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解鈴人

現在又用自己的指尖血劃破心眼用以引血開路,我實在是吃不消這麽個消耗法了。

我把身體靠在一旁牆垣上麵,小心的喘息了一陣,卻又一陣熟悉的鬼唱聲響,仿佛由著幽冥地府黃泉傳了過來,宛若在招著我的魂魄似的。

我看著身子旁邊那滴答落下的溪流,喉結吞咽著實在渴的厲害。

我看著那遍地的屍體就在這個時候隱隱抖動起來,一具具的從地麵上爬了起來。

一陣陣晃動的詭譎銅鈴晃啊晃的,那鬼差嘍嘍擺兵布陣,宛若是從地府黃泉出差一般。

在操弄著屍首一點點吸食此間的怨念,那些惡鬼咆哮貪婪的朝我揮曆爪殺過來。

又接著一陣詭異的銅鈴響動著,一個佝僂老婆子,慢悠悠邁著步伐往我踱過來,言語著:

“我老婆子,能否請你小哥喝碗粥水,暖暖身子?”

這聲音是?我一聽渾身都感覺被震懾住了,這個孟婆捏著手裏頭的那碗黃湯。

我瞅著那孟婆手掌裏頭那瑟瑟發抖的湯碗,詭譎的衝我笑出了聲,緊接著一個小女孩竄到了我的麵前,我宛若記起了不尋常的事。

那身著著紅衣裳的女娃娃,她這身子骨地下卻是個沒有影的,竟是個沒有影子的鬼女,多年以前找我來討過命的女鬼娃娃......

我琢磨著情形不對,眼瞅著這隻鬼女娃娃,那才六七歲的小閨女印堂發黑,卻麵色慘白,尋思著有髒東西在磨她呢。

還沒等我多來得及考慮再三,鬼女娃娃的印堂越發顯得黑氣,就已經跪倒在我跟前苦苦哀求,這娃兒畢竟是她唯一的心頭肉,這叫我於心何忍?

我想起老祖宗給我傳下來的三十六玄針,一手天雷地火咒術臨走時。

我無依無靠的,想想這些年她對我的恩情,這事一咬牙我怎麽著也要給它辦了。

“稍等,這鬼東西囂張不了太久的,我取些家夥事,去去就來。”

我到鬼樓下麵的棺中,從那亡靈魂主真身的骷髏內,往那骨灰靈台前請了三把三魂七魄的香火。

隨即,我以風水師的道行周天氣息,又點了一滴朱砂血。

借著手裏頭的鬼祟,用墨鬥紅繩畫了一番‘敕令’玄黃道印,將毒血由著銅錢吊線。

從張道乾他那女兒張妮的口中擒出一股魑魅魍魎的黑氣,緩緩的把那枚銅錢推入她口齒中。

很快,一絲絲黑漆漆的苗疆咒法,靈陰蠱毒就從張妮的口中。

陰陽靈異的牛鬼蛇神風水氣,就順著吊線上滲出來了,我看著這每一個過程也是涼颼颼的躺著汗水珠子。

就快到最後關頭了,我再用自己護在胸口的那三十六玄針刮破手指,用指尖血點在那丫頭的眉心處,替張道乾的女兒做著獄鬼化煞之用。

我發現那細軟的墨鬥紅繩上麵滲著殷紅,緩緩的獄鬼化煞咒法。

那張妮身上的死氣漸漸恢複,血色顯得漸漸入深,索性再用指尖借以三十六玄針。

血絲去探探虛實,拿出了另一枚軒轅銅錢掛上了吊線的另一頭。

我又讓張道乾不要耽誤了時辰,趕緊用那天地陰陽乾坤,擺卦布陣點開閻燈紅白蠟燭。

再借一套壽衣和紙錢,讓張道乾轉開風水陣局,很是小心翼翼的安置好張妮那副冰冷的身子骨。

我把張道乾擺兵布陣,咒開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將那些個家夥事再做個體麵的風水排場。

