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傷舊痛（4）

楓想象著那個美好的地方，想象著那個陌生而熟悉的地方，想象著那個遙遠而極近的地方，溫聲道：“媽，現在已是秋天了，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太老累了，知道嗎？”

照片上沒有一絲變化，那張臉上還是帶著燦爛的微笑。

楓深吸了一口，微笑道：“媽，兒子過幾天給您買一件紅色毛衣送去的。”

楓注視著媽媽美麗的容顏，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媽媽回答的聲音，頓了一頓，微笑道：“紅色？沒問題的，媽，您放心，我知道您最喜歡紅色，紅色代表陽光，您不是經常說世界隻要有了陽光就有溫暖了嗎？”

房間裏異常寂靜，隻有楓的說話聲。

楓輕輕地點了點頭，輕輕摸著爸爸的臉頰，微笑道：“爸，不要饑一頓飽一頓的，您的胃不好，應該好好的注意身體，知道嗎？”說到這裏，像是想到了什麽值得自己高興的東西，臉色一變，微笑道：“爸爸，聽二姨說這裏有一個專治胃病的老中醫，過幾天兒子給您弄一個藥方，抓好藥給您送去。”

楓微笑著注視著父母的臉，一時陷入了沉默。

照片上，楓的父母的臉頰是如此的年輕，年輕的幾乎和楓一樣。

然而，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楓還是一個小孩兒，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兒，而此時的楓卻已有了許多的煩惱。

(六)

然而，正當楓陶醉在照片上的時候，從屋外傳來單筱娟清脆的叫喊聲，喊聲道：“楓兒，快點兒出來吃飯，今天晚上有你最喜歡的西紅柿炒雞蛋，很好吃的。”

楓應了一聲，怔了一怔，急忙收回思緒，看著父母年輕的臉頰，微著道：“爸、媽，今天我們先聊到這裏，二姨叫我吃飯了，我得出去吃飯去了。”

楓站起來，微笑道：“爸、媽，再見。”又輕輕摸了摸父母的臉頰，又一次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書桌裏。

這是一個木頭製成的書桌。

楓又一次鎖上鎖，一步一思朝客廳走去。

(七)

蘭欣把飯菜一一端到桌子上，望著沙發上呆坐著的靈兒，柔聲道：“靈兒，該吃飯了。”

靈兒機械地點了點頭，失望的把手機放在沙發上，慢慢來到餐桌旁。

蘭欣看著愁眉苦臉的靈兒，不解道：“靈兒，你怎麽了？”

靈兒淡淡道：“沒什麽。”

蘭欣一麵幫靈兒盛飯，一麵仔仔細細打量著靈兒，關心道：“真的沒事兒？”

沒能給楓打通電話，本來就夠靈兒鬱悶生氣的了，現在媽媽又問東問西，問來問去，靈兒頓覺心中的氣不打一出來，冷冷道：“媽，我說沒事兒就是沒事兒，你怎麽這麽囉嗦呢？”

蘭欣一時僵在原地，呆呆道：“我？”

靈兒冷冷道：“你不要再問了，我說沒事就沒事，你怎麽這麽煩人呢？”

蘭欣聽了女兒冷淡生硬的話語，一時之間，臉上不由掠過一絲悲傷，眼淚也瘋狂的打轉。

靈兒深吸一口氣。

蘭欣急忙抬起頭，極力控製著自己的眼淚，頓了一頓，把盛好的飯菜輕輕放在靈兒麵前，微笑道：“沒事就好，你趕快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