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蛇蠍美人
一道尖銳的女聲從大院裏傳了出來,眾人尋聲望去。一群丫鬟的簇擁下,一個身材小巧玲瓏的女子緩緩而至。
“這位是二夫人。”
菊香在一旁小聲提醒。
不用她說,夏楚喜已經猜到了。敢在將軍府那麽囂張的,除了二夫人還會有誰?
這個二夫人,都敢在她即將進門的時候,派張媽過來作梗。又怎麽可能讓她輕而易舉地走完流程。
夏楚喜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她的聲音還是禁不住身體一顫。
腦子裏飄過四個大字。
蛇蠍美人!
透著紅蓋頭也能看出來,賈梅蘭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身材樣貌樣樣頂尖。穿著一身石榴紅衣裙,襯托得那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加光彩照人。
夏楚喜心裏暗暗叫苦,姐姐,我可不是跟你來搶男人的,就放過我吧。
賈梅蘭可聽不到她在想什麽,說出來的話很是惡毒。
“這位便是夏妹妹吧。莫怕,我不過是來提點下,將軍府的規矩的。”
“今天新夫人過門,整個將軍府都希望平安,按規矩必須跨過這個火盆,這樣才吉利。”
說罷,她拿出手絹捂住嘴笑個不停……
笑聲未落,又揚起手掌“啪啪“”兩聲。
管家阿福,帶著六個下人抬出一個長長的火盆放到了院子中央。
“啊,這麽大火盆……跨過去豈不是要燒到身體?”
“對啊,二夫人這是跟新夫人對上了吧,這不是誠心整人,是什麽?”
下人們七嘴八舌,小聲議論著。
賈梅蘭聽了,也不製止。她就是要讓全府的人都知道,誰,才是將軍府真正得寵掌事的人!
“三夫人,看來今天二夫人是找茬來了,來著不善,你可得當心那。”
菊香緊張萬分,湊到夏楚喜的耳邊小聲提醒著。
夏楚喜點點頭,她在紅蓋頭下早就聽得真真切切。
原主的記憶裏,還說將軍對她頗有好感。但眼下在府門前鬧了這麽半天,都不見他出來。看來,也並沒有太重視她這位新夫人。
既然如此,她何必守什麽規矩!
夏楚喜一把扯下紅蓋頭,撩起前麵的裙擺往腰帶上一塞。
“那就來吧!”
“急什麽,”賈梅蘭捂嘴一笑,又揚起手掌“啪啪”兩聲響。
戲怎麽這麽多?夏楚喜強壓怒火,看她還整什麽幺蛾子。
這次,管家阿福拿著一雙用銅做成的拖鞋走過來,規規矩矩地放到了火盆前。
“三夫人,你需要穿著銅拖鞋,再跳過火盆。”
“什麽?”
夏楚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下有好戲看了……”躲在身後的張媽笑了起來,二夫人果然厲害,一出手就是大招。
“姐姐不怕我跳不過去,摔倒或是燒傷,惹得將軍不快?”
賈梅蘭還是一張笑臉,油鹽不進。
“按規矩,新夫人若是跳不過去,那視為不吉,這場喜事可就……”
話沒說完,夏楚喜聽出她意思,喜事就免了是吧。
她可真想接上一句,免了正好,她還不想嫁呢。
不過,這個破時代,若是真的被退婚,還是以這種迷信的理由,恐怕會連累了家裏人。
原主家裏還有爹,哥哥嫂子和侄兒,都對她不錯,可不能害了他們。
算了,還好以前老藥王對她訓練嚴格得很。不僅要熟練掌握各類醫術毒術,就連體能訓練,標準也高得要命。
把她一個小姑娘鍛煉的,身子敏捷又靈巧,彈跳功夫自然比一般的人都要靈活。
“讓開!”
夏楚喜再也按耐不住,說話的同時,穿上銅拖鞋,退到了離火盆數米遠。
借著助力,飛跑而來,兩隻腳使勁往空中一甩,兩隻銅拖鞋穩穩地落在大火盆的正前方。
緊跟著身體橫向往空中一跳,幾乎滯於空中,然後落下,重新往空中一跳落下。連續這樣重複三次,人剛好穩穩的落在銅拖鞋的位置。
“可以了吧,姐姐。”
夏楚喜揚起下巴,微微一笑,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像泛著光的玉脂,格外嫵媚動人。
人群中傳來了鼓掌聲,是府外看熱鬧的普通百姓。
賈梅蘭不能拿他們怎麽樣,氣得臉色變成醬紫色,一甩手,帶著那堆丫鬟迅速消失。
又糊弄過去了。夏楚喜偷偷捶兩下腿,鬆口氣。
納妾連個像樣的拜堂都沒有,將軍在前廳招待親朋好友,夏楚喜則被丫鬟扶著走進內室。
她環顧四周,發現內室有三進,右邊是書房,平時看書寫字,中間是大廳。
最靠左邊的才是睡覺的地方,中間用門簾隔開,最裏麵是被屏風隔開的楠木大床。
上麵鋪著大紅色的被子,甚是喜慶。
夏楚喜半倚在**,一陣困意上來,想靠著床邊打個盹,眯會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聲音。
“將軍,你來了。”
是丫鬟菊香在門口說話。
將軍在一位紅衣丫鬟的攙扶下走到了房門,他一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微微一抬,示意菊香下去休息。
這就是她莫名其妙嫁的夫君?
夏楚喜仔細看過去。
是個保養得當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臉上有塊暗紅色的傷疤。隱隱能看出年輕時候的風姿。
她正思考著,接下去應該怎麽把人迷暈了糊弄過去。突然,鼻端一動,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奇特藥味。
將軍身上怎麽會有藥味?
難道生病了?
正胡思亂想著,將軍已經靠近。衝鼻的酒味撲麵而來,夏楚喜嚇了一跳。
一直緊握在手的迷藥就要扔出,就見他身子一挨著床,瞬間倒下昏睡了過去。
省事了!
第一天是糊弄住了,後麵該怎麽辦呢?夏楚喜坐在**發呆。她可不想真的跟這個陌生男人一起過日子。
她打開藏在身上的幾個荷包袋,數了數隨身攜帶的各種藥材。還好,這個原主本身也是醫術不錯的,有儲存這些東西的習慣。
迷藥還有不少,夠用一段時間。夏楚喜鬆口氣,逃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到後麵,將軍去了戰場或是對她失了興趣,就自由了。
忙了一天,肚子都餓得咕咕直叫。夏楚喜走出院子,順著小道來到一片小樹林,穿過這片小竹林,不遠處就是小廚房了。
這片竹林周圍特別黑暗,林子也好似越走越深。畢竟不大熟悉,她的心也跟著慌亂起來。
“誰在哪?”
突然,寒光一閃,一把飛刀擦著麵頰飛過,嵌在了不遠處的竹子上。
夏楚喜立馬抱頭,蹲下身子:
“我……我不是壞人,隻是隨便走走。”
“張傭,我們走。”
一道溫和而幹淨的聲音。
等夏楚喜再次抬頭,竹林裏除了風吹竹葉發出的沙沙聲,沒有第二人。
奇怪,將軍府怎麽還有這樣的人?
她沒多想,上前一步,將那飛刀從竹子上拔了下來。
飛刀小巧,或許可以用來防身。夏楚喜把它揣進懷裏,卻沒有注意到,腰間佩戴的荷包袋,少了那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