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林中刺殺
同一時間，鳳陽閣。
海棠守在李紅纓身邊，倚著床榻淺寐。
“吱悠”一聲，房門開了。
海棠耳朵微動，腳步聲入耳，她立刻起身在床榻旁邊跪下：“奴婢恭迎聖駕。”
李自明緩緩走了進來，抬手道：“起來吧。”
“謝陛下。”
李自明麵無表情的看著床榻上的李紅纓，良久，問道：“聽說太子來過了。”
“是。”
“你覺得他怎麽樣？”
海棠略顯猶豫說道：“變化很大，出乎奴婢意料。”
“還有呢？”
“先皇的無極功，應該傳給了太子。”
“何以見得？”
“太子未入武者品級，卻能在奴婢的殺意之下巍然不動，奴婢思來想去隻有這一種可能。”
李自明沉吟片刻，搖頭道：“不可能。”
“先皇的無極功功參造化，若真傳給了太子，這麽多年豈會一點征兆都沒有？”
“或許，是太子體質特殊？亦或是先皇用了什麽特殊的手段？”
海棠蹙眉，仔細思索一番，說出兩種可能，隨後又苦笑著搖頭道：“奴婢也隻是猜測罷了，聖人的手段，不是奴婢區區半聖的人能看透的。”
“嗯。”
李自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朕走了。”
“陛下，既然有可能，那奴婢還需要守著公主嗎？”
“且先守著吧。”
李自明站了數息，丟下這麽一句，離開了鳳陽閣。
……
翌日。
太子李政，連同監察禦史兩人，書記官一人，戶部主事一人，帶著太子衛一千人馬。
浩浩****離開了京城，趕赴陝地平安府。
督辦陝甘總督薛建查抄一事。
京城到平安府，快馬加鞭也要二十天的行程。
可太子這支隊伍，卻慢吞吞的，十五天才走了一半的路。
林蔭道上，大隊人馬徐徐行進。
忽然，太子的馬車上，太監小成子扯著嗓子大喊道：“停車！”
大隊人馬緩緩停下。
隊伍前頭的兩輛馬車同時掀開了簾子，露出幾個人頭，齊刷刷地往後看去。
監察禦史周大童抱怨道：“哎呦喂，這怎麽又停車？這半天的功夫，已經停了三次了。”
“太子殿下可真是身嬌肉貴，走走停停的。”
“一會兒要吃飯，一會兒要休息，一會兒又要方便。”
“這、也太耽誤時間了！”
隨行的書記官何秋知無奈地搖頭，低聲嚷嚷著：“誰說不是呢？若是太子不來，光是咱們三個，這會兒應該已經開始清點總督府的財物、登記造賬了！”
可他們也隻敢私下裏這麽低聲抱怨幾句了。
這次的抄家，是皇上指名讓太子督辦，他們隻能任命，跟著太子的節奏來。
他們隻能眼看著太監小成子掀開太子的兩層車簾鑽進去，然後幹巴巴地原地等著。
“哎，這太子殿下都多少天了，也不見從馬車上下來活動活動啊？真是奇了呀，你們說，殿下他就不用舒展舒展筋骨麽？”
“這路途顛簸的，我反正坐半天的馬車，就渾身不舒服。”
等待的功夫最是無聊，周大童幾人幹脆下車，聚在一起遠遠看著太子的馬車議論。
何秋知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嘿嘿，你能跟太子殿下比麽？”
“殿下車裏有個長得俊俏的宮女隨行呢！要活動，殿下也是車裏活動啊……你說，是不是？嗯？”
“哦~~~~”
周大童恍然大悟，也猥瑣地笑了起來，連連點頭：“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
他們倆三十來歲的年紀，在隨行官員中算比較年輕的，多少有點口無遮攔。
戶部主事王叔恩年過五十，比較穩重，聽見二人所言，連忙低聲提醒：“噓！你們倆小點聲，禍從口出知不知道？”
他朝周圍努努嘴：“到處都是太子衛，你們二人的話傳到太子耳朵裏，依太子動不動就砍人的脾氣，到不了平安府你們就得死！”
周大童二人立刻縮了脖子，訕然一笑：“是，是，多謝王大人提醒。”
終於，太子車上的簾子被掀開。
隨行太監小成子提著個木桶從馬車裏鑽了出來。
他看看左右，叫了個太子衛過來：“去，把這個倒了，找個地方弄幹淨了再回來。”
那太子衛一臉的為難：“這周圍也沒個水源，我怎麽清洗啊？”
小成子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怎麽，要我幫你去問問太子殿下？”
“不，不用不用，我……我想辦法。”
太子衛思來想去，從自己騎的馬上解下隨行的水袋，捏著鼻子跑向了樹林。
“哼，這還差不多。”
周大童跟何秋知看了這一幕直搖頭。
“唉，這不是使喚人麽，下來馬車往林子裏一鑽，多方便？”
“就是，還沒那麽大味兒……”
王叔恩又嗬斥道：“嘖，就你們話多！”
“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出門在外自然是要注意安全，你當是你們那賤命一條？”
周大童與何秋知不以為然。
“這大周境內，青天白日的，還跟著一千太子衛呢嗎？能有什麽不安全的？”
“難不成，還有人膽大包天，敢行刺太子不成？”
他們倆完美詮釋了什麽叫烏鴉嘴。
周大童這句“行刺太子”話音剛落，樹林裏就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
“嗖！”
一道人影從樹林裏竄了出來，是那個去刷恭桶的太子衛。
隻不過，他不是跑出來的，而是飛出來的。
“咚”地一聲，重重摔在了路邊的沙土地上，激起一片沙塵。
不遠處的太子衛統領見狀，急忙大喊：“太子衛！警備！”
所有人立刻拿起兵器。
剛做好抵禦的架勢，幾十名高手馭著輕功，從樹林裏衝將出來。
他們手中寒光閃閃，蒙著臉但雙眼凶光畢現！
“啊——娘誒！”
小成子驚呼一聲，往地上一撲，爬向車底。
周大童等幾名官員也嚇壞了，邊往車上爬，邊放聲大喊：“保護太子！千萬要保護好太子——”
“太子衛！迎戰！”
太子衛統領大喊一聲，一拍戰馬。
他身子一躍，踩著馬背騰空而起，率先迎向殺手！
“殺！”
其餘太子衛也大喊著衝上去，跟殺手戰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