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可憐這種玩意要看人(三)

不知哪個人的血灑的那麽遠,竟然落在了一個很遠處的小草上,又那麽倒黴的擦到李瑤淺紫色的鞋子上。

“我去!這麽倒黴!”低低的埋怨了句,看著鞋麵上那深了一塊的地方,李瑤渾身不舒服。畢竟也是人血,總是有些滲人。三兩步跨上涼亭,從袖子裏抽出木香給放的白色帕子,蹲下來使勁擦著那處血跡,嘴中還埋怨道:“感覺自己流血了都是可惜,這別人的血,怎麽就是惡心?”

殊不知這一句讓在場的幾個昂藏男兒都嘴角一抽,本以為瑤主子雖然嘴上功夫厲害點,不饒人,但是也終歸是個女兒家,對於這種事情應該多少害怕,可是聽著語氣似乎不盡然。

鳳蒼不禁失笑,“既然惡心,為何還非要過來?不是要午睡嗎?”

“被吵醒了。”李瑤站起身,看了看流觴,又看了看流封,最後把染血的帕子給了流封道:“嗯,你幫我洗幹淨吧,我看木香這帕子挺好看的,就先留著,指不定以後還有擦血的時候。”

流封低頭應是,但是手中的帕子卻燙手芋頭一般,讓他一個男子去洗帕子?而且還是瑤主子的貼身帕子,他還真心不敢。

鳳蒼的聲音如臨大赦般的響起,“去交給木香吧,然後去準備回京都的馬車,明日一早回去。”

流封暗暗鬆了一口氣,雙手抱拳低聲應答:“是。”

流封不敢耽擱一刻的去辦事了,李瑤看著那極快的身影,心中知曉是為哪般,但是還是忍不住調侃:“你們這裏男女大防也忒嚴重了些。”

不顧及在場人的心裏顫動,看了一眼尋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給我讓個地唄,你們這棋不曉得要下到什麽時候,但我也知道你不可能贏了鳳蒼,所以還是別下了。”說著一把抓了白子在現有的棋盤上擺了幾個子。

鳳蒼,尋玉均是好奇的看去,一瞬都有些無語,那是一個笑臉,正對著尋玉的笑臉。

尋玉忙起身,有些無奈,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瑤主子趕人的手法還真是特殊,看來屬下是沒有繼續賴著的理由了。”說著站起了身,站在側邊,平淡的看了一眼那滿地的屍體,問:“瑤主子是被聲音引來的?”

“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所過來考實一番。”

“考實?瑤主子是要確定什麽嗎?”

李瑤點了點頭,飛快的看了一眼那一群或是神色麻木,或是神色清冷,或是滿含怨恨,或是已經不死不活的人,拿起了一旁的空茶杯,準備倒茶時卻想到那一地的鮮血,頓時不想喝了,有些氣惱道:“惡心的我都沒心思喝茶了。”

放下杯子才繼續說:“考證我以前是不是言過其實,或者言語描寫不夠。”

“瑤主子以前是……”尋玉沉吟,“莫不是真的是寫話本子的?”

“怎的,你有意見?”李瑤淡淡道,倒沒有任何意思,當即轉了話題,“以前都是憑空想象,如今一看……比想象的多了幾分惡心。”沒見過的時候總感覺這血淋淋的應當是驚心動魄,慘不忍睹的!

鳳蒼麵帶笑意,“那是本王的不是了,不應該在這裏處理這些東西。”

“他們是刺客?”李瑤蹙眉問道:“你嚴刑伺候的是要從他們嘴裏得到什麽話,還是純屬為了泄憤?”

鳳蒼悠閑的神態,似乎麵前血腥無比的場麵和那旁桃花盛開的美景沒有一點區別,笑道:“他們和昨晚下藥的人是一批,隻不過預備今日過來一擊重擊本王,然後給本王收屍。”

李瑤眸中一頓,眼睛眯了眯,“昨晚啊!”別有深意的拉長了最後一個字,但是絕對沒有絲毫曖昧的意思,那是妥妥的不懷好意啊!

清冷的似乎並沒有什麽含義的聲音慢慢傳來,站在亭角的尋玉隻聽那人淡淡道:“我是個寫故事的人,剛才聽到這邊的慘叫聲突然想起我描寫了無數嚴刑逼供的場景,但是卻從未見過,覺得有些不寫實,所以特地來看一下這真實的場景到底是何樣的,以後也能寫出讓人身臨其境的故事。”

尋玉愣了那麽一瞬,隨即有些想笑,能把報複的意思說的這般理所當然,瑤主子還真是......不吃一點虧啊!

鳳蒼何嚐不是愉悅的低笑起來?他現在真的十分滿意這個突然闖入他世界的女子了,若她真的是個不能受一點風浪的小女人,他還真是提不起一點樂趣。

眉眼如畫,眸中含笑,“你是想親手試試?”

“你這話說的我感覺我們都是一群變態,是一群喜歡虐待人的變態。”李瑤挑眉道,不理會流觴,尋玉和不遠處青寒臉上詭異的神色,繼續道:“我覺得我一個女人,要是做得這樣的事情以後還如何心存美好,寫出美麗感人的故事?所以,我隻是看著,你們繼續。”

鳳蒼低笑,對著那邊的青寒道:“明白了?別那麽快弄死了。”

青寒一身玄衣,即使白天似乎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一般,李瑤看了他一眼並未多有停留。

“順便讓我知道一下這個世界到底是如何的。”李瑤還是不去看那邊血淋淋的一幕,可憐這種情感能在木香那種小白身上停留一秒,或許也會出現在那些普通的想殺人的刺客或者死士身上,但是這群人嘛......

那就抱歉了,抱歉你隻能成為手底的素材。

那種去聽別人撕心裂肺的感覺李瑤雖然已經做了準備,但是聽了半柱香的工夫後也是受不了。擺了擺手道:“弄出去吧,我滲的慌。”

“你這話倒叫人氣死了。”這人都死光了,現在覺得滲人了。

李瑤不以為然,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著手底的圓潤的棋子,“本就是覺得滲人,我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女修羅,這些血腥的場麵自然見不得。”

尋玉覺得這說法及其的稀罕,瑤主子的性子絕對不是女修羅,但是也絕對不是菩薩就是了。你見過那個菩薩濺了一鞋麵的血跡隻是蹙眉說著惡心?

感到好笑,道:“既然,以後屬下做事是要避著瑤主子了,免得倒了瑤主子的胃口。”

李瑤一手支撐著腦袋,看向尋玉,讚歎:“十分懂女孩的心思。”看其微僵的麵孔,又看向那個拿帕子擦著手中的匕首一聲不吭的玄衣男子,不禁有些好奇,問道:“你們看起來有二十五六了吧,家中可有妻兒?”

尋玉額頭頓時下了幾條黑線,不滿道:“瑤主子,我們之間青寒最長。”修手指向那邊默不作聲的男子,“他不過二十五,屬下今年剛過二十三,哪裏有瑤主子說的那般年紀。”

“哦?是嗎?”不鹹不淡的聲音能活生生的把人氣死,幸虧是男子對於年齡也不是太過在意,這要是女子,估計氣死都是輕的。

尋玉決定自己也得聰明些,應該和青寒和流觴學習,少說話為好。

李瑤愉悅的笑了,眸光流轉,最後落在鳳蒼身上,看著他如畫的麵孔,心裏頓時生出一種滿足。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是自個的,真是把上下八百輩子的運氣都用完了。

“鳳蒼,你年歲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