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後七王府,我做主

蕭國,七王府。

侍衛架著昏迷的蕭雲昭回到七王府,林安月也從花轎中走了下來,踏入了未來將要生活的地方。

因宰相府兩個女兒同時出嫁,分身乏術的林秉承隻能忍痛前往宮中參加太子與嫡長女林靜柔婚禮,無暇顧及同樣嫁入七王府的林安月。

一眼望去,簡單且潦草的喜堂沒有高堂可跪拜,沒有滿座的親朋送祝福,也沒有半分大婚該有的喜慶。

有的隻是一個昏迷不醒混賬王爺新郎官,和坐在主位冷靜到出奇的新娘子。

“王妃……王爺還沒醒,怕是一時半刻拜不了天地。”任由侍衛使盡了辦法也叫不醒蕭雲昭,眼瞅著吉時過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那些個繁文縟節免了吧。”既已入住了七王府,也無須再糾結過場:“一刻鍾的時間將王府所有人叫到院子裏。”

身著鳳冠霞帔的林安月雙腿交疊在一起,一手拄著下顎,一手指尖敲擊著桌案發出咚咚咚有節奏的聲響,聽的人心裏發毛。

“是。”侍衛也不知道林安月要做什麽,可他知道自己隻要照著辦就是了。

一刻鍾後。

偌大的院落洋洋灑灑站了十幾個人,三名侍女五名雜役,以及包括狗腿四人在內的十名侍衛。

“王妃,其他人都在忙著……實在離不開。”侍衛撓頭撒著謊。

說是在忙,眾人心知肚明其他人看不起林安月,是要給新王妃一個下馬威。

“無妨。”

起身走出喜堂,林安月目光從左到右看著高矮胖瘦的十八人,緩緩開口:“此後你們月薪雙倍享受節假日三倍薪資福利,除特殊職責的侍衛外,其餘未按照時間到場的所雜役侍女等一律逐出王府不再錄用。”

此話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

限時內來院落報道的十八人紛紛跪地說著感激的話語。

故意給林安月難堪的王府下人們則氣衝衝的上前理論。

“憑什麽解雇我們?”

“一個林家癡傻的二小姐而已,沒有和王爺拜過天地還真當自己是七王妃了?有什麽權利在王府指手畫腳。”

“就是,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麽玩意,還敢解雇我們,呸!”

王府下人們有的罵街,有的撒潑打滾,更有甚者要和林安月同歸於盡。

許是吃定了林安月還是林家柔弱無能的小姐,嚇唬嚇唬就能妥協的主兒。

可惜,站在他們麵前的女人已非懦弱的本尊,而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曆經生死的戰地女醫生。

“拖出去,杖二十。”林安月一聲令下,狗腿四人組架著鬧事兒的一對夫妻拖行到王府門外,不久之後一聲聲揪心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見林安月來真的,王府種花的夫妻二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其餘人氣焰也蔫了下來。

“你們豎起耳朵聽好了,我隻說一次。”

“我林安月嫁入七王府便是王府的當家主母,從前你們是好是壞是喜是憂與我無關,但從此刻起,七王府由我林安月掌家。”

“若諸位有異議,本王妃拒絕接受。”

沐浴在金色陽光下絕美女子明明那麽嬌小,可那雙鳳眸中無懼一切的平靜和周身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迫人威壓,生生壓製著眾人的膝蓋跪地不起。

此時,砰地一聲作響,吸引了院落中所有人的目光。

循聲回頭看去,隻見攤在椅子上昏迷的蕭雲昭不知何時滑落在地,許是動作幅度過大,身後的椅子也跟著砸了下來,梅開二度正中腦殼。

是夜,鹿鳴閣。

折騰了一天的林安月找了一間合眼緣的小院住下,並且讓狗腿四人組之一的流峰將王府賬本送到鹿鳴閣。

“醫師說王爺傷在頭顱,要好好休息靜養,醫師還說……”流峰匯報著蕭雲昭的傷勢,沒等說完便被打斷了話語。

“退下吧。”微抬玉手,林安月屏退了流峰,繼續翻看七王府的賬本:“一堆爛賬。”

假賬,爛賬,壞賬,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例如買菜一日百銀,馬草每日三銀,修繕房屋的一根柱子也要五十兩銀,這些都是最基礎的問題。

蕭雲昭每日耗費在煙花巷賭坊的錢更是不計其數,七王府能撐到今日也算上蒼庇佑孽障了。

“閣下在暗中偷窺許久,不累麽?”正在處理賬本問題的林安月早早就察覺到了屋外的異樣。

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但那目光給人的壓抑感覺讓她十分不適,就像獵物即將吞噬待宰的羔羊。

可以斷定對方來者不善,且絕非好餅。

“聽說林宰相的一雙女兒秀外慧中溫柔如水,今日一見,倒是讓本尊失望了。”

冰冷的聲音回**在天地之間。

月色下,隻見一襲玄色長衫戴著銀質麵具的男人緩步走出,每走一步,他身上渾然天成的殺伐霸氣濃烈的翻湧著,仿佛是那踏著屍山血海降臨人世間的邪魔至尊,令人心生絕望和恐懼。

“你聽誰說的便去找誰,我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個秀外慧中的溫柔女子。”在賬本出問題的地方畫了個紅圈,低垂的眼眸這才微微抬起,隻是瞬間,玄衣男子已經近身到林安月的麵前,陰鷙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

“今日是我與蕭雲昭大婚之日,閣下卻夜闖七王府不知居心為何?”林安月抬眸,隔著一層冰冷的銀質麵具與玄衣男子四目相對:“莫不是為了本王妃的美貌?”

男人有著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眸,隻是冷得如結了冰的深海倒也不出人的影子,這種男人無心且危險至極。

林安月注意著男人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的變化,手中握著的毛筆隨時可化作利器去他性命。

“林安月,你以為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能殺得了本尊麽。”男人捕捉到林安月平靜眼眸下暗湧的殺意,一字一句的冰冷透著蔑視。

“實踐才出真知,閣下不妨試一試?”回給麵具男一個無所畏懼的眼神,林安月唇角回應的勾勒出一抹挑釁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