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朝回門,滿腹委屈

他不會吝於給她一個名分的。

可看這樣子,墨雅望似乎並不樂意懷上他的種。

“在哪見?”墨雅望做了個假動作,將藥丸拋入口中。

好在蕭遇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腹部,並未有疑:“午時三刻,醉仙樓二樓。”

“可。”

墨雅望捏緊了手心裏的藥丸,一路徑直回了將軍府。

府內。

至淺給她剛倒上的熱茶點心墨雅望是一點兒沒動,而是拿出了那未服用的藥丸,細細端詳著。

她輕嗅,又碾碎。

研究了半天,卻隻品出了其中的幾味藥材。

似乎……還有血腥味兒?到底是什麽遠古奇毒,還需要血液為藥引。

突然,她的心仿若被刀絞住了一般。

毒性發作,不消一刻鍾便能讓她七竅流血而亡。墨雅望麵色痛苦,連忙將手心中已是齏粉的藥,就著一口茶水喝了下去。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下一次她爭取早些拿到解藥,多點兒時間鑽研。

茶水涼了,至淺默默給她換茶。

“夫人喝這個,這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另一位丫鬟擠開了至淺,湊上前來。

墨雅望順勢打量著她。

這個丫鬟名喚至深,也是她的陪嫁丫鬟,隻不過並不是淩姨的人。

相反,至深始終在絞盡腦汁想辦法幫她爭寵。隻因為主子獲寵了,丫鬟便有機會被提為通房或是妾室。

給陳立晟下藥的主意,便是至深給她出的。

墨雅望眉頭一皺:“殿中燃的是什麽?”

如今尚春寒料峭,將軍府本該燃著禦賜的獸金炭,可獸金炭絕不會有這般嗆鼻的膩香。

“是將軍最喜歡的熏香,之前那狐媚子日日都在殿裏熏著呢,夫人點上了這個,隻怕距離承寵的日子也不遠了。”至深喋喋不休,並未注意到墨雅望的臉色。

狐媚子?指的是玉生煙嗎?

墨雅望笑了。這個至深把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可笑前世她還一心以為這丫鬟是為她著想。

“來人,將她拖下去,杖責二十。”墨雅望突然的發難,讓至深從自己的臆想中驚醒。

就連至淺就驚了一驚。

至深麵色駭然,忙不迭跪下:“夫人,夫人為何要罰奴婢?可是奴婢哪裏惹了夫人不高興?”

“你站在這兒便叫人覺得礙眼。”墨雅望漫不經心的道,“還不快拖下去。”

前世,至深是靠著出賣她才爬上陳立晟的床的。

她麵無表情的盯著至深被侍衛拖到了殿外,不一會兒便傳來了鬼哭狼嚎和求饒聲。

二十大板,足以讓一個八尺壯漢傷筋動骨,更別說她一個丫鬟了。

至深癱倒在簡陋的床榻上,身子稍微動一下,臀處便是撕裂一般的疼。

她眼前突然沉下一片陰影。

至淺一驚,下意識地起來行禮。

卻被來人摁了回去:“不必。”

“將……將軍?”

至淺難以置信,看見陳立晟屈尊絳貴來這裏瞧她,她頃刻間淚眼婆娑,“將軍千金之軀,豈能為奴婢如此?”

陳立晟倒是不以為然,隻將隨手一帶的金瘡藥放在了床頭:“墨雅望為何打你?”

宮宴上墨雅望半途莫名離開,回將軍府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拿曾經最寵信的丫鬟開刀。

奇怪,太奇怪了。

說到這裏,至深便紅了眼眶,滿腹委屈:“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惹了夫人不高興……”

“本將軍知道了,你且好好養傷,湯藥之物如有需要,盡管來找本將軍要。”

陳立晟眸中劃過一絲深色。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墨雅望似乎跟從前全然不一樣了,變了許多。可他又不太能說的清楚,到底是哪裏變了。

不管怎樣,這女人是墨雅望的陪嫁丫鬟,他指不定能從她口中套出一些話。

不得不承認陳立晟生了副剛毅的好容貌,他這微微一笑,至深便淪陷了。

她握著金瘡藥,感激涕零,無以言表。

原來將軍早就注意到她了。

眨眼,便是墨惜顏三朝回門之日。

可陳立晟如此不給麵子,哪怕墨雅望毫不施壓,他竟也主動的借口有事去了軍營裏待著。

在墨惜顏無措的在房間裏悶頭大哭的時候,歸寧的馬車已經到了將軍府門口。

國公府前翹首以盼的陸輕柔,在見到自己的女兒是跟在墨雅望身後下的馬車那一瞬,臉色頓時就變了。

“讓開!”

陸輕柔花容失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擠開了墨雅望,將自己女兒護在身後,滿是防備和敵意的瞪著她,“我家顏兒歸寧的好日子,你來幹什麽!”

見陸輕柔如臨大敵,墨雅望瞟了一眼她綁著繃帶的臂膀,又笑了:“妾室歸寧省親,將軍不想來,本夫人作為正妻到場,也算是給足你們麵子了吧?”

她的目光悠悠的落到府門口麵色各異的一大家子人身上。

“這便是國公府的待客之道?”

這幾日接連發生的事兒,幾乎讓國公府所有的人都恨毒了墨雅望。

眾人麵色難看,卻還是將她們請了進去。

落在後麵的陸輕柔手捧著自己女兒的臉,時不時還捏捏她的手足:“在將軍府過得好不好?將軍待你怎麽樣?墨雅望那個賤人有沒有打你?你的手還好吧,沒像娘一樣吧?”

一句句關切讓一路強撐著笑靨的墨惜顏,頃刻間淚崩了。

想起這短短三日,陳立晟從未臨幸過她,甚至繞著道避著她走,她每天還不得不遵禮法去給墨雅望請安……

“娘……”墨惜顏心中的憋悶委屈,在這一刻排江倒海的淹沒了她。

她撲進陸輕柔的懷裏,放聲大哭了起來,似要將這幾日所受的委屈都哭幹。

墨雅望方才還心中疑惑,為何府門前烏泱泱一大群人,以往最愛借湊熱鬧來多看幾眼兒子的柳姨娘今日卻不在其中。

現下,她一隻腳剛跨過大堂的門檻,便瞧著柳姨娘了。

那不知多久未打理的滿是褶皺的衣裳被風吹起,柳姨娘披頭散發就從廂房裏衝了出來,手裏還死死地抓著一個瓷花瓶。

“賤人,你這個賤人,去死!去死!!”

柳姨娘瘋了一樣,拿著花瓶就重重地往墨雅望頭頂上砸去!

花瓶在墨雅望的視野裏不斷放大。

下一刻,扔在半空中的花瓶直接被墨雅望一個側踢,花瓶方向頓時轉了,踢向了人群中的墨重霄。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