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能不能隻動嘴不動手

這比丘僧好像是對我和龍婆婆笑了笑,但我又覺得他好像什麽表情都沒做的樣子。

“散。”

隨著他口中輕飄飄的突出這個字之後,洞穴裏突然響起了一聲雷鳴,沒錯,就是雷鳴!那些已經爬出來的、和正在爬出來的骷髏們,像是突然遭到了雷暴擊打一樣,集體發出了一聲淒婉悲愁的哀鳴聲後,立刻碎成了滿地的齏粉!隨後化為了虛無消失不見。

我靠,這比丘僧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而且看樣子應該是站位我和龍婆婆這夥的。

對麵的中年美婦卻開始生氣了,她俏臉一沉:“你敢壞了我的法術!”

這比丘僧緩緩搖了搖頭回答道:“這種雕蟲小技就不必在我麵前使了,我們隻好好的說說話就足矣。”

我心裏暗暗念叨:說話的口氣挺大,但願你的本事能和你的口氣一樣大。

中年美婦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嚎叫,聲調之高已經達到了海豚音的聲階標準,估計這洞穴裏要是有燈泡的存在,她這一嗓子下來燈泡都會震碎好幾個!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把我看傻了眼。

這位花容月貌傾國傾城的漂亮阿姨,原本吹彈可破嬌豔欲滴的臉上突然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黑氣,然後她的臉就開始肉眼可見的迅速變得褶皺了起來,就像是頃刻間老了好幾十歲那種!但這還不是最駭人的。

我眼看著她的臉一點點裂開,然後那些光滑嬌嫩的肌膚開始潰爛腐敗,轉眼間變成了一塊塊掉落的肉塊!她身上那套精致漂亮的衣服,也同樣頃刻間碎成了一片片破布,我心裏一動:這是想要對我們色誘嗎?那你趕緊,我還真想在不犯法的情形下大飽眼福呢!

但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

她身上的衣服爛幹淨之後,我看到的隻是一副骷髏骨架,隻不過是很幹淨還略微閃著些許熒光的那種,那僧人突然轉過臉問了我一句:“你懂了麽?”

“我懂什麽?”

“世人眼中的絕色佳人,其實也不過是一張皮囊包裹著的汙血汙骨罷了。”

這道理你不說我也懂,隻不過這個時候你給我上課開悟合適嗎?你心可真大!

就在他轉身和我說話的工夫,那位漂亮美婦變成的紅粉骷髏,已經開始漸漸長大了起來,她原本個頭就很高,現在更是變得更加的高高大大,以至於我一瞬間想起了電影“三打白骨精”中,鞏俐阿姨現出骷髏真身之後的樣子。

可電影裏的那個是假的道具特效,眼前這個可是真的!

她變得又高又大之後,原本空曠寬敞的洞穴立刻就被她的“身體”填滿了一半。我看著她那跟樹幹一般粗細的兩隻手臂,心裏暗暗叫苦:這一爪子掄過來誰擋得住?

她原本那兩隻雖然呆滯木訥、但卻依舊風情萬種的迷人雙眸,現在已經變成了兩個黑漆漆的大洞,似乎還有若有若無的黑氣從眼眶子裏冒出來,不過她的牙很白。雖然是一具骷髏,但我得承認她依舊是一副很好看的骷髏。

那句老話是怎麽說的來著?美人在骨不在皮,看來真的大有道理,沒有一副完美無瑕的骨架,外在的皮囊想必也達不到傾世紅顏的那種效果……

“你們都得留下來陪我,永遠做我的仆人。”

我很納悶:此刻她的臉上身上已經一點皮肉都沒有了,她是怎麽把這句話完整說出來的?所以人死了之後,說話是不需要靠聲帶來完成的嗎?

我心裏這個扁頭還沒轉完,她的一支手臂就已經橫掃千軍般的向我們揮舞了過來,我身後咫尺之遙就是洞穴的牆壁,跑是肯定沒地方跑的,我隻能飛快的手指連劃,頃刻間又在我麵前布置下了一個小小的風水陣,準備千鈞一發之際用移形換位的辦法躲過她的雷霆一擊。

她的手臂還沒到,一股難聞至極的腐臭味道已經撲麵而至,千年女屍的屍臭可想而知,熏得我差點直接閉過氣去!這氣味好酸爽,這就好像一個三十年沒洗過腳的人,突然脫了襪子把她的腳杵到了你的鼻子下麵一樣!

胃裏一陣倒海翻江,我差點就把昨天吃下後、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掉的飯菜直接噴薄而出,幸好最後關頭我還是強行忍耐住了……

還是那比丘僧揮了下手,一道薄薄的光壁很突兀的出現在了我們兩人一鬼的身前,及時的擋下了中年美婦揮舞而來的那隻手臂!一聲難聽至極的噪音過後,那隻粗大的骷髏手臂停在了離我鼻尖幾寸遠的距離之內。

我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骷髏指骨的尖上居然還長著尖尖的指甲,隻不過指甲上閃著一層淡淡的綠色碧磷光芒,可想而知那些指甲上一定凝聚著劇毒無比的屍毒。

我之前其實也和各種各樣的鬼屍打過交道,但那些鬼屍充其量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不到百年的新鮮屍體,和眼前這位千年僵屍比起來相差甚遠,這位絕對是我短暫的小半生中,見識到的最頂級的屍變骷髏,不過萬幸的是她沒有沾染半點的苗蠱,不然的話那就更可怕了!

比丘僧突然對那位女鬼說了句我覺得很可笑、很白癡的話:“能不能隻動嘴不動手?”

和女人講道理的男人是最愚蠢的笨蛋,和一具千年女屍講道理的比丘僧又是什麽?

回答他的,是那位中年美婦突然猛烈撞擊過來的“身體”,明明是一副骨架,但我感覺撞過來的是一輛開足了馬力的重型坦克,骨架還沒到,就已經有了山崩地裂般的那種威勢,我甚至能感覺到我腳下的地麵都在開始搖晃顫動了起來!

幸好我之前撞在她胸口上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的一副骨架,不然我的臉還不得撞成粉碎性骨折!

那比丘僧又是一揮手,一麵浩大的盾牌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身前,這是一麵看起來格外滄桑古老的盾牌,滿是曆經滄桑的那種感覺,我一瞬間覺得這麵盾牌至少存在了上萬年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