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若伊人

若水起身看到一個著金絲鑲邊黑袍,袍上繡著盤旋蟒蛇,腳蹬厚底素花緞麵長靴,腰間係雙魚翠玉環,頭戴金玉冠帶的男子朝自己走來。若水進宮雖然沒有多長時間,但是她也常聽姑姑說天子著龍袍,太子著蟒袍。難道眼前的這個男子是,是太子?想到這兒,她趕緊跪下叩首:“奴婢拜見太子殿下。奴婢是奉姑姑之命打掃禦花園,方才見這裏的花開的甚好,所以才來折花的,請太子殿下恕罪。”禦花園裏的花宮女是不可以隨便亂摘的。若水嚇的瑟瑟發抖。

太子趕緊上前扶起若水:“誰跟你道我是太子的?”

若水起身疑惑的望著他:“你不是太子?那你為什麽穿蟒袍?”

太子低頭看了看一笑:“哈,其實我是太子的隨從,嗯,噢叫丹梔。說罷撓了撓頭繼續編著:“蟒袍?嗯。那是因為我很早就喜歡太子的這件衣裳了,今天太子不是去參加宴會了嘛,所以我才偷偷穿的。”

若水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可是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幸好你遇到的是我,倘若被小人瞧見,流言蜚語,你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快去換下吧!”

丹梔自信的說:“不會的,太子十分信任我。不會因他人的胡言亂語指責我的。”

若水搖著頭嗔怪:“不是的,人言可畏。你還是快去換了吧!”

丹梔無奈隻得點頭答應:“好吧,我去便是了,姑娘莫生氣,對了,敢問姑娘芳名?”

“若水。”

“若水,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真真人如其名。”丹梔晃著腦袋。

“原來我的名字可以這樣解,真好聽。”若水興奮的答道。默默記下了這句話。她想告訴荊公子自己的名字,就用這句。

太子丹一直微笑的看著若水,世間竟有這樣的奇女子,如雪花般絢爛,又如秋葉般靜美。

若水記下那句好聽的話後抬頭發現丹梔在盯著她,她羞紅了臉:“你還不快走嗎?”

丹梔收回目光:“嗯,嗯,,好的,我這便離開。”正欲轉身走,便被若水喊住:“那個,等一下,你這樣走未免也太顯眼了,不如這樣好了,那邊有些泥巴,你往衣服上抹一點,就不會太明顯了。等一會回去再洗幹淨就好了”

丹梔驚訝道:“泥巴?這,這不好吧。”

若水皺眉:“保命要緊呀!你先弄吧!我得回去了。”說完便走了。

隻留丹梔一人在禦花園中愣神。伊人已去。

話說田光回到府裏,不禁想到故人臨終寫給自己的信: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自己何嚐不是高山仰止好友呢?他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心裏想到:荊兄隻有荊軻一子,我一定視為己出。現下軻兒無官無職,空有才華,一身好武功卻無處施展。太子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廣招有才之士,何不將軻兒推薦給太子。打定主意後,便去找荊軻。

荊軻此時正在樹下吹簫思父。一曲罷,襟然淚下。田光聽罷未免有些神傷。他走過去對荊軻道:“軻兒莫悲,從此之後我會替荊兄照顧好你。一定將你視為己出。”

荊軻拱拳道:“多謝叔父。”

田光繼續道:“軻兒,叔父知道你精通武藝,又有一手吹簫的本事。所以叔父想把你推薦給太子報效國家可好?”

荊軻苦笑:“叔父,恕孩兒直言,孩兒無意於官宦權利。隻想縱情於山水。”

田光頓了頓道:“想必軻兒還在為水伊的事耿耿於懷。軻兒,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我燕國內憂外患,秦王虎視眈眈,軻兒何不放下兒女情長,一展宏圖,為荊兄爭光?”

荊軻皺眉:“叔叔,,不是因為水伊,”

田光:“軻兒天下之大,一定有一個值得你守候的女子,但一定不是水伊。如今水伊以為人婦。”

“不,叔叔,你怎麽知道水伊已為人婦,她不會這樣的。”荊軻激動的說。

田光不忍直言:“哦,我猜的。軻兒我已經告知太子這件事了,難道軻兒是想讓叔父食言嗎?”

荊軻黯然神傷無奈點頭:“我答應叔父便是了。”說完轉身走入房內。

田光望著荊軻的背影小聲說道:“軻兒對不起了,其實我沒跟太子提這件事,叔叔是為你好,隻得逼你了。荊兄隻有軻兒你一子,他平生所願,希望你功成名就,圓平生之誌,老夫身為荊兄唯一至交,唯有出此下策了。況且水伊已為人婦。你等下去是不會有所改變的,隻是徒增傷感。不如出去也可以散散心,天涯何處無芳草。到時候,老夫為軻兒物色名門之女,子孫滿堂。嗬嗬,荊兄也就含笑九泉了。老夫也有臉去見地下的至交好友荊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