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竹馬
是毒？！羽辰連忙偷偷往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等一下，她是我的獵物。”他起身，嘴角依然帶著高貴的微笑，不過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
在凝刹少主麵前用毒？這不等於班門弄斧嗎！
一堆目光齊刷刷的射了過來，羽辰頓覺壓力山大。
“咳咳，嗓子癢，你們繼續，繼續。”他露出一點慌張無措的樣子。
陌墨小手一晃，差點把袖口裏的粉末全抖出去。這台詞太爛了吧！
“你這小子！滾一邊去！”離著羽辰較近的一個人上前一步揮刀，刀背直接撞在他的身上。
羽辰的身體直飛出去，他後腰的位置是正對著櫃台的一角，一旦撞上必死無疑。可誰也沒有看見他毫無借力之處的身體在空中微微一頓，隨即不著痕跡地輕輕挪過，避開了致命的撞擊。
摔在地上，不在動了。
那邊的人被這一鬧劇打斷，打算再次把捕獲獵物殺害，然而就在這時，又傳來一個聲音。
“等、等一下！”陌墨驚呼，“你們是誰？！”陌墨正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們。
一群人有點發愣，在賣萌啊。
“沒必要告訴你。”一個人冷笑起來，一字一頓的說：“因為你要死了。”
他正要一刀劈去，卻發現手不聽使喚了，啊！這，這這……
“哐啷！”一聲，刀掉在地上。
“再問一次，不回答的話，就殺了你們。”陌墨麵無表情，寒冷的氣息如同那梨花的清香，彌漫在殺手周圍。
“別，別殺我。”終於有人忍不住說話了，“有人下了懸賞，我才來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麵對死亡，很多人屈服了。“哼。”少女沒有說話，朝羽辰走去。“你沒事吧？”
“沒、沒什麽。”羽辰慢慢爬起來，“嘶~真疼。”
少女甩手，絲線射出，搭在他的手腕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懸絲診脈？幾息之後收回，淡淡的說：“沒事。”轉身朝店外走去。
“等等我，姑娘要去哪？”羽辰追了出去。
一群殺手大眼瞪小眼，“喂，喂！我們怎麽辦？”
羽辰又跑回來，“姑娘說，你們到時候就沒事了。”說罷，再次消失。
“姑娘……”
“我不認識你，別跟著我。”要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跟著自己，那他就沒有辦法活著了。
剛才她用花粉毒，此毒隻能對會武功的人有用，這人顯然很普通。
“姑娘，姑娘，我知道幫不了你，可是不要一個人走，會很危險的。”
陌墨不理，她今年16歲，第一次出家門，是那個救她命的少年，連名字都不知道，卻發現他有那麽汙穢的一麵。
外麵的人會因為你的身份，傷害你的。父親曾經這樣說過。
不要，不要在接近他們。
“姑娘，沒有地方去，就跟我走吧。”他仍然在疊疊不休，“我家就在前麵不遠。要不要……”
陌墨深吸一口氣，聽不見，看不見，不回頭。
然而，她的手被人一把拉住了。
很溫暖的感覺。
“別再逃了好嗎？”他幾乎是再用一種懇求的語氣在說話。“我會保護你的，墨兒！”
女孩愣住了，墨兒？！他知道我的名字？！
“你，你是誰？”她驚訝的看著他，他的眼睛流淌著柔美的光澤。
羽辰的聲音溫和，仿佛情人的呢喃：“我們小時候見過的，你不記得了嗎？”
“你，你是羽辰哥哥？！”陌墨的眼裏有了淚光。
她第一次見他，那是在百花飄香的季節裏，她在房間裏撫琴，小鳥在樹枝上鳴叫，葉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一曲彈畢，隻聽窗外有人鼓掌。她掀開紗簾，見樹下靠著一個淡金色的身影，一襲如雲般柔軟的銀發落到腳邊。聽到琉璃碰撞聲，那孩子回頭，與她年級相仿，長的極為俊美，臉上帶著溫暖的微笑，眸子像是陽光照射下的溪水，閃著光彩。
“初次見麵，我叫羽辰。”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長的仿佛可以回到過去。那些年幼時的美好歲月，早已編成了一首過時的樂曲，那些音符是錯過與離別的抒寫。
那個時候，他們兩家便訂婚了。隻是以後發生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六年前，不知道因為什麽，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沒想到，羽辰哥哥已經長得這麽高了，他比以前更溫柔了。
【臨月宮】
燭火無風的搖曳著，照著他的身影閃爍不定。那個女人說走就走嗎？連他父親的下落都不管了。
為什麽？就是因為她看見了自己和別的女人一起沐浴？那又不是我想要的。哎？好像是在……賭氣嘛。
切！女人就愛這樣，真麻煩。
汐顏想起在湖心小樓裏，他掀開簾子，看見了她，仿若看見了仙女。
她微微低頭，臉頰紅潤，對他說：“謝謝你。”
看著她緊張自己，憂傷的神情：“不要走。
他為什麽會想起她？！
他身邊有的是女人，卻從沒有一個能走進他的心裏，她不在，竟莫名的空虛。也許真的待在這裏太久了。從他有記憶起，他好像就一直呆著臨月宮從沒有出去過。
該死！我才不會去找那個笨女人。
可是，陌千雪曾答應過他，如果陌墨活著的話，他就會告訴自己的身世。
他是臨月宮宮主，可他不是上一任宮主的兒子，因為沒有父親會那樣對待自己兒子的。汐顏曾經暗中調查過，他是被人送進來的。
