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剜肉治傷

這大夫自問真是倒了血黴,自己隻是出個診,竟然就這麽被擄上了山。至於這股土匪,向來是沒什麽道義可講的,要是治不好人,他們搞不好真的會拿自己開刀。

可現在進退兩難,也隻能是硬著頭皮湊了上去。

他伸手掀開陳山傷口上包裹著的布條,這布條一掀開,瞬間一股腐臭味襲來。他聞到這味道,再去看陳山,難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傷口都腐爛成這個模樣了,還真有治好的可能嗎?

心中一陣發毛,所以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下手。

一旁的土匪看得愈發著急。

“還愣著做什麽,這傷你能不能治了?”

這大夫聽完後,隨即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要是說治不了,這多半也很難放過自己,無奈他就隻能是硬著頭皮。

“好漢,我權且試試看吧。”

“哼,給我用點心,要是治不好,小心你的腦袋。”

大夫沒有再去理會,而是轉頭看著陳山。

“你這傷是怎麽來的?”

“把爛肉剜掉,用酒消毒傷口,再采藥給我包紮。”

陳山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這傷口不是出現在他的身上一樣。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也懂醫術,你不用緊張,我怎麽說你怎麽做就是了,傷口的腐肉要是不想辦法處理掉,到時候一旦發炎,我這條命多半也要交代了。”

陳山也不敢去賭,他不敢賭到底是自己的恢複力強還是這細菌感染的威力大,一旦賭輸了,那代價就未免有些太大了。

大夫見陳山說得信誓旦旦,也隻好應允,自己現在是拿不出更好的辦法,那就何妨一試呢?

他深吸一口冷氣,看著一旁的土匪。

“好漢,他身上的傷頗為嚴重,現在需要對他動刀。”

“動刀?動什麽刀?吃幾帖藥不行嗎?”

“好漢,恐怕不行啊!這身上的腐肉要是不處理了,這條命必定是要保不住了。”

“哼,好吧,那你們等一等,我去找頭兒商量一下。”

說完光頭快步走出房間,這大夫瞧見陳山這般模樣,也不好動刀,於是就隻能在一旁等著。

不過隨著他的離開,眾人也稍微鬆了一口氣,大夫看著陳山好心地提醒道。

“這位小哥,你說的治病法子雖然可行,但現在這地方可沒有什麽麻藥,要是動刀的話,你就隻能是生挨著了,其中疼痛,遠非常人可以忍受,興許這傷口要不了你的命,動刀的痛到能讓你脫層皮了。”

“無妨,老伯你不要緊張,到時候無論我的傷好不好,我都會讓他們把你放下山去。還有,你離開的時候,能否將這個姑娘一並帶下去?”

“唉!小哥,這上了山再想下去,多半是沒有那麽容易了。你現在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吧!”

陳山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光頭男子離開囚禁陳山的暗室後,徑直來到了山寨中央的一個八角涼亭。

“大當家的,出了點問題。”

光頭男畢恭畢敬地說道,他全然沒有麵對陳山等人的那種桀驁姿態,此時就好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而此時他口中的那位大當家,則連頭都沒有回。

隻是語氣淡淡地說道。

“有什麽了不得的問題,還值得你專門來問我?”

“大當家的,咱們新綁上山的肉票,好像要挺不住了,說是要動刀才能救得回他!”

聽到這裏,這大當家的終於把頭扭了過來。

此時隻見其身著一襲紫衣,臉上雖然未染脂粉,但唇紅齒白,依舊能看出其不俗樣貌。

孟全真打量著麵前的光頭男子,過了片刻,這才幽幽開口道。

“既然如此,就讓大夫給他動刀吧,至於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好嘞,大當家的,我這就去。”

那去傳話的光頭,沒過多久,便折返了回來。

“把人帶出來,小老頭兒,你自己注意著,這肉票要是死了,老子就把你宰了喂王八!”

大夫不好多說什麽,現在已經是趕鴨子上架,也隻有硬著頭皮動手了。

眾人將陳山抬到了一間略顯幹淨的房間。

隨後將其平放在了一張大桌子上,這一旁土匪倒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們一個個抱胸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大夫給陳山開刀。

這些人也算是見慣了血肉橫飛的場麵,但不怕死和不怕疼,終究是兩碼事。

所以瞧見大夫手中的刀劃過陳山皮肉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看得直齜牙。設身處地去看,這種疼痛,自己多半是吃不消的。

但陳山躺在這裏,愣是連哼都沒有哼上一聲。

眾人嘖嘖稱奇,那光頭見陳山睜著眼,一臉清醒,他隨之湊了過來,輕聲問道。

“兄弟,你不疼得嗎?”

“肉體凡胎,怎麽可能不疼呢?”

“嘶,我就說嘛!能感到疼,你怎麽吭都不吭一聲的?”

“哈哈哈哈,能忍罷了。”

那光頭反手一摸自己的腦袋。

“兄弟,你真是個神人,我看你要不然到時候幹脆就留在山上和我們幹算了,反正到哪去不混上一口飯吃?!”

對於這群人,陳山心中一萬個厭惡。

不過此時這般光景,也隻能是先忍著了。

“多謝大哥抬愛,但小弟福薄,吃不得這碗飯。”

“哼,給你點臉麵,你還真和爺爺我裝起來了啊?”

說完,這光頭直接走過去,接住了大夫手中的刀。

“這剜肉的功夫有什麽難的嗎?來讓我也試試看!”

大夫趕忙攔住了他。

“好漢,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可當不得兒戲啊!”

“哼,給我滾開!否則老子割掉你的舌頭!”

說完這光頭拿著刀,就徑直割向了陳山胸口的腐肉,他並沒有急於割肉,而是拿著刀在陳山熊口一陣攪和。

那股劇痛已經遠非常人能忍受的。

陳山雖然是一聲不吭,但額頭上也已經滲出了絲絲汗水。

“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忍!”

說完,光頭手中還想要再加重幾分力道,一旁的土匪,則是拉過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