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惡有惡報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鬼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瘋癲。
她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對她的惡意太濃鬱了！
好不容易她學習戴帷帽，在媒婆的幫助下，和一位男子相談甚歡。
可是一年後的乞巧節，那男子卻想見到自己的真實樣貌。
說隻要見了她，就一定會到她家下聘。
而且那人還說了，不會看她的臉，隻是喜歡他的談吐罷了。
被哄騙之後，她才咬牙決定，摘下了帷帽！
可是那男子卻嚇傻了。
隨即站起身來，拿起周圍的茶碗就往她身上砸去。
“你這個騙子！長成這麽個鬼樣子，居然還敢欺負騙本郎君的感情？！”
“本郎君真想報官，讓世人看看你這個醜惡的嘴臉！”
那男子拂袖而去，不再管她。
隻留她一個人在花燈湖的湖心亭之中黯然傷神，被他人指指點點。
崩潰之下，她闖到了那差點和他締結婚約的郎君家中，把他給殺了！
然後又跑回了家裏，把母親一刀砍死之後……再自殺。
連清顏十分清楚。
這是**鬼刻意讓她看見的畫麵。
但……
這不是她可以為惡的理由。
“你是覺得本娘子會同情你是嗎？”
“如果你是那位郎君的母親，你會覺得自己的兒子該死嗎？”
“這就是你奪舍樓心月身體的理由？”
連清顏的聲音冷淡。
將**鬼從回憶中拉進了現實。
**鬼的瞳孔縮了起來。
是的，她想象到了那個畫麵。
但是人性，注定了她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如果不是錦郎答應了我，我也不會把帷帽摘下！我沒有錯！”
連清顏歎了一口氣。
這世間，本來就不是每個人都能遭受到公平的對待的。
但為什麽偏偏就是有人能夠樂觀？
能夠積極向上？
因為他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當然也可以說是失望透頂了，才不會在意。
可這不是殺人的理由。
也不是化為鬼之後，隨意奪舍他人身體的理由。
甚至蠱惑楚暮雪的家人虐待她！
長得好看就是罪嗎？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煩惱。
有的人樣貌極為美麗，反而招來了災禍！
**鬼淚眼朦朧，看向了連清顏的雙眼。
這是一雙多麽美麗而冷漠的雙眸啊！
她瘋狂地大笑起來。
“你們這些總自以為是站在道德製高點的人，永遠不懂我們這種人的苦難！”
“你們清高，你們善良，所以你們要懲罰我們這種邪惡的人是嗎？”
“那為什麽就沒有人伸出援手保護我們呢？！”
“你沒有資格說我，你不配！”
連清顏蹙眉，“冥頑不靈！”
下一瞬，她不再有任何遲疑。
手掌隔空拍出，落在了樓心月的身體上！
青綠色的魂魄開始被迫抽離。
那種疼痛感無異於往腦袋裏紮針！
啊！！！
**鬼慘叫起來，傳遍了整個堂屋。
她掙紮著想要擺脫這種痛苦，於是瘋狂撞擊著金光閃閃的牆壁，門窗！
以痛止痛！
“還請等等！”
剛剛被嚇癱的楚暮和回過神來，用手輕輕拽了一下連清顏的裙擺。
連清顏不知道他要搞什麽鬼，低頭看他。
“還請大師讓我跟他說兩句話。”
剛才被鬼氣影響，他也看到了**鬼生前的過往。
“快去快回。”
連清顏鬆了一口氣。
她也打心底同情這個**鬼，所以才讓她自己出來。
要不是**鬼不聽勸，她真的不想動手。
如果楚暮和可以讓她的怨氣消減，自己出來。
那再好不過。
現在樓心月的臉已經徹底變成了**鬼的臉。
楚暮和看向她的目光，卻帶有一絲柔和。
楚夫人把兒女們都教得很好，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但……**鬼討厭這樣的同情。
“滾開！別靠近我！”
“不許這樣看我！”
她討厭別人討厭她，別討厭別人同情她！
但楚暮和完全把她的話語當成了耳邊風，直接蹲在了她身前。
“阿月，你聽我說。”
說著這話之時，楚暮和已經牽起了她肥胖的手。
溫暖自手心傳來。
**鬼突然頓住了。
“阿月，以後不要再傷害別人了，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鬼的表情瞬間不善，想要推開他。
“也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
可是雙手剛伸出，就聽到了這句話。
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這樣的話。
她一臉茫然。
她非常清楚，現在楚暮和看到的，是她最真實的模樣。
明明自己這麽醜陋。
他卻還不嫌棄的握住自己的雙手。
還讓她別傷害自己。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她呆呆的看著楚暮和。
這個郎君很優秀，溫潤如玉，待人謙和。
一年前她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選擇他的。
“你要愛自己，代替你阿娘的那一份。”
“我看到了，你阿娘很疼愛你。”
話音落下，**鬼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時，她的刀子已經沒入了阿娘的身體之中。
但阿娘並沒有責怪她。
隻是溫聲細語的安慰著，“乖，冉冉，你不要哭。”
“哭了就不漂亮了。”
“你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女娘……”
**鬼的鼻尖一酸，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阿娘……”
哭著哭著，一道白色的靈體從樓心月的身體之中鑽了出來。
怨氣已經散去了。
樓心月的身體頓時癱倒在地。
楚暮和趕緊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來。
**鬼哀戚的看著這一幕。
楚暮和看不見她了。
楚暮和擔心的是真正的樓心月。
但是，沒關係。
她愛自己，阿娘也愛自己。
她不是沒人要的冉冉。
她飄向了連清顏。
“大師，我錯了。”
連清顏眯起了眼睛，顯然對她的賣乖不買賬。
“別想求情啊！你做的孽死後就應該下地獄的。”
“不……不是，大師，您誤會了，地府我肯定願意去。”
**鬼連忙擺手，解釋起來。
“是，是我之前在楚郎和楚夫人身上下了媚咒，還沒有解除……”
連清顏心中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鬼還保有一絲良善。
“這個你不用操心，本道自有辦法。”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鬼激動得直接跪了下來，一連磕了好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