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總不能讓我自己來吧

寂靜的夜晚下,整個院落顯得十分安靜,隱約隻能聽到夏清柔和露兒偶爾傳來的低啜聲,連一個丫鬟婆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忽然,傳來細碎的聲音,像是有人用很輕的腳步走了進來。

在這個本該熟睡的時辰裏,一般是不會有人發現的,但這不包括本就沒熟睡的夏清漓。

她‘唰’的睜開凜冽的眸子,緩緩的坐了起來:“可算是來了。”

她走到窗戶邊陰影的位置,透過窗戶往外看,便看見兩個鬼鬼祟祟,下人模樣的年輕男人,正偷偷摸摸的往夏清柔和露兒的方向走。

隱約,能聽到兩人的交談。

“確定丫鬟婆子全不在?咱們可不能被發現。”

“放心,全安排妥當了,所有丫鬟婆子全不在。而且,大小姐睡的像頭死豬,不會發現咱們的。”

夏清漓唇角微勾,一股風係異能出現在她的右手食指上,今晚會很熱鬧的。

她用食指虛點一下兩個偷摸的下人——

風係異能瞬間出現在兩個下人的麵前,形成了小型的龍卷風,將他們卷了起來。

在龍卷風裏,不停有細小的風刃刮著兩人的皮肉,刮出一道道的血痕,傷口不大卻很疼。

又是突發這麽詭異的事,這嚇得兩人哇哇哇的大聲尖叫著:“有鬼!有鬼!救命啊!有鬼!”

而看到這一幕的夏清柔和露兒,直接嚇暈了過去。兩人暈過去前的唯一念頭是,這裏真的鬧鬼!

夏清漓依靠著門框,懶散散的打著哈欠,要多久夏雪鬆和婉姨娘才會來?

不到兩刻鍾,夏雪鬆和婉姨娘就來了。

兩人來時,那兩個下人已是被夏清漓丟到了地上,但兩人不停的喊著有鬼一類的話。

“大晚上的這麽鬧騰,也不怕吵到我娘,真不知婉姨娘是怎麽管家的。”夏清漓幽幽的來了這麽一句。

本來要衝她發火的夏雪鬆,反手一耳光將婉姨娘打翻在地,他怒聲道:“夫人好心讓你管家,你看看你管的什麽家?”

“大晚上的,鬧成這樣。若是吵到了夫人,讓她休息不好,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吩咐管家到夫人的院落看看情況,又吩咐下人到廚房燉安神的補品,讓明日一早送到夫人的院落。

夏清漓諷刺的看著。

婉姨娘捂著被打的地方,跪坐在地上,態度極好的認錯:“是妾身的錯,妾身沒有管理好這些下人,吵到夫人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每次但凡那賤人有個什麽,或者說一句話,老爺對她便是非打即罵,她才是對老爺最好的人啊。

夏雪鬆還是不解氣,更多的是擔心吵到夫人:“婉姨娘,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問你,清漓院落的丫鬟婆子去哪兒了?大晚上的怎麽會有兩個下人到她的院落。”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這點。”夏清漓涼涼的說道。

這次婉姨娘不敢說她不知情,她十分清楚這樣說了的後果:“請老爺,大小姐原諒,是妾身的錯,日後妾身定會引以為戒的。”

“就一句道歉的話就完了?”夏清漓陰陽怪氣道:“哎喲,若是此事傳言出去,讓夏老爺的臉麵往哪兒放?”

“堂堂嫡女的院落,沒人伺候也就罷了,還隨意被兩個奴仆闖了進來,這會讓外人如何說夏老爺?”

夏雪鬆是個很愛麵子的人,聞言看婉姨娘的眼神很不善。他不介意夏清漓是死是活,但他不允許自己臉麵有損。

“把這兩個下人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不知是不是死這個字刺激到了兩個下人,他們猛的清醒過來,惶惶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求老爺饒命,求老爺饒命,是婉姨娘命奴才來大小姐的院落殺了露兒的!”

夏清漓驚愕的呀了聲,她捂著嘴看婉姨娘:“我就說,怎麽伺候的丫鬟婆子全不在了,還有兩個如此膽大的下人跑來我院落,敢情是婉姨娘吩咐的。”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便聽到了露兒尖銳中帶著哭泣的聲音:“婉姨娘,你好狠毒的心腸。若不是你命令奴婢針對算計小姐,奴婢敢那樣對小姐……嗚嗚嗚!”

張媽媽一把捂住她的嘴,連連鞠躬認錯:“老爺,這麽晚了,若是再吵到夫人就不好了。今晚是姨娘的錯,不如罰姨娘跪祠堂一晚上好了。”

她暗暗給婉姨娘使眼色,姨娘糊塗!

