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想來娘親當初也是這麽抱著自己的吧,當時自己可能也是這樣天真無邪的可愛模樣。

青雲注意到恩人看向勇兒的眼神,想著上前送上幾分,讓人看得仔細些。

唐婉詩不客氣的摸了摸這孩子的臉蛋,滑嫩得很,“青雲,你怎麽就不知我是不是有意讓你發現,讓你愧對與我呢?若是我要勇兒,你又當如何?”

唐婉詩明顯感覺眼前的人僵了一下,莞爾一笑,“嗬,說笑的,看把你嚇得,回去吧!勇兒可經不起折騰。”

說完人就進了院子,留下獨自站在門口還未從緩過神的人。

良久青姨娘回神,剛剛自己明顯感覺到了殺意,準確來說應當是恨意,至於對誰的恨意答案不言而喻,除了主房那位還能有誰?

院中的陳設還是那個樣子,倒是意外的是那棵木棉樹下站著一人。

“表哥?你怎會在此?”對於樹下站著的人感到意外,想到剛剛在門口的青姨娘,向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表妹來了,表妹放心沒讓別人發現,我想著今日你回門定是要來這院子的就在此處等你。”

“那表哥是來...?”上次見麵自己還是未出閣的姑娘,現下就成了新婦。

到底是男女有別,當初未出閣時接著表親關係還好見些,現在再是如此就是有些不合規矩了。

“表哥明白你是迫不得已嫁到永和府,但是現在已然成了無法轉變的事實,表哥想著來看看表妹可還安好?”想著看出來了唐婉詩的意思,直接說明了來意。

自家表妹從小就是個主意正的,但是卻是個會專死角尖的,要是真出了事他是對不起姨母的在天之靈的。

想到自成親以來與裴驊的相處,莞爾一笑,“表哥且放寬心,詩兒過得很好,夫君也帶我極好。”

看到自家表妹難得有幾分真心的笑容,邢啟也是明白了自己這是多此一舉了,倒是他不識趣打擾了。

“那便好,那便好,表妹可要記得邢家還是你的依靠,如果哪日你無處可去可要記得你還有姑母與你表哥。”自己此番前來本就不和規矩的,要是被人發現便麻煩了,沒有時間與表妹敘舊,想到表妹的隱忍的性子,不放心的還是叮囑了一句。

“好,表哥,詩兒記得的。”嘴上這麽說著,倒要真出了事,她定是不會連累邢家的,邢家這些年幫了太多,她不能恩將仇報。

至於人交代完事情便翻牆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頭人剛剛離開,便聽見院門口來人的腳步聲。

“娘子可看什麽有意思的事?不如說於為夫聽聽?”剛進院子的人遠遠便看到自家望著牆頭的動作,想到暗衛稟報,不禁皺了一下眉。

“哪有那麽多有趣的事,夫君怕不是多想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剛剛夫君話中有話暗有所指,但卻未與她挑明了說。

“娘子說想多了那就是想多了吧!來人將院子內的那棵木棉樹挪到永和府上。”裴驊叫來身後的一眾人,就看到一眾人有條不紊的圍著那棵木棉樹行動著。

“夫君這是...?”

“娘子怕不是忘了昨日的事?這些人都是些養護花草的能人,保證娘子心愛之樹毫發無塤地出現在永和府。”

昨夜一夜未睡,雖然在馬車上補了些眠,但是絲毫未起到作用,硬是撐到了現下,唐婉詩現在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當然也就忘了昨日裴驊答應她要將樹搬到永和府的事。

“那就謝過夫君了。”

“唉~娘子與為夫這般見外作甚?”

對方顯然是對於她見外的行為感到不滿,就連往日常見的和氣表情都懶得裝,換了一張嚴肅的麵孔,著實驚到了唐婉詩。

對方注意到了眼前這小姑娘受驚的表情,到底是不忍心的,連忙掩蓋了剛剛的表情,擺出一副溫和的表情,仿佛剛剛隻是唐婉詩的錯覺。

“娘子?可否還有安排?”裴驊已經恢複了往日平和的語氣。

“嗯...沒了,夫君可是有事?”對方的情緒讓原本還恍惚的人,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表麵上雖看不出來,但是心裏早已經是另一番樣子了。

“那...娘子可願意我同行。”

看向向她伸出手的人,‘我’字的自稱已經是對方的讓步,如果再做出什麽令其不滿意的事,想必是會一發不可收拾吧!

將手搭上對方的手上,那人很是自然地握住,拉著她走出了府,走之前還吩咐了春花秋月還有無名不用跟著。

“夫君?”正常情況下,新婦回門是要吃過午飯的才可離開的,現在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府門口,這不是擺明了不把娘家放在眼裏。

“你何時看你夫君我做過什麽合乎於法的事?嗯?”看到小姑娘猶猶豫豫的表情,就知道了自家娘子這是有犯老毛病了,“娘子走吧!反正出了事都有我擔著。”

說完根本不顧還在猶豫要不要勸阻的人,就往巷子裏準備好的馬車走,與人一同拉進馬車,然後馬夫便開始駕車,根本不給唐婉詩後悔的機會。

馬車空間狹小,一看便知是為了不引人注意的臨時找的轎子,唐婉詩由於剛剛裴驊顯露的表情精神緊繃,時刻關注的對麵人,而一旁的人一直探頭看著街道旁的攤位。

兩個一夜未睡的人就這麽安靜的坐著馬車,直到外頭的聲響漸行漸遠,唐婉詩這才注意到馬車已經出了京城,看了一眼搭在那假寐的人,並未問出那句要去哪裏的問句。

等到了地方,兩人紛紛下了馬車。

“這是...?”看著周圍安靜的山林,隻有眼前一條山道,唐婉詩問道。

“來!娘子拉著我好走些,也好過在這裏餓著肚子。”

對方並不想回答她這裏是哪裏?自小唐婉詩出京城的記憶便是沒有的,隻有早些年娘親帶著她去祈福的事。

兩人氣喘籲籲終於爬上了山,眼前的樣子倒是驚到了唐婉詩,一座寺廟獨立於雨霧繚繞山間,要不是身上還有爬山的疲憊之感,就要以為自己已經羽化登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