄身邊，對準青霄的腦袋連吹三口氣，手心對“靈門”輕輕擺動。青霄猛然一顫，老母娘娘飄然離去。
不多時，青霄身體悠悠晃動。這一動驚醒了李母。
李母連勝呼叫：“青霄，青霄，霄兒！”他的呼叫驚醒了眾人。
青霄說：“娘，我餓。”
李母急忙生火，把碗中的飯重新熱一遍，端到床邊。青霄折起身，少氣無力的斜靠牆壁。半碗飯下肚，青霄竟然要求下床活動，高興的李母嘴都合不攏。
青峰，青庭，青虎全部站在了身邊。
“大哥，你可醒了。”青虎粗聲粗氣地吼叫。
明日訂婚——李母在想，哪有三番五次的改變啊——要是沒有回絕張家，還會有麻煩嗎？
李母說：“明天去告訴你爹，讓他不要再擔驚，受怕。”
醜時過半，一家人熄燈休息，突然間，李母被一道道黃色的光線所包圍。光線柔和如絲綿，跳躍似琴弦。一道道光線的背後是富麗堂皇的建築，每一麵牆壁上緊貼著姿勢各異，穿著不同，年齡大小不一的男女。他們各自在不停忙碌著自以為得意的事情，你我他互不相望，互不幫忙，毫無聲息。
柔和的光線上下左右有節湊地跳躍，美麗的牆壁忽而白得透明，忽而紅得鮮豔，忽而藍的晶瑩，忽而黃的迷人……。色澤亮麗，形狀各異，變幻無窮。
——變幻的是光澤，變幻的是色彩，變幻的是舉目可見的表麵……。
突然，一幫人從牆壁上走下地麵，身著金光閃閃的黃色服裝，舞動著千姿百態的身姿。或嬉笑，或皺眉，或怒罵，或哭泣，或表情皆無，猶如石雕泥塑……。
忽然，牆壁浮現一扇洞門，洞中傳出“咚！咚！咚！”的優美旋律。響聲由遠而近，頃刻間包圍了李母。
——聲震四方，震耳發聵。
李母從夢中驚醒，“砰！砰！砰！”的響聲使她瞪大了眼睛。
四個兒子不約而同的折起身，驚聽響聲。
啊！是敲門聲。
黃大娘進得門了，二話不說，直奔青霄的身邊。青霄微微一笑，親切的呼喚。
“大娘好。”
黃大娘頓時目瞪口呆——怎麽一夜之間，情況突變？！
李母喜笑顏開，青霄精神抖擻，青峰，青庭，青虎個個像吃了蜂蜜。樂嗬嗬，眉飛色舞，笑嘻嘻，滿麵春風。
黃大娘輕拍胸口，悠悠長歎。“我算是做對了！”
中午，黃大娘和張家母女一起，來到李母家。三家兩代人歡聚一堂，暢所欲言。
黃大娘說：“我總算該睡個安穩覺了。”
李母說：“哪能放鬆？還有小哥三人，要讓他們弟兄四人同喜同樂。”
黃大娘先是一愣，隨即嗬嗬而笑。她說：“放心吧，三個小哥的媳婦我全包了。”
黃大娘說到做到，連續幾日都是笑容滿麵地走進李母家，卻又愁眉不展地邁出她的家門。真是邪門了！為什麽連續介紹幾個姑娘，青峰連一個照麵都不打呢？難道他和青霄一樣，心中已經容不下別人？
不行，我要試探青峰，看他心中究竟有怎樣的過節！
如果無法解開，那就趁早退卻，免傷自尊。——不！我就不信這個邪！
想想自己，20餘年走南闖北，為人保媒，什麽人沒有見過？什麽坎兒沒有越過？如今，我能敗在一個黃毛小子麵前？黃大娘一邊想，一邊點頭。
晚飯剛過，黃大娘來到李母家，恰逢青霄，青峰兩個人在家。黃大娘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她瞟一眼青霄，盯著青峰，娓娓而談。
“我說青峰呀，你就聽大娘一聲勸。雖說你整日思她，念她，可她心裏裝的是別人啊！總不能硬逼人家姑娘吧？再說了，不是互相思念的兩個人，就能結合在一起的！再說，名花已經有主了！況且，又不是外人……。”
青峰猛然一驚，心中在想：難道她已經知道我暗戀張媛？
“別說了！”青峰的臉像掉進了染缸，霎時間紅到了肩膀上。
青霄“嗬嗬”一笑說：“二弟呀，該放下的就一定要放下！今後不還是要生活嗎？大哥也不是外人，你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青峰瞄一眼青霄，立馬低下了頭。他心中在想，大哥知道嗎？張媛知道嗎？唉！即將成為自己的大嫂了……想到這裏，他轉臉看一下黃大娘。
時機成熟！
黃大娘曆經百戰，觀人無數，心思縝密，兩隻眼睛不停地圍著青霄，青峰打轉轉。當她看到青峰看自己，但又不願直視時，她趁機勸說。
“我看王家莊那位姑娘挺好的！”黃大娘說：“人家長得重眼雙皮，細皮白肉，又能說會道。將來，一定能為你撐起一片天。”
青峰說：“黃大娘，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黃大娘高興的嘴都合不攏。她說：“你們兩個先見一麵，然後再見父母。行不？”
青峰說：“全憑黃大娘做主。”
“好！好！這事我來安排。”黃大娘成竹在胸。
離開李母家，黃大娘那股興奮勁難以抑製，她一邊想，一邊朝王家莊走去。
夜，漆黑一片。遠處不時地傳來“嗷！嗷！”的怪叫聲。一絲絲陰風吹入胸懷，讓人汗毛直立，魂飛膽顫。黃大娘站立原地，連連擺動腦袋。
你說我是怎麽了？明天有多少鴨子趕不到河裏，非要今晚去王家莊！
路一高一低，坎坷不平，黃大娘憑著自己的記憶，一拐一歪，一扭一斜的向前趕。
王家莊燈光稀少，靜悄悄的夜已沒了絲毫生機。黃大娘想，我就不該來，既然是成就姻緣，為什麽不早上來呢？
黃大娘一邊想，一邊敲響王家的房門。這一敲，可把主人嚇壞了。他們屏息靜氣，苦等下文。黃大娘終於報上名號，說明原因。
王大娘說：“怎麽急成這樣？”
“剛在李母家說定。”黃大娘說：“不來告訴你，我的心裏不塌實。”
二人坐在大廳裏閑言幾句，歸入正題。黃大娘說：“五月初九安樂寺廟會，到時我陪姑娘去降香。你告訴小瑩，讓她提前做好準備。”話語落地，黃大娘起身就走。
“你……”王大娘說：“這麽晚了，你就住下吧。”
黃大娘怔了一下，說：“俗話說，客走主家安，有事明天再說。”黃大娘轉身就走。剛走出村子，一聲尖叫劃破長空，頃刻間，狂風大作。（李留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