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10月18日 17:46台州

夜幕下,兩隊民兵在壩上壩下交錯走過,24小時內,他們將日夜不停地巡邏,確保大壩安全。到目前為止,特務們想接近大壩搞破壞,那是連門都摸不進來的。

按原先的情報顯示,“魂字方案”就在今晚啟動,但現在卻沒有任何響動,反而靜了,山靜了,水靜了,風靜了,靜得讓人不安,讓人煩燥,讓人產生莫名其妙的恐怖。

楊林的目光掠過黑幽幽的水麵,投向靈潭水庫的深處。一隻夜歸的烏鴉“阿阿”的從他麵前飛過,讓他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問題出在哪兒呢?楊林苦苦冥思。

就在他苦苦冥思的時候,在靈潭水庫的深山裏,正醞釀著一場靜悄悄的罪惡。

那是在西山伐木廠。

民兵小隊長劉兵奉命帶著五個民兵駐守伐木廠內。根據楊林判斷,伐木廠接二連三出案子,肯定跟“魂字方案”有關,可是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檢查了好幾遍,都沒找到什麽證據,隻好派了一隊民兵進駐,確保這裏的安全。

夜幕下的括蒼山仿佛一片巨大的怪獸剪影,盤亙在靈潭水庫的四周。山風吹過,森林沙沙作響,如狂濤之聲。

又巡邏了一遍,一切平安。

“來來來,同誌們都辛苦了,我特別準備了一些野味,給大家開開小灶。”廠長盧強提著一大包菜蔬進了值班室。

“盧廠長,咋那麽客氣,都是為革命工作嘛。”劉兵笑嗬嗬地說,嘴上這樣說,其實那四溢的香味,早已讓他們的嘴裏生了甜津。

都餓了,客套話不必多說,吃吧。六七個人草草圍在桌邊,大塊朵頤。

“來,我帶了些寧溪家裏釀的糟燒酒,香呐,同誌們嚐嚐。”盧強又取出一小壇子土酒,開了蓋子,就往各人麵前的空碗上加。

劉兵連忙推辭:“這可不行,我們是在執行任務,不能喝酒。”

“劉隊長,瞧你說的,這酒又不多。晚上山裏風寒,喝點酒能驅寒氣,生力氣,壯膽子,有利革命工作啊。”盧強勸道。

好勸歹勸,血氣方剛的年輕民兵哪抵擋得了撲鼻的酒香,於是說好了每人隻喝一小盅。

哪知喝下去就壞事了,劉兵首先感到頭暈目眩,屋子飛傘似的旋轉,他心裏明白著特務的道了,跌過去想拿槍,可手腳發軟,哪裏還能移動半步。

“你……你是……”他眼看著隊友們一個個橫七豎八地躺倒,憤怒地指著盧強。

在視線模糊之際,門“哐啷”一聲被推開了,從外麵進來一個陰沉著臉的人,留著一下巴青梗梗的胡渣,瞳孔裏微微泛著怪異的藍光。他不是別人,竟是三套馬車中的“水鬼”。

“盧廠長,做得好。”水鬼看著昏迷的民兵們,嘉許盧強。

盧強的雙腿在顫抖,戰戰兢兢地懇求:“請……請不要傷害他們。”

“這些小角色,殺了也沒用。”水鬼冷笑道,命令隨後進來的幾個特務,把民兵們都捆嚴實了,抬出去扔在木場邊的一幢小木屋內。他們喝了酒裏的強力迷藥,不到明天中午,是醒不過來的。到那個時候,“魂字方案”木已成舟,曆史早就定格了。

一切就緒。

“按原定計劃,行動開始。”水鬼平靜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