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扶韞安

黑色的煞氣漸漸褪去,厲鬼的靈魂逐漸變成透明,荷花潭上的天空也變得透亮了起來。

沐離看著怨氣散去,有些疲憊的擦了擦額間的細汗,靈力不足,還是消耗了一些修為。

“小離,你沒事吧?”

胡芷雨打著手電筒,一路小跑到她麵前,上下查看了這才放心:“你嚇死我了,我聽孫導發過來的語音,還以為你們和村民們幹起來了,趕緊就跑了進來。”

“我沒事。”沐離指了一下定在不遠處的人:“有事的是他們。”

胡芷雨看著四五個人都以奇怪的姿勢站在了原地,有些詫異:“他們咋了?”

沐離正打算說話,就看見不遠處的手電照來:“晚點說。”

話音才落下,警笛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不一會,幾個警察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孫導連忙走上前,示意直播關閉,自己和警察交談。

汪麗麗看到這身製服,激動的雙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還好,身旁的工作人員扶住了她。

“這麽多年,我終於等到了。”

她抓著沐離的袖子,痛苦不已。

沐離正想開口安慰,可一抬頭,就看見了她身後的女鬼也流下了眼淚。

她眸光一亮,伸出手,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就自動到手心中。

是鬼淚,她記得自己的乖徒兒最喜歡這些晶瑩剔透的東西了,得先收起來。

沐離伸手撥了撥鬼淚,看著完好無暇,便收進了乾坤袋中。

她轉身,剛好看見景樂一臉不甘的看著這邊。

見她看了過來,就走了過來,哀怨的道:“姐姐,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針灸抓鬼啊,我怎麽不知道呀?”

沐離挑了挑眉,笑了一下:“我的事你不必知道,就像我從前也不知道你聯合老道,要殺我這件事。”

景樂聽著這話,連忙想去捂衣服上的麥,下一秒就想到了攝像機已經關了。

“這麽害怕事情敗露?”沐離看著她的麵相,嘖了一聲:“看來,是老道的死嚇著你了。”

“是你……”景樂猛的往後退一步,驚慌失措的道:“是你讓我夢見他的!”

“親眼目睹他的報應,你會害怕嗎?”沐離轉動著從旗袍上拿下來的十八子:“七竅流血,暴斃而亡,那是他的反噬。我倒是挺好奇,你的報應會是哪種。”

“沐離,你休想嚇我,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你根本就沒有學過這些東西,不然怎麽會讓我燒了你的半張臉。”

話音一落,沐離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就足以讓她喘不過氣。

她眸光很冷,看著麵前這張不知悔改的臉,恨不得馬上就把她送入地獄去見閻王。

罷了,為了這種人惹上血債,毀了修為吧不值得。

沐離閉了閉眼,將手鬆開了。

她單手掐訣,將一道失聲符打入景樂的體內。

不會說話,那便閉嘴。

景樂才喘上兩口新鮮空氣,就想接著嚷嚷,誰知道,她一張嘴,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慌張的叫身旁的經紀人,連手帶腳比劃的樣子,逗笑了在一旁的沐離。

片刻後,她看著景樂上了救護車,火急火燎的趕往醫院。

“各位老師,我們這期節目就這樣錄製結束了,車已經在村門口等著了,大家就先回去吧。”副導演抓著個喇叭,大聲說道:“下期節目的時間地點,我們會用手機通知你們的。”

沐離聽著這話,攬了攬衣裳,就想往外走。

誰知,還沒走兩步,就被大喇叭叫住了。

“小離老師稍微等一下。”

沐離疑惑的回過頭,立刻就看見了孫導求救的眼神。

她有些無奈的走了過去,簡單的和警察說了一下情況。

“汪麗麗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是個死胎,我建議,先送到醫院把孩子取出來,不然汪麗麗就危險了。”

警察聽到這話一愣,隨後立刻讓人先把她送到醫院。

“我們抽幹了荷花潭的水,裏麵有許多白骨,法醫粗略的看了一下,起碼有幾十個頭骨。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

“不是我發現的,是汪麗麗一步步引我們到這邊。”沐離看了一眼泛白的天邊,想著快速結尾這件事。

“好,那麻煩你們跟我回去做一下筆錄。”

沐離皺眉,疑惑的看向孫導。

孫導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於是,沐離隻好拖著兩天沒合眼的身體跟著回去做了筆錄。

等出了警局,她快步上了車,隨後就默念了幾遍安睡咒,讓自己快速入睡。

睡得賊香的沐離根本沒察覺到,身旁的胡芷雨接了無數個公司的電話。

都是在問她是否真的會抓鬼,還是劇組準備的劇本。

天色漸漸的暗了,平江的中心,一座古老的宅院裏燈火通明,無數個醫生進進出出,都隻是搖了搖頭。

為首的走到了,院子中站著的三人麵前,輕歎道:“小少爺從小身體弱,瑞老曾經斷言活不過二十,如今安然度過五年已是奇跡。今夜發病,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呀。”

扶母聽到這話,瞬間就捂住了嘴:“這麽說,我的安兒活不過今晚?”

“今夜倒還無礙,不過,夫人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扶母一聽這話,瞬間就哭的梨花帶雨。

站在一旁的男子想要安慰自己的母親,卻被小跑過來的下人打斷了。

“大少爺,小少爺讓您進去陪他說說話。”

扶母一聽,連忙說道:“快去吧,景兒多陪安兒說說話,興許他就好起來了。”

扶韞景點了點頭,在母親的淚眼下,走進了房門。

一進門,迎麵而來的,就是中藥的苦澀味。

他皺了皺眉,聽著書桌那邊傳來的兩聲輕咳,立刻抬頭望去。

少年穿著淺綠色的長衫坐在書桌前,一手執筆,一手握著一串碧玉珠子。他麵色溫和,不急不躁的在紙上寫下了一個雲字。

聽到動靜後,抬眸望向這邊,無血色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大哥,快來坐,媽媽是不是又哭了?”

“是啊,好在有爸爸陪著。”扶韞景拿著衣架上的外套,走過去蓋在他身上:“身體不好,還不注重保暖。”

扶韞安攬了攬衣裳,輕聲說道:“我的身體我是知道的,左右也是這幾日了。”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