七星閻燈,玄黃馭鈴,用七盞點命蠟燭給娃兒燒上紙錢,看著墨鬥紅繩從燭光陰陽,周易風水護住了張妮那丫頭的最後的一股陽氣。

如此一來,隻要等七盞燭火燃盡,娃兒便無風水堪輿,性命之虞了。

張道乾這才放了心神,淚汪汪的止不住給我道謝。

我也隻能幫襯著安危兩句張道乾,畢竟女大十八變是常有的,以後長了記性就安分了。

我尋思著鬼樓的動靜有些詭異,更是那風水氣陰冷的很,覺著不大對頭,抬了手點閻燈卜卦,測輪回。

讓張道乾護著張妮她們先不要做聲,接著就有一個陰森森的女人聲音傳了進來。

“我的孩兒,娘來找你啦!”

“這!”

我起手轉開閻燈捏著黃符紙衝那鬼衍黑氣內燒出一陣風水術,一聽瘮得慌,沒成想那靈陰鬼咒的煞氣一把就拽住了我胳膊。

這片刻的風水交鋒符籙難料,風水堪輿,我被那風水化煞壓得死死的,聽著就不是好東西。

我聽這就是那害了娃兒的元凶女鬼,她又是一聲呼喚磨得娃兒渾身冷汗。

看著就要催著那紅燭滅了,要是燈燭的蠟續不上娃兒的命火,這就大事不妙了。

到了這個時候也隻有委屈一下孩子了,那就是讓她穿壽衣。

穿這東西雖然並不大吉利,可這也是唯一能保住張妮三魂七魄的法子了。

我聽著那敲門聲越發的滲人,陰沉沉的喚聲叫的人風水堪輿。

我看張妮渾身發著涼,躺在魂棺內輾轉難受。

此時,那女鬼娃娃更是肆無忌憚了,那鬼祟的靈陰氣息磨得越凶,也是她陰氣消耗越厲害的時候。

陰盛陽衰化為厲鬼,正是借了張妮的魂魄跟魂主沒有抵抗力,化厲的那一陣。

我從棺中風水道行陣中靈台,請了神明做那解鈴人,布陣風水乾坤域前抓起了一把閑置的香火。

一甩手跟老祖宗那接了一堆正火陽氣,叫張道乾給我打下手,示意那老張扣住了風水局眼,兩手一定要抓住娃兒的手掌心,萬萬不可放開分毫。

此番,那張妮的臉上陰冷的汗水轉瞬又變得滾燙滾燙,我愣神望著那前麵的紅木大棺材板跟前,竟然被那鬼風晃動的啃啃作響。

沒想到這鬼東西死活不肯罷休,我看張道乾亦是點著頭照著我的話做著,兩手緊緊抱著自己的寶貝閨女妮子。

張妮渾身身上的汗珠子將那半件壽衣都給濕透了,這身段與清香的氣息不斷顯露出來。

我不明白這厲鬼哪裏來的那麽多怨念,對著張道乾家的娃兒這麽的糾纏。

那張妮嘴裏麵的黑血不斷的滲出來,開始止不住的流出來。

我看到那血沿著紅繩染在了壽衣上麵,讓那壽衣沾上了凶猛的煞氣。

門外麵的女鬼爆發著凶戾之氣,我好不容易才在門上掛著的兩張黃符紙,借著風水術點著‘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卻也被那女厲鬼一下子震開了。

我打了個寒顫大叫不妙,身前的一盞紅燭燭蠟被撲滅,紅燭一下就在地板上滾了兩圈。

一看這架勢嚇得眼珠子都蒼白了,被我的風水術傷的不輕,看來她已經被嚇得兩手一個勁兒哆嗦。

穿著那壽衣的娃兒神情有些古怪,麵目越發顯得凶狠起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怪力一把就推開了我跟張道乾的身子。

那女鬼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望著那副破棺而出的解鈴人,我仿佛這才感知到那這陣女鬼怨念的風水氣息,卻是來自於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