可是，到底是誰？
汐顏記得那人抱著他，在臨月崖上一直哭了很久，然後放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為什麽之前的事情，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他打了個哈氣，有點困了，這一覺睡醒了，他還是去找她吧，別讓那女人死了就好。
【憶靈山莊】
清晨，山莊的大門處，鞭炮響過，煙霧嫋繞。各色的賓客穿過院落，進入廳堂。
悠揚的古典樂曲在山莊的上空優雅的旋轉著，拿著茶點的侍女都有著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龐，笑容溫和。
蘇夜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走到大廳的正中，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注釋這那個俊美的年輕人，他帶著高貴的氣息，笑容慵懶迷人。
蘇羽辰，憶靈山莊少主，用語言向賓客的登門表示歡迎和致謝。
陌墨穿著淺藍色的紗衣，努力的深呼吸，時刻告訴自己，微笑，微笑！
她來到這裏也有小半個月了，今天是羽辰叔父的壽辰。本來她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隻是不來祝賀似乎說不過去，羽辰又跟她說了好久。
羽辰的母親應該是個很有身份的女人，衣著得體，舉止端莊。真不明白，都是江湖上的人，何必那麽講究？
活著也不閑著累！
羽辰走過來，輕輕叫：“娘。”
蘇伯母來到陌墨的身邊，上下打量著她，陌墨覺得渾身不自在。
壽宴什麽的是假，羽辰主要是想讓母親認識陌墨。
“姑娘，你姓什麽？”蘇伯母撫著手腕上那沒有瑕疵的翠綠色翡翠手鐲。
“我姓陌，伯母。”陌墨溫順的回答。
“陌？！”她的眼睛閃過一絲驚疑，但馬上又恢複了大方得體的儀態，“陌姑娘可是凝刹樓主的女兒？”
“嗯。”她微微頷首，表示是的。
這姑娘莫非是當年許配給辰兒的女子？可是，今非昔比，陌千雪失蹤多日了，凝刹樓據說也被人毀了，她正想毀了這們婚事，沒想到……
兒子真是越來越沒眼光了，居然看上這個女子，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陌墨，她既不高貴，也不甜美，連笑的都那麽牽強。除了樣子，其他的也太普通了點吧？
倒是風悅山莊的小女兒憐芝越看越順眼，那一張小嘴，真是會說話，又能幹又伶俐。
“娘。”羽辰連忙插嘴，要是在往下說，他怕陌墨會不開心，“陌墨琴彈得很好。”
“是嗎？”蘇伯母應了一句，“還挺有才華的。”說完，便轉身往裏麵走去，她可不想再談下去了。
羽辰有點垂頭喪氣，真糟糕。
陌墨不動聲色，卻分明看見羽辰清澈如水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恨意。
恨意？！不是自己看錯了吧。
憐芝那小丫頭又走過來，哥哥長哥哥短，出於對方的身份，他又不好意思拒絕。
陌墨看著熱鬧的人群，覺得自己成了局外人，真是恨不得一會結束了，罵羽辰一頓。
“辰兒，你過來。”母親在叫他。
“哦，好的。”羽辰心不在焉的走過去，今天冷落陌墨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憐芝也隨著他走了過去，對她母親說什麽皮膚保養的好，什麽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真是迷人。
羽辰偷偷瞟了一眼，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的陌墨，歎了口氣。
突然，蘇夜咳嗽了一聲，說道：“各位靜一靜，今天承蒙各位登門捧場，在下感謝不已。所以，要宣布一個好消息。”說著，他看了一眼風悅的主人。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點了點頭，道：“老朽要把小孫女靈珊許配給憶靈山莊少主蘇羽辰。”
一語激起千層浪，音樂聲與掌聲雷鳴般的響起。
羽辰的目光一直纏繞在陌墨的周圍，他根本不知道雙方的長輩已經私自訂下婚姻。
聽到這話的陌墨身體驀然一僵，足足一息的時間都沒反應。憐芝像是一個勝利者，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羽辰覺得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憐芝已經挽上了他的手臂，而他心愛的女孩，卻默默的看著他，然後，眼裏的神采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
就這麽幾十米的距離，他覺得仿佛一下子離她遠了。她默默的轉身，走了出去。
“墨兒！”他絕對不能讓她走出去，羽辰想要甩開憐芝的手，卻被憐芝死死抓住。
“放手，我不想打女人。”羽辰生氣了，他聲音冰冷，眼神淩厲，一瞬間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人。
隻是那麽淡淡的一句話，憐芝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羽辰拔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