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在害怕

第二卷 第一零一章,他在害怕

安全氣囊“嘭”地彈出,文靜當時隻覺得大事不妙,胸口劇痛,最後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又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盤上,她昏昏沉沉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最後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像是沉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裏麵,四周圍都是冰冷的水,文靜覺得自己溺水了,可是她分明就是會遊泳的,隻是每次想要自救的時候,總是感覺有一條無形的紐帶捆綁住了她的雙手雙腳,她在水中拚命地想要喊救命,但是每一次用盡全力,卻都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太多混雜的感覺混合在一起,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裏?

她死了嗎?或許她已經死了。

也好,如果她真的有勇氣可以去死的話,她就不需要再承受那些最不堪的事情,她就不需要再忍受那個魔鬼給自己的壓迫,她真正的解脫了……

“砰”一聲巨響,文靜似乎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動地的聲音,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陡然被震醒了幾分,她有些吃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可是身體微微一動,頓時感覺到一陣鑽心得疼痛……

她的腳……怎麽回事?

她的腳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主了……

“不要睡!我馬上救你出去……”一陣熟悉的男聲倏地傳入耳中,文靜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因為這個聲音竟然是秦宇晟的,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用力地想要睜開眼睛,視線卻依舊是一片模糊,隱隱約約之中好像是看到了一件寶藍色的綢緞男款睡衣,微微敞開著的領口中間有什麽東西墜下來,像是一條項鏈,她的眼神漸漸地往上,看到的是一張英氣逼人的俊臉,那臉上的情緒似乎是可以稱之為……焦慮……

她是在做夢吧?她想一定是的!

怎麽可能是秦宇晟呢?不可能是他……

可是她沒有心思想這些了,不能睡,耳邊一直有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在說,不能睡,不要睡……她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樣,明明眼皮有千斤重,卻還是拚命地在和那些強烈的困意做鬥爭。

門,豪總,裁豪情。“譚文靜!該死!女人,別睡!”秦宇晟鐵青著臉一遍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試圖把她從車裏弄出來,但一動她的腿就劇痛因為痛,毫無意識的時候也有眼淚湧出來,因為太痛了,所以那修長的指甲本能地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手臂。

秦宇晟卻渾然不覺,托著她的身體生平第一次想要試圖去安慰她:“你別睡著,你看著我,告訴我……譚文靜!你哪裏痛?能不能動?”

文靜一直都不覺得這個秦宇晟是真的,她一定是在做夢,夢裏麵的疼痛太過清晰,她快要承受不住了,所以聽到有聲音在問自己的時候,喃喃地回答:“痛……好痛……”

“見鬼!你的腿被卡住了。”他終於看清楚車頭陷進去卡住她的地方,“能動嗎?很痛嗎?”

她眼淚朦朧,依舊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隻是吃力地點頭,嗯嗯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宇晟在路邊的那些被撞得彎曲了的鐵欄上麵拿了一根,然後用力地撬開了車頭,這才將她救了出來。

急救車還沒有趕到,他把她抱在懷裏,想都不想就往另一頭跑去。

懷裏的女人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徹底暈了過去,她的腿還在不斷地流血,那些血從他的指縫裏一點一點漏下去,他忽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慌意亂,仿佛不是抱著一個人,而是抱著一杯沙,有什麽東西正從他的指縫間一點一點漏走,稍縱即逝,他驚慌失措到了極點,隻是拚命地往前跑。

她不會有事的,他要把她送到醫院去!他一定可以救活她,沒有他的允許,她絕對不能死!

該死,這個女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一刻,他的世界安靜得有些可怕,他好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心底有什麽東西忽然之間斷裂了,脆生生地響,而他的胸口悶悶得鈍痛。

有人在他後麵追上來,“秦先生,秦先生……車子在那邊……”

是司機的聲音。秦宇晟在接到了文靜出事的電話的第一時間,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不過跑到公寓樓下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車子被她開去了,無奈之下隻能馬上打電話給自己的司機,讓他馬上開車過來。

秦宇晟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車子就在自己的不遠處,他朝著司機吼:“把車門打開!”

司機被他嚇了一跳,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將車門打開。秦宇晟一手托著文靜的頭,一手扶著她的受傷的腿,小心翼翼把她塞進了車後座,自己繞過了車頭就坐進了駕駛位,司機還想要說什麽,車子卻跟箭一樣飛了出去。

“譚文靜!我告訴你,你永遠都別想擺脫我!永遠!”他透過後視鏡看到躺在後麵的女人麵色蒼白,好像是一個沒有生機的陶瓷娃娃,一碰即碎,他心中慌亂,最後咬牙切齒地低吼著,發動引擎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發抖。

車子開得很快,不到幾分鍾就已經到了最近的醫院,秦宇晟把她抱出來就衝進了醫院的大門,有醫生迎出來,馬上就把文靜推進了急診室,秦宇晟被攔在了外麵,護士機械地告訴他:“請你在外麵等。”

他坐在了急診室外麵的長凳上麵,雙手支著額頭,情緒在一點一點歸為,最後終於可以清晰地問到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他重新抬起頭來,急診室的大門仍舊緊閉著。

時光仿佛一瞬間換了位,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下午,他也是抱著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孩,隻是區別是,那個女孩子沒有得到相應的拯救措施,最後醫生隻是冰冷地告訴敷衍他:“搶救無效。”

少年的臉龐已經有些稚嫩的英氣,隻是上麵寫滿了震驚和不甘。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黃昏特別地短暫,而黑夜永無止盡地湧上來,這麽多年,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像是活在了無盡的黑暗裏麵,唯一的光明隻不過是“報複”。

急診室的燈忽然滅了,大門被人推開,醫生推著推床從裏麵出來,秦宇晟猛然回過神來,倏地起身,“她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