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破！
王興安等人的反抗，除了延長了自身的恐懼以外，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實質作用。
陳冰麵不改色地用刀劃開了這些人的肚子，最起碼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陳冰身上所洋溢著的那股無與倫比的恐懼。她用刀挑開了腸子，而後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傑作。
過了片刻，她這才起身，緩慢地走向了陳山。
“回稟主人，他們的肚子裏確實有酒菜！”
在這樣的情形下，眾人不好去辯駁，也不敢去辯駁，陳山環顧四周，尤其是回頭看了一眼孟全真。孟全真神情異樣，臉上更是充斥著凝重的表情。
其實有些話是不用說出口的，陳山從孟全真的眼裏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疏離感，就好像她不認得自己了一樣。
話到嘴邊，陳山想說些什麽，可仔細一想，自己無話可說。
為了鞏固好這支隊伍，自己必須要用出些非常手段，慈不掌兵，義不生財這是千百年間都未曾改變過的古訓，所以當規則約束不了這些人時候，自己必須用雷霆手段來捍衛這個規則。
其中道理，陳山不願多說，她不指望孟全真能理解自己，隻希望她不會和自己背道而行就好。
他重新回過頭看著眼前的眾人。
“你們給我記住，凡事我有言在先，若是我不曾說到的，你們犯了過錯，罪責在我，若是我三令五申之後，爾等還敢不從，那麽就當以此為戒！軍法之下，並不容情！”
一眾軍卒默不作聲，因為他們確實無話可說。
陳山做的這些事情已然算得上是無懈可擊了，他並沒有苛待手下士卒，處理的事情也占盡了情理，眾人自然不好多說什麽。
不過看到這副血腥的場麵後，他們難免還是心有餘悸。
陳山這番舉動，無異於是殺雞儆猴，誰是雞誰是猴，此時再明確不過。
士卒此時雖是一言不出，但是那圍觀的百姓卻已然炸開了鍋，一個個無不佩服陳山這決絕的手段。
陳山此舉毫無疑問是聚攏了人心，旁人不知，但他清楚無比，在如今這個世道，人心可比黃金要重的多。
解決了這場爭端後，陳山並沒有再多加逗留，他遣散眾人，各自離去。
孟全真不發一言，扭頭就走。
陳山知道她心中有了介懷，若是真的和她之間起了隔閡，日後做起事來，可就麻煩了。
“陳冰，你不用跟著我了，你先回去。”
“好的，主人。”
陳冰也懶得去多問什麽，畢竟對於除了殺人以外的瑣事，她一概不感興趣。
遣退了陳冰以後，他自行追趕上了孟全真。
“孟大當家的，你這是怎麽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誰惹你了嗎？”
孟全真聽到陳山的話後，扭過頭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因為孟全真沒有想到，殺伐果決的陳山，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短暫的驚詫後，孟全真還是將話引導到了關鍵矛盾上。
“誰惹我了？當然是你！這都是自己兄弟，你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麽絕！開腸剖肚，他們這就算真的白吃了一頓酒菜，也不該如此吧！”
陳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說的這些事情，我怎麽會不知道，你以為我就願意殺他們嗎？可你也看見了，他們不服管教，不殺他們，日後對他們的約束，就隻能淪為一句空話！你以為我們現在還能自由散漫，當回土匪嗎？我告訴你，已經沒可能了，自打進了金州城，我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陳山的情緒也不由有些激動了起來。
因為現在的局勢已經將他們的生存空間壓縮到了極致，留給他們成長的機會，已經不多了，要是在這麽自由散漫下去，朱棣率軍兵臨城下，自己這些人除了淪為甕中之鱉以外，還能有什麽其他的選擇嗎？
孟全真不是不明白陳山的想法，可在她看來，這些人都是自家兄弟，任何事情都可以通過商量來解決的。有些時候，陳山就覺得，孟全真，天真的全然不像一個土匪，她到底是憑借什麽統率那些凶殘的惡霸流氓的呢？
“唉，好了，這些事情，我以後不管了，都交給你就是了，我也省得心煩。”
陳山看著孟全真滿是認真的說道。
“你放心，大當家的位置永遠是你的，我不會和你爭的！”
孟全真聽完，不由哈哈一笑。
“怎麽，你認為我是舍不得這土匪頭子的位置，那你未免有些太小看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話說，咱們現在都不準備做土匪了，什麽二當家的，大當家的，這是不是應該改個稱謂了？”
陳山點了點頭。
“我也有這個想法，這些東西不改，手底下的人，就很難改掉土匪習氣，不過這些事情也還是要一步步來，當務之急，就是該考慮，那批鹽如何出手，弟兄們這每天的花銷可不小，要是再這麽下去，可就要揭不開鍋了。”
孟全真點了點頭。
“你總算是靠譜了一點，不這鹽恐怕不好出手吧！”
“哈哈哈哈，沒什麽不好出手的，城裏的富商不老少呢！我當初放了他們一馬，就算投桃報李，他們也該有些行動才是。”
“這是你一早就想好的？”
“那是自然，做事情自然是要走一步看十步。這些事情不難處理，大當家的，就交給你辦吧，那些富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家夥。但我們的鹽都是上品，若是誰敢占咱們的便宜，別客氣，一刀宰了他！”
“嘖，你這家夥未免有些太血腥了，我去談這自然是沒問題，但你呢？你要做什麽？”
陳山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
“至於我嘛！當然是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啦！”
見陳山不肯說，孟全真也懶得去問。
“好吧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說完，她直接扭頭離去，看著孟全真遠去的身影。陳山微微笑了笑，而後自己則是徑直走向了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