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點紅成了萬丈罪
“汗,那就是個負心漢,完美驗證了家裏的花再美都沒有外麵的屎香。負心漢早就在外麵養了小三,事業做的好像還蠻大的,回來和秦玫辦離婚手續時,私生女都和小姑娘一樣大了。”
男警聽的歎為觀止:“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姑娘的生活夠曲折離奇的。”
女警點頭,想到什麽,眼底驟然湧出一股溫柔的水波來:“這兩件事放任何一個小姑娘身上估計都得哭幾天緩不過勁兒來,可是這姑娘,在她媽入獄的第二天就來找我,求我幫她改名字,寧隨詐騙犯母親姓,也不願與出軌爹扯上關係。我說你要去清大報道之後才能改名字,結果小姑娘直接撕了清大的錄取通知書,那殺伐果斷的魄力,我都被嚇了一跳。後麵我就找人幫她改了名字,她鎖了家門後就離開臨川了,沒找任何親戚朋友借錢,這麽些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是怎麽活下來的。”
男警放下筷子,再次望向窗外,忍不住問了一句:“她叫什麽名字?”
女警想了想:“原來的名字我忘了,現在應該是叫秦思。”
秦思出了一身的汗才將鐵門洗幹淨,她今天鐵定是吃不下去飯了,心裏問候了始作俑者一百句國粹。什麽仇什麽怨啊非要用潑尿來報複,潑就潑了吧,可是裏麵還泡著用過的衛生巾,吸貼在門上,她用手撕了半天,這就很過分了。
“你別走,老娘跟你同歸於盡。”
客廳傳來秦玫的嚷聲,秦思放下工具,洗了手走進去,看到秦玫合著眼倒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睡著,她找來一條薄被搭在秦玫肚子上。
抬起頭,入目之處皆是勾起回憶的東西。田園風布藝沙發、雖然老但都是實木的家具、滿牆的獎狀和獎杯……秦思撇開眼,眼中有一段難以丈量的距離感。
她想:隻要跑的夠快,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就抓不住她。如果可以,等秦玫女士睜開眼她就走。
等待秦玫女士睜眼的過程中,她去洗了澡,念了三遍清心咒,給院子裏的玫瑰澆了水,還在網上下單兩個全景監控攝像頭,正在她發愁接下來可能會無所事事時,秦玫女士從沙發上滾下來了。
母女倆四目相對,一個趴在地上,一個站在一旁,沒有喜悅,沒有眼淚。
秦思將秦玫從地上扶起來,秦玫的眼光順勢就移到秦思的麵頰上。雖然清瘦,可仍透著健康的粉,眉目如畫,閉月羞花,到底是遺傳了她的美貌啊。
秦玫很滿意,同時也想感慨兩句:是誰說過“以死相逼”沒有用的?她鐵石心腸的閨女這不是回來了嗎?心裏還是有老娘的。
可是張口卻變成了又氣又急的語氣:“潑尿這事怎麽解決的?是不是又不了了之?我跟你講,這事若不給我們個滿意答複,絕對沒完。”
“我是我,你是你,別混為一談。”秦思冷酷地說道。
“這事是誰幹的不是很明顯嗎?社區總共就這麽幾戶人,都被你罵了一遍算是不虧,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一邊報警一邊罵街了,很丟臉的好嗎?我已經在網上給你買了監控,明天會有師傅上門安裝,若還有下次,你拿著證據再去麻煩人家吳警官。”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秦玫女士陡然拔高的聲音。
“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吧,這麽跟你親媽說話?還好意思說我丟臉?現在臨川縣的男人沒一個願意要你的。你個死丫頭,為了擺脫我都不管自己的名聲。”
“什麽意思?”什麽叫臨川縣的男人沒一個願意要她的?
秦玫翻了秦思一眼,大嗓門又在她耳邊炸開:“還不都是林首富家的林肯,從南城和你相親回來後直接到咱家來了,說你喝多了,嫌他的寶馬車太差,轉身撲到一個老男人懷裏,死乞白賴要上老男人的路虎車,他拉都拉不開。還說那個老男人長了張大眾臉但是很猥瑣,獐頭鼠目,身材像水缸,腦袋像豆腐。”
秦思像中彈了一樣抬起頭,她怎麽把相親對象是同鄉這件事給忘了?無恥的家夥竟然把此事大肆渲染,將她的一點紅變成了萬丈罪?!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全是壞處,林肯高中時被送去國外鍍金,他不認識陸政安,所以,開路虎的、長得豬狗不如的“老男人”怎麽著也不會有人懷疑到陸政安頭上。
她的名聲爛點就爛點吧,無傷大雅,總比被街坊鄰居知道她和陸政安上了床要好,不然今天潑在門上的可能不是尿了,得是糞便和狗血。
“隨便他怎麽說,傷不到我。”秦思滿不在乎道,背對著秦玫拿水杯接水。
秦玫觀察了她一會兒,突然歎了口氣,柔聲細語了許多:“我十九歲就跟了你爸,生了你,連別的男人的手都沒摸過,都這樣了,還是沒留住你爸的心。他在你剛出生不久就南下創業,起初每年還回來幾天,後麵連個鬼影子都不見,我要是破罐子破摔,不想辦法搞點錢,你想想我們的日子該多艱難?”
是啊!她家就住在臨街,每天一推窗就能聞到烤鴨店獨有的鮮美味道,可是整個小學時期,她一口都沒吃到過,秦玫女士總是說:【家裏沒錢,想吃管你爸要】,但她都快忘了她爸是誰了,去哪兒要。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初中,秦玫女士找到了日進鬥金的賺錢門路。
後來得知秦玫女士所謂的賺錢門路是搞網絡詐騙後,一個疑問一直在她腦袋裏晃:這些年她的花費和學費是不是都是從陸政安爸爸那兒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