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一生隻一次的大婚,毀了
天啟夫為妻綱,哪有做丈夫的跪自己妻妾的道理?陳立晟麵色不愉,絲毫不管在場眾人,徑直甩袖離去。
大婚當日新郎不管不顧的走了,這是何等的恥辱!
“晟哥哥,晟哥哥你別走!顏兒求你了,別走……”墨惜顏又哭了,埋頭在自己的臂彎裏,哭得撕心裂肺且無助。
“顏兒!”
陸輕柔衝了上來,把她抱進懷裏,以身軀阻擋了賓客的窺視,“娘的顏兒,不哭,不哭啊……”
墨雅望可沒心情看她們母女情深。
她起了身,打了個哈欠道:“墨惜顏不識禮數,入府第一日便惹了將軍不快,傳本夫人命令,特賜墨惜顏在府門前跪上一日省思。拖下去吧。”
當即就有侍衛扒拉開了陸輕柔,強硬的把墨惜顏往外拖。
“娘,顏兒不跪!顏兒不想跪啊!”
這是她的大婚,這是她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大婚之日啊!
毀了,都被墨雅望這個賤人給毀了!
陸輕柔無法阻攔將軍府的侍衛,又指望不上看重國公府聲譽、不想把事情鬧大的墨震雲。
看著自己女兒被如此對待,陸輕柔徹底失了理智:“墨雅望,你個小賤種,你當初怎麽沒跟你娘一起去死!”
她歇斯底裏的衝上前來,拔下發釵就要往墨雅望的背後刺去!
“啊!”
墨雅望一個橫踢,將她踹飛了好幾米遠。
沒撿到第二顆石子的蕭遇安見此,默默的放下了手中蓄勢待發的酒盞。
纖纖素手撿起了那掉落的發釵,墨雅望一步步、一步步的逼近半天趴在地上起不來的陸輕柔。
“那你倒是告訴我,我娘,到底是怎麽死的啊?”墨雅望眸中滿是晦暗,她眼神一厲,直直的將發釵插入了陸輕柔的右臂處。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堂。
眾人唏噓不已,卻無人同情這母女二人。
“老爺,我的手、我的手!”陸輕柔麵色痛苦到近乎猙獰,求助的看向了墨震雲。
墨震雲再也坐不住了:“雅望,你難道要弑母嗎!”
“弑母?我娘早死了,她陸輕柔想讓我喊她一聲娘,不若先去陰曹地府會會閻王。”
墨雅望看著她血流如注的右臂,心滿意足的收了手,善意的提醒了墨震雲一句,“對了父親,皇上今日在宮中設宴,父親可別忘了去。”
這宴會早就遞了請帖。
隻不過,小皇帝是聽聞了陳立晟和淩江影之間明裏暗裏的矛盾,想要緩和兩個武將之間的關係罷了。
自陳立晟鞭笞她一事出來後,淩江影便在朝中屢次給他使絆子。
武將內鬥,朝局必亂。
而她墨雅望,作為這中間人,自然也受到了邀請。
自今兒之後,人人都道這墨雅望跟變了性子一般,心狠手辣是個毒婦。個中流言蜚語背後還有陸輕柔的推波助瀾,更是愈演愈烈。
可墨雅望不在乎什麽名聲。
前世她克己守禮,成為啟明城中賢淑貴女的標杆,成了父親貼心的小棉襖、成了兄長膝下聽話的妹妹、成了夫君後院裏賢惠的發妻。
可結果呢?
暮色四合,宮宴方燃起了明燈。
一想到墨惜顏現在在將軍府門外跪著,陸輕柔在國公府裏養傷,墨雅望便心情大好。
“雅望,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保證不會再碰……”
陳立晟這廂正好聲好氣的哄著她,卻在下一刻瞥見了那抹月白色的倩影時,突然的不作聲了,反而還跟她拉開了距離。
這番比翻書還快的變臉,自然引起了墨雅望的注意。
她餘光瞥見了一身清貴的少女身上,那是相府的嫡長女,這啟明城第一才女,——陸宸之。
前世,陳立晟放著她這個美人兒不碰的很大原因,也是想討好陸宸之。
心有所屬,屬意的便是她陸宸之。畢竟陸宸之才色雙絕,又背靠相府勢力,是無數啟明城貴公子的夢中情人。
陳立晟裝作無意拐了方向,與陸宸之相遇:“原是陸小姐,許久不見了。”
見陳立晟這做作的樣子,墨雅望心中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冷笑的人不止是她,還有陸宸之:“陳將軍府中已有娥皇女英,再來本小姐麵前刷存在感,隻怕是不太好吧?”
她一向瞧不起陳立晟的做派。
尤其是在聽說陳立晟在詩會睡了自己發妻的妹妹之後。
撂下這一句話,陸宸之連餘光都沒有施舍給他一眼,徑直走了。
吃了癟的陳立晟下不來台,反是逗樂了墨雅望:“陳立晟,你可真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本來就難堪的陳立晟聽了她這話,頓時眸色陰鷙:“墨雅望,你還是我的夫人,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夫君不敬?”
大婚上發生的事兒,他可以當她是吃醋,忍了。
可現在不能,這事關他出門在外的尊嚴麵子!
“夫為妻綱不知道嗎?三綱五常被你學到狗肚子裏去了?!”陳立晟大手高高的舉起,重重地落下,一巴掌扇向了墨雅望的臉!
掌風淩厲,墨雅望尚來得及躲閃。
隻是她沒躲,因為,他的手腕卻在半路就被人截胡了:“一個男人對著自己的發妻動手,這還真是陳將軍的一貫作風。”
敢如此不客氣的對他這樣說話的人,在這天啟境內除了墨雅望和蕭遇安,隻怕找不見第三個人了。
就連小皇帝都會因著軍功禮讓他三分,偏生這兩個人沆瀣一氣,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陳立晟幾乎要咬碎了後槽牙,卻如何也不敢得罪了蕭遇安。
他甩了手,悻悻的作罷:“末將的家事,殿下還是少摻和得好。”
墨雅望被賊人擄走,回來之後守宮砂就沒了,這種女人他還願意留著,已是他大發慈悲了,由不得她蹬鼻子上臉!
“家事?這將軍府的家事,早已是啟明城人盡皆知的醜聞了。”
蕭遇安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認真的勸他,“陳將軍,潔身自好一些,總不是什麽壞事兒。”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陳立晟的臉就綠了。
可他轉念一想,又不由得心生疑竇。
奇怪,蕭遇安壓根就不是會多管閑事的人,那他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墨雅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