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紅燭冷帳相思魂
“四哥怎麽會告訴你這些？”
毫無懷疑之心，手中一直拿著酒杯，不安地思慮一直徘徊在四周。
“聖上有意立他，又將殿下的表妹賜予他。”
‘果不其然。把表妹嫁與他，父皇你還是想立他為儲君。’
見他不語，詢問著:“你想當皇帝嗎？”
世上最令人記窺的，便是那張龍椅。也是最令人向往的皇權，至高無上的榮耀。
葉漪蘭這一問，他心中怎麽會不想。掩蓋內心的焦灼:“就算想當，也不是父皇說了算。”
“若真有那麽一天，你便是我的皇後。”
緊緊握住她的手，真摯的眼眸凝視她。
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對權利的欲望。
她不該被大哥的話，擾亂了思緒。
這一下午的相處時間，總覺得遠遠不夠。
從未見過葉漪蘭喜悅的笑顏，在郊外兩人敞開心扉。
在那一刻，慕容灝隸便緊緊地抓住了她。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路相隨的飛羽，將他們之間的談話一五一十地稟報。
“少爺，小姐的事要不要……”
“不必。此事，我自有打算。”
這棋一旦落子，可謂步步為營。
霜花滿徑春閨夢，筆墨紅染朱砂淚。
合巹散落酒香溢，郎負妾意心淒涼。
夢歸紅燭冷帳寒，深閨相思比夜長。
獨自一人坐在床榻前，雙瑩的淚珠滴落手心。
方才醉酒而來的慕容灝宸，眼意中蘊藏一把利刃。
透著紅蓋頭可以看到他的手一點一點地靠近，他卻停住了。
便手一揮，落在地上。
見他醉意，上前扶住:“殿下，不如讓霽兒替殿下更衣。”
剛要伸手，他便走向桌前，指尖劃過他的衣袖，佇立在原地。
“這合巹酒，本殿下喝了。早點休歇吧。”
踉蹌的身子，打翻了她的酒杯。
她看在眼裏，望著離去的背影，今早如此風光的嫁入，今晚確是如此淒涼度過漫漫-長夜。
拾起酒杯，替自己斟酒。
含恨的淚珠，內心的絕望。仿佛他就在眼前:“殿下，這杯合巹酒霽兒喝下了。從此，便是你的人了。”
站在自己院落的橋上，抬頭仰望星空。
他從來不喝酒，方才洋裝醉酒不過是迷惑眾人。故意在自己身上撒了酒水，誰會在意他是否喝酒真正的酒。
在賜婚的那一日，長孫婉月心知肚明。他不想娶，但也得娶。
何嚐不明，她是一顆棋子。能為他人所用，也能為自己所得。
“主子。”
這些人都是他秘密培養的影衛，他的勢力不及慕容灝隸，他隻能獨自培養自己的一方勢力。
影衛在他耳邊竊竊私語，根本不知說了些什麽。
“好生照看，不然出了差錯，唯你是問。”
“屬下明白。”
往日的他儒雅，雖冷傲，今晚卻一身的威嚴。
翌日
昨晚想了許久的長孫莞霽，她不能日如頹廢下去。
為了了解他的行蹤，問詢府中的下人。個個都不知，每日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何時出的沒人能知道。
隻是每日晌午，殿下都會在幽蘭閣中沐浴。閑來無事，便會在那裏休憩，沒有殿下的指令連身邊的婢女都不能進入。
除了這些，殿下的飲食起居隻有跟隨侍寢婢女才知道。不過，她們是精心培養過的人，是不會輕易告訴任何人。
如此周到精致，怎麽能知曉他所做的事情。
他們之前一直在調查慕容灝宸的行蹤，都都毫無頭緒。
原本想安插一個枕邊人，也是無濟於事。
他的寢殿中種了一棵蘭花樹，殊不知葉家之女也喜愛蘭花。
如此應景，難不成兩人真有瓜葛。
從窗外而望，一身白衣站在窗前拿起筆墨在紙中渲染。
“你怎麽來了？”
站在裏屋的他，餘光早已看到長孫莞霽。
聞聲，端著醒酒湯走了進去。
看到他迅速將桌前的紙收起，冷冷地望著自己。
“妾身給殿下準備了醒酒湯，特意送來。”
“這種事情，讓下人來做就好了。”
走到她身側，端起醒酒湯放在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書，極為端詳的讀者。對於那碗醒酒湯，沒有任何飲下的意願。
“還有事嗎？沒事就出去。”他厭惡在看書詩，有人在一旁看著。
當長孫莞霽一進來時，他的院落沒有任何的伺候的人，全都在外侯著。
難怪，沒有人會知曉他在做什麽。
極其不願離開的她，瞥了一眼方才他收起的紙。
‘到底什麽秘密，不得見人？’
待她走後，將醒酒湯倒於盆栽中。
他清醒的很，不需要此物。