婉姨娘連忙朝夏雪鬆磕頭認錯,姿態擺的很低:“請老爺原諒,妾身這就去跪祠堂。”

謝雪鬆不想再吵到夫人,命人將那兩個下人和一眾丫鬟婆子全拖下去杖斃了,另給夏清漓安排了幾個伺候的丫鬟,便回了自己的院落。

夏清漓的第一個目的已是達成,她瞥了眼被張媽媽扶走的婉姨娘,又瞥了眼夏清柔和露兒,笑眯眯的轉身進了屋裏。

翌日,上午。

夏清漓要外出了解各方麵情況,她交代幾個丫鬟看好夏清柔和露兒,隻給一碗飯和一碗水,便往外走。

剛走到大門口,她就見京兆府衙門的捕快來了,頓時唇角一揚。哎呀呀,她安排的第二場好戲上演。

於是,她就站在大門口等。

沒等多一陣兒,她便看見婉姨娘和夏清柔被幾個捕快領著往外走,母女倆用衣袖掩麵。

“敢問捕快大哥,婉姨娘母女這是犯了什麽事?”她客客氣氣的問道。

捕快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昨晚巡邏的城衛軍抓到兩個偷偷摸摸的男子,從他們背著的包袱裏搜出無數珠寶首飾和好東西。”

“據兩人交代,是婉姨娘命他們將這些東西送到指定的地方。我們查過了,那些東西是夏二小姐所擁有的。但問題是,夏二小姐哪兒來的銀子買這些好東西,婉姨娘又為什麽要這樣做,所以府尹大人請婉姨娘母女回去協助調查。”

夏清漓長長又婉轉的哦了聲,語調別提多怪異了:“是得好好調查調查,可不能讓有心人栽贓了夏老爺,於他的名聲和臉麵不利。”

以往婉姨娘母女看沒少玩栽贓她的把戲,還數次讓她背黑鍋。現在,到她一步步收取利息的時候了。

捕快行了一禮,和同僚帶著婉姨娘母女倆走了。

夏清漓則是出門了解情況。

誰知,她還沒上馬車,就被顧熙給攔住了。

“夏清漓!”顧熙臉色微白的站在那,不敢靠近她,夏清漓真的活著!

這是怎麽回事?當時他親眼看到夏清柔毀了夏清漓的舌頭,還給她下藥的,為什麽她會完好無缺的活著回來?

夏清漓見到這個人,想起了他對原身的種種算計和羞辱,眯起犀利的眸子:“正好,我要和你算算賬。不過,在這之前,我要跟你解除婚約。”

“我不同意!”顧熙往前走了兩步,以很近的距離盯著她:“我不會同意解除婚約的。”

原本,他是想順勢解除婚約,另娶高門大戶的女兒幫他奪得世子之位,解決了小叔,可父親不同意他解除婚約。

父親沒說原因,隻命令他必須娶到夏清漓,否則世子之位永遠不可能是他的。

就在這時,安逸推著顧景翰過來了。

從主仆倆的角度看,是夏清漓和顧熙在旁若無人的親昵,這讓顧景翰的俊顏冷沉了下來,也證實了猜測。

果然!夏清漓做這麽多事,是為了顧熙,這女人還想著幫顧熙算計他。

“爺,夏清漓也太可惡了!”安逸低低的聲音裏滿是怒火:“她又為了顧熙要算計您。爺,這次您絕不能輕饒了她。”

他就知道,夏清漓不安好心。

顧景翰轉動輪椅往回走,黑眸中溢出絲絲的冷厲:“回去。”

安逸知道自家爺有主意,再是想立刻收拾夏清漓,也推著顧景翰往回走。下次他再見到夏清漓,定要她好看。

而夏清漓是注意到顧景翰的,她一腳踢開顧熙,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解不解除婚約,不是你說了算的。”

“再有……”她瞟了眼顧熙最薄弱的地方:“若你真敢不答應解除賜婚,我會讓你變成太監。我想,顧家是不會讓一個太監當繼承人的。”

顧熙無意識的夾緊雙腿,臉色白了好幾分:“你,你不知廉恥。”

夏清漓輕嗬一聲,意念一動便是數道隱藏的風刃襲向他……的衣裳,隨後她快速跑向顧景翰。

剛跑到顧景翰的麵前,她就聽到了顧熙慘烈的叫聲,唇角一勾。顧熙不是說她不知廉恥嗎,她便扒光了那渣男的所有衣裳,讓他赤果果的滾回顧家。

“見到情郎這麽開心?”顧景翰的眉眼間染上了一層厭煩,語氣森寒。

“是啊。”夏清漓湊到他的麵前,勾起他的一縷頭發,嬉皮笑臉道:“未來夫君,你這是想好了,來找我聊一聊?”

在說到聊一聊三個字時,她有意在舌尖上轉了幾圈。

顧景翰揚手就是一掌,眼神銳利如刀:“滾!”

夏清漓早有防備,見狀一個側身躲到輪椅後,湊到他的側臉旁:“哎喲,未來夫君你怎麽這麽害羞?”

“你這麽害羞,到時候洞房花燭夜該怎麽辦?總不能讓我坐在你上麵,自己來吧?”

想她前世在軍營那麽多年,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什麽樣的顏色笑話沒開過,還不信收服不了顧景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