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夕花晨,驚天一劍
若是砸了又如何?
砸了……
如何……
雷雲鶴的反問可謂驚天動地、振聾發聵。
司空長風沉默片刻,默默的道了一句:“求你了……”
閣樓之下,短暫的陷入了沉默。
“不愧是你。”謝宴默默的伸出大拇指,對能屈能伸的司空長風表示肯定。
“呸!”司空千落的一聲呸字,斬釘截鐵,但卻更為貼合現下一圈人的心聲。
對此,雷雲鶴哈哈一笑,九天雷雲倒回,霎時之間,雲淡天清。
隻見他眉目舒展,好似對雷無桀說了些什麽,看著雷無桀目瞪口呆的樣子後,衝著窗外一聲怒喝,外頭便飛來了一隻黃鶴。
”這鶴,還是白的好看,黃色的總讓我想起烤雞。”
定定的看著雷雲鶴躍上鳥背,乘鶴而去,謝宴突然感歎一句。
“而且,騎鶴,聽起來好像不太吉利。”看著就讓人想起駕鶴西去……
回應她的是那黃鶴一僵的身影,以及一道朝他劈來的細小雷蛇。
”……難怪雷門的一個個都沒老婆,一個個醜的醜傻的傻,要麽就是心眼兒還沒針鼻兒大。”
一跳躲過雷蛇,謝宴朝著雷雲鶴駕鶴而去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隻不過並沒人搭理她,滿城之人,皆沉醉於那一指引來驚雷的仙人技法之中。
“我當年持槍閣頂,引滿城風雨為一槍,可有這番風采。”就連司空長風,也隻是轉頭看向唐蓮,眼神渴望。
“一半都沒有。”很不幸,唐蓮並不打算給他的這位三師尊什麽麵子。
“小師叔……”倒是一旁的飛軒見著那隻黃鶴,好似想起了什麽驚恐的東西,隻是話剛出口,就被李凡鬆止住。
謝宴癟了癟嘴,沒管他們,而是專心的看向登天閣,雷無桀此刻已經上了十六層了。
登天閣,危!
隻見雷無桀大喊李寒衣,然後就被李寒衣一劍轟了下去,一路從十六層砸到了十三層,地板上一個巨大的窟窿。
見此,司空長風麵皮微抽。
塵土之中,雷無桀艱難起身,還未緩過來呢,李凡鬆拔出他的桃木劍一躍而上,問劍雪月劍仙。
“好家夥,師傅種桃子,徒弟摘桃子啊。”
摸著下巴,看著不勞而獲的李凡鬆,謝宴無不感歎。
然後李凡鬆也被一招砍了下去,和雷無桀一起做伴去了。
兩個少年人麵麵相覷,隨後好似達成了什麽共識,火紋殺怖劍,道家桃木劍一同衝天而起。
”可惜了,徒弟都是好徒弟,偏偏遇上了兩個不咋地的師傅。”
一個烈火轟雷、一個無量天罡;看著被再次打落但又不屈不撓的兩個人,謝宴搖頭歎息。
“何出此言?”司空長風扭頭看向謝宴,一臉求教。
“一個長得醜,想的美,叔叔逮著侄女兒追。”
“一個長的還得行,卻偏偏是個慫貨,天天窩在那山窩窩裏下蛋。”
“一個個自己窩著不動,就知道讓徒弟出手,你說哪個行?”
司空長風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怎麽這麽漂亮的小仙女,碰到的全是這種不咋地的宅男?”謝宴猶不知足,兀自感慨。
“……”司空長風看看周邊毫無所覺的其他人,再看看登天樓上李寒衣越握越緊的拳頭,倒吸一口涼氣。
謝宴啊,你可別說了,再說李寒衣要下來抽你了啊!
謝宴怕嗎?
謝宴根本不怕!
看著一個烈火轟雷,一個無量天罡,再看看李寒衣身後醞釀的巨大花海,謝宴哇了一聲,然後同情的看向司空長風。
司空長風不解回望,隨後就聽到一聲巨響,登天閣,裂了……
他的登天閣啊!
李寒衣!我與你不共戴天!!!
都說了你的登天閣今日必有一劫了吧。
憐憫的看了一眼麵色僵硬的司空長風,謝宴無奈聳肩,拎著謝煙樹一步三跳的離了戰場。
劍仙一劍看完了,小煙樹啊,你該回去好好消化消化啦。
再不努力進取,你可怎麽辦呀?
現在的年輕一輩可不好混了呢。
蒼山之上,李寒衣自城中歸來之後,便見到了早已在此等待許久的謝宴。
“怎麽樣,我就說了你那弟弟憨的不行。”
謝宴好似沒看到李寒衣臉色一般,自顧自的嫌棄著。
回應她的是李寒衣的一劍。
“你急什麽嘛,我有沒有說錯。”拔出巨劍格擋,謝宴嘴上還是不帶停歇。
“話說,雷無桀日後要是知道他要撮合的兩個師傅,一個是他叔叔輩,一個是他姐姐,會怎麽樣呀?”
“聒噪!”李寒衣麵色一寒,揮劍更急。
“小仙女,你的劍亂了。”
許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弟弟,心緒難平;又或是見到了那人的徒弟,想起了那人。
總歸李寒衣的劍招不複以往從容,隱隱帶了些急躁。
果真,情之一字,會影響人揮劍的速度。
謝宴一劍揮偏李寒衣的長劍,往後一躍,收了手,不打算再打下去了。
李寒衣一聲冷哼,也收了鐵馬冰河,不再出招。
請道劍仙下山,獲得輕功秘籍一本。
許久未曾有過動靜的係統突然刷出了一個任務。
謝宴收劍的收一頓,她還以為係統死了呢,原來沒有嗎?
“……”係統上刷出來一道代表沉默的字符。
“呆在那裏做什麽?”李寒衣斟了一碗清茶,轉頭卻見謝宴待在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麽。
“沒什麽!”謝宴回過神來,三步並做兩步的接過那盞茶,輕啜了一口,冰牙。
“……”李寒衣給自己也斟了一杯,捧在手中,也不喝,沉默了片刻,方才抬頭看向麵前的謝宴。
“我是個不稱職的姐姐,母親走後,我便再也沒去看過他。”
“雷門封刀掛劍,我幼時也曾在雷門呆過,知曉雷門對我們這些異類並不算友好。”
“但我還是狠心把他丟在雷門那麽久。”
“照顧他的雷轟,自己也過的亂七八糟。”
“謝宴,你與小桀一路同行,你,能不能和我講講,小桀,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寒衣的話語有些顛三倒四,應當是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看著李寒衣鮮少流露出的迷茫無措,謝宴長歎一聲。
“雷無桀啊,是個很不錯的少年。”
“天賦過人、重情重義、赤子之心,所有形容少年郎的美好詞匯幾乎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哦,除了腦子,他腦子好像不太好使。”
回應謝宴的是李寒衣指尖射出的一道劍氣。
看向被戳了個窟窿的茶杯,謝宴哽住。
果然,不能在家長麵前講小孩子壞話,哪怕家長自己問的。
她真的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