“殿下惹王妃難過了？”素影瞧了一眼，不禁問到。
“殿下從未喜歡過任何女人，怎麽會對葉漪蘭上心。就連院中還種著蘭花樹。”滿腦子都是跟葉漪蘭有關的物件，她怎能不難過。
“王妃多慮了。”
“怎麽會是多慮了呢。”
緊緊地拽著衣袖，顫抖著聲音。
素影心中一計，早有為她打算的計謀:“那王妃為何不試探一下殿下，若真有此事，也好敗了她的名聲。”
“你有什麽好主意？”倒想聽聽，那個好主意是什麽，可以敗了她的名聲。
私語了半晌，詭秘的笑顏綻放著。
葉漪蘭，你等著瞧吧。可千萬別讓我抓到把柄。
弦斷聲聲宮闕闕，吟歌笙笙寞瀟瀟。
落半西燭東殘影，引歌淺醉夜半涼。
倚坐在欄杆上，抬頭仰望那輪皎月。嘴角的弧度，微微揚起。看似平淡，內心卻思緒萬千。
一想到昨日，紊亂的情緒一直困擾著她。
“葉姑娘贈的禮物，還真是別出心裁。”
慕容灝宸盯著手中鴛鴦荷包，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今日是殿下大婚，漪蘭便親自繡了這兩個荷包，祝願殿下與王妃喜結連理。”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若是本殿下將這個贈予你，你會如何？”
那一日，已臨近夜色，四周便隻有他們二人。
早已在身上撒上酒香的他，又如當初在葉府的情景，一步一步地緊逼。
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鼻尖縈繞著他的酒香。
見她不語，鄙夷地眼神盯著她:“不說嗎？那好，本殿下警告你。日後，你少管這等閑事。”
“殿下——”試圖叫醒他，葉漪蘭不明這怎麽會是多管閑事。
幾乎沒有多大力氣的她，試圖推開他:“殿下喝醉了，請不要靠近我。”
她厭惡，醉酒的人靠近自己。
“殿下即使不滿，不該把氣撒到我這兒。”
“本殿下喝多了，別往心裏去。”慕容灝宸下意識的後退，握緊地拳頭往自己腦袋敲打，讓自己清醒一點。
“天色已晚別到處亂走，本殿下叫人送你回大廳。真不曉得你，怎麽在這時候出現。”
若不是大哥攔著她，不會在此刻給他。感到好奇，明明是他，卻這般對待:“不是殿下說有事找我在此處，我便借此機會將禮物送於殿下……”
“來人，送葉小姐回去。”此時，不耐煩地呼喚著影衛。
在月光下的他，劍般鋒利的俊眉，眼眸如幽潭般深邃。
全身上下散發出的氣息，與以往完全不符。此刻好似，君臨天下。
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他便有些懷疑。
她是一個不會因事隨意亂走的人，果然是有人下套。
幕後指使的人，他不想去盤查，就陪他們玩玩。
“蘭兒，這是有心事？不如跟哥哥說說。”
看著自己妹妹若有所思，望著手中的盒子，奸詐般的眼神靠近她。
葉漪蘭看都沒都看他一眼，歎氣著:“大哥，你說這四殿下怎麽陰晴不定。”
“昨晚殿下可因你的禮物責罰你？”昨晚，被影衛送回時，就引起他的注意了。
依靠在大哥的肩膀上，一想到他昨晚的警告，心中便不悅:“這，這倒是沒有。就是警告我，別多管閑事。”
“或許，殿下有心事吧。”
聽聞，葉漪蘭可不覺得那日的他像是有心事的人。倒是借酒消愁，不敢麵對罷了。
“你看看這是什麽？”
拿出木盒子，放於她掌中。接過木盒子，詢問:“這是？”
“這是殿下贈禮。你可得收好了，千萬別辜負了殿下的一番苦心。”
葉荀彧故意在她麵前歎氣，無奈地撇了一眼，瀟灑一般地走了。
端詳著，卻見這盒子做的極為精致，一筆一劃勾勒出蘭花的模樣，栩栩如生。
順著紋路撫摸，卻在一旁刻著‘蘭’字。
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如初放的玉蘭花，潔白無暇。
打開時，隻見一朵紫玉蘭。
這便是贈禮？
這便是，大哥所說別無辜殿下一番好意？
要是為那日道歉的話，用紫玉蘭來收買，也太不夠誠意了吧。
可是葉漪蘭，還未看見一行鑲嵌在底部的一句話。
悉心地將紫玉蘭放入木盒中。
可誰知，有人在默默地注視著一切。
在一旁的角落，如當初一般靜靜地看著。
如若相思可入魂，半生飄零海棠浮沉。
如若相思可入魂，一夜梵唱玉魂縷香。
如若相思可入魂，誅仙斬情絲巧媚初。
相思入魂一縷夢，斷弦憑落卿如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