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

“我聽說主房那位想要害您,本想著獨自前來解圍。”

“你也看到了我無事,避免多生事端,往後不必特意見麵,隻當你我從未認識。”

“是,今日來此還是來恭喜小姐馬上就能離開這裏,恢複自由之身,預祝小姐能稱心如意得一位良君。”

聽了此話,隻是一笑而過,隻當聽了一個笑話。

恩人不想多聊,她也不再多言,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言的回到唐詩婉的院子。

等人進了院子,身後一直跟著的人才離開,離開之前不論走進院子的人注沒注意到,朝著那人行了叩拜之禮。

她能爬到這個位置,不全靠運氣,還有謹慎小心,憑借著老爺和主房那位的表現,不難猜出她應當是與已逝夫人有幾分相識之處的,想來當初小姐救她也是因此吧!

不管前方那人是出於什麽目的救的她,那人也是她的貴人,就算是以死答謝也不為過,跪上一跪又何妨?

本來身後那人不提,她也不願多想她即將嫁人的事,離開府上又要進入另一個牢籠,又有什麽可恭喜的?

回想起那日與表哥的交談,原來表哥也有了歡喜之人,表哥從未在她麵前露出過那樣的笑容。

隻有那日談及那位女子的時候才露出過那樣愉悅的笑容,想來定是極好之人。

她也清楚地知道,如若自己當日求著表哥娶她,表哥定是不會委屈了她,但是表哥定是會後悔的吧!

表哥值得更好的人,不必因為自己而將就。

睡夢之中竟然夢到了許多以前的往事。

“別走,別...”

“小姐?小姐,你醒醒。”

被叫醒的人還停留在剛剛的情緒中,一滴眼淚順著唐婉詩的不施粉黛的臉頰留下來,滴在了她的手上,這才有所知覺。

看著被潤濕的手說道:“春花,我好像能看到那人是誰了,但醒來後又......”

“這...小姐,你先等一下,奴婢這就去取巾絹來。”

沒等人起來,就被拽住了。

“等一下,現在是什麽時辰?”

“現下剛到卯時,天還未大亮。”眼見著人要起身,趕緊又說道,“小姐起來做甚?禁足還未過,也不用給老夫人請安。”

“不歇了,總是覺得今日要有事發生。”

搭上春花伸過來的手,起身行了幾步,又重新坐到梳妝台前。

正要替自家小姐梳妝的人沒等大展身手,就被人叫了停。

“你下去吧,今日就讓秋月服侍我。”

“小姐?”春花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退下把秋月喚來,我有事要與她說。”

看著鏡中的自己,摯櫛順著一縷青絲。

春花出去後就喚進來了秋月,原本就在屋外候著的人隱約已經聽到屋內人喚她的聲音。

身後人不聲不響的綰著發髻,不做再多動作,與往日春花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完全不同。

被綰發的人很是享受的閉著眼,讓人有種舒適想要去試一試的想法。

直到聽到身後人將篦子放到桌台的聲音,享受的人才把雙眸睜開,看向身後又回歸到往日一味低著頭做事的人。

“秋月,你也跟了我也有些年了吧,怎麽樣?還沒看清你那原主子的嘴臉?”撐著下顎看著鏡中映出的人。

‘小姐,我......家人與...的命還在夫人手中。’身後人維持著那個姿勢打著手勢回複道。

“也難為你這麽多年在我和那位周旋,但是...你也應該清楚吧!無論你隨不隨我出嫁,你都不會好過。”身後人還是無動於衷,“那這樣說吧!前些時日我打聽到你的那位李郎娶妻了,至於...你那老母年邁早在年前去了,你不會指望著你那舊主子能救吧!”

說完,身後人終於動了,抬起頭眼眶紅潤的看向她。

“我手裏有你的賣身契,我可以遠走高飛從此恢複自由身,”將匣子遞了出去,“也可以回府尋我繼續陪在我身邊,當然到時你的忠心就......”

等人去了院子,仍站在那處的人才動,抱起匣子,流著眼淚,跑了出去。

剛想著要八卦的春花還沒等問出口,就看到身後大步跑出院子的人,再然後...就沒再問什麽,想來是今日小姐早起心情不佳,拿秋月出氣來著,心裏想著自己小姐還是對她好。

不得不說春花的心思要是被她家小姐知道了,準會讓她知道什麽是對她‘好’。

可憐她家小姐剛剛還欣慰的想著,她今日怎麽不多嘴了?難不成是轉性了?

由於昨夜之事,正房那位主應當會找她麻煩才是,不成想卻等來了聖旨。

“大小姐!大小姐!額呦喂,您可別喝茶了,宮裏的公公來宣聖旨,就等您嘞!”

就這樣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來人身後的丫鬟連拉帶拽出了院子。

來人是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應當可信,聖旨嗎?

一路跑來,幸得秋月的手藝好,發髻才沒鬆散開來,不然定然是不妥的,轉眼到了正廳,一進正廳就感覺到屋內的視線集於一身。

一屋子的人,就連每年歲除也不見這麽些人,著實有些壯觀。

但即使這般還是能一眼看到坐在下首身著富貴衣袍的人,在結合進門前看到的那些人不難猜出此人是誰。

看著等的人進了屋內,緊忙歉意地看向坐在下首的人說道:“高公公,你看這就是小女唐婉詩,讓公公久等等了。”

“小女名喚唐婉詩,不知今日有貴客前來,怠慢了您,還請您見諒。”說完行禮以表歉意。

而坐在那的人也站了起來,上前將人扶了起來,卻有意無意握了一下手。

被占了便宜的人也沒在意,依著宮中的禮數,不多看不多動,端的一副沉穩的架子。

果然是那人的女兒,氣度不凡,怪不得又是永和侯點名要的人又是皇上親自囑咐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並無大礙,雜家也是一介奴才可受不起您的大禮。”

本想著多看幾眼也好回去給皇上交差,不成想偏偏身後有人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