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羹

“夫君?夫君?”

“嗯?”

見到人終於回神,“夫君,今日祖母與我說了些話,但是...我並不知其意,還請夫君能夠為我解惑。”

裴驊這才想明白,自家娘子今日找他原來是為了這事,“好,你說!”

“祖母今日對我說到了她那個歲數也沒其他願望,就希望盡她所能護好珍視之人,末了還問我可明白,但是我又不知其意隻好默不作聲,不想祖母就此讓我回來,並未與我多說。”

當初祖母將那支簪子托他帶給娘子的時候,他就想到祖母的用意,但是卻沒想到祖母竟然這般急切,難道朝中出了問題?

“娘子這麽聰慧的人都不明白,為夫又怎麽可能知道?既然不明白就不要瞎想了,祖母人歲數大了,可能就是有感而發,莫要多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夫君明明是在思索其他,總是感覺夫君有意瞞著她,“還有一事,夫君可...算了,夫君早些歇息吧!”

本來是想問那簪子的事,但是想到那簪子原是祖母的,要說了解還是祖母更加了解才對,問了夫君也是無用功,隻好作罷。

“歇息?!”

本來是想結束話題的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麽引人誤會的話,昨日兩人洞房花燭夜並未圓房,與理不符,理應今夜...

裴驊沒想到娘子這般主動,但是想到他現在的情況,看來還不到時機。

“娘子早些歇息吧!為夫還有事要做。”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夫君!?”

走到房門口的人聽到這聲呼喚頓住了腳步,“嗯?”

“...夫君早些回,注意這身子,夜裏風寒露重。”

“嗯”

望著走遠的人,長歎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夫君為何避著她,但是她細細想來這樣不是更好嗎?省去了很多麻煩不說,就連長輩問起自己也不至於無話可說。

看著自家小姐‘望眼欲穿’的眼神,可愁壞了春花,自家小姐怎麽不著急呀!

再看看自家小姐的眼神,唉~看來是真的了。

“夫君,夫君,夫君!”

喊聲驚醒了一旁守夜的春花,“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沉浸在噩夢中的人終於清醒,目光呆滯的望著喊她起來的春花。

“小姐可別嚇奴婢,小姐?”以往自家小姐噩夢驚醒從來不會是這樣的,聽見小姐剛剛在喚姑爺,難道小姐沒再做那個夢,反而夢見了姑爺嗎?

“扶我起來吧,今日開始就不能懶惰了,府上賬目還要打理。”

顯然現在已然清醒的人並不想提起剛剛噩夢的事。

正在梳妝的人想到什麽,問道:“夫君昨日在哪宿的?”

“小姐放心,姑爺昨夜宿在了書房,聽人說好像還著了涼,特意托了人來告訴小姐不用等姑爺就餐了。”

“既然如此,你去告訴小廚房做些驅寒的湯羹送過去,順道將書房內的賬本搬到屋裏來。”

“是,奴婢遵命~等一下奴婢就去托人去辦。”

“這樣不太好,你親自去辦吧,我記得嫁妝中裏有些驅寒的草藥也一並送去。”

“是~小姐還真是關心姑爺呢~”春花打趣道。

聽了這話的人皺了下眉,“春花,你要記住我今日說的話,我不想再重複說了,既然已經嫁入永和府,那便是永和府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可明白?你可別忘了我現在已經與娘家脫離了關係。”

“小姐放心,奴婢知曉的。”

“主子,夫人托人來給您送羹湯了。”

“托人?她沒來?”

無名頷首示意,確實如此。

“讓人進來吧。”

“奴婢春花受小姐之命來此,這些是小姐托小廚房熬的藥羹。”

擺手讓無名接過,端到他麵前,端詳著,“娘子可有其他吩咐?”

“小姐還讓奴婢將書房的賬目搬到主房去,還囑咐奴婢送了東西就回莫要打攪了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有一瞬間好像感受到了這位姑爺並不愉快的心思。

“下去吧。”

“主子,這藥羹...”雖然夫人好意關心,但是自家主子的情況並不適合飲其他藥物的。

聽了這話的人遲疑了幾秒,“放下吧。”

這意思是要喝了?“主子,你的身子並不適合飲其他藥物的,您忘了?!”

坐在案椅上的人執筆的動作頓了一下,墨滴落了下來,暈染開來,“放下”

“...是”

等人退下,抽出原版壓在最下麵的畫像,查看了一番,確定無損後,又將其押了回去。

如果要是被唐婉詩看到後,就不難認出那張畫像中的人這是她的母親——莘玉蘭。

“小姐,這裏就是所有賬本了。”

“嗯,夫君可喝了藥羹?”

“奴婢隻是將藥羹送了去就回來了,並未看到姑爺飲下那藥羹,但是奴婢看到跟在奴婢身後出來的人並未端出藥羹,想來是喝下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翻看了一晌午的賬目最後還是沒有發現想要了解的事,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幾次來的接觸,第一次見麵花香四溢身上的氣味也就不同以往,當時還未在意。

但是第二次茶樓前會麵時,雖然夫君身上的酒味濃烈但是還是能聞到濃鬱的花香味,當時心中便存了疑的,本以為或許是常去那煙花賭場的緣故,想著以後自己注意著。

再然後就是成親那日起,就沒再聞到那股濃鬱的花香味了,反而代替了茶的香氣。

好巧不巧的這香氣還是兩人初遇時自己研製出來的特質茶品,味道香氣她再熟悉不過,絕非是那樣的味道,終是感覺其中摻雜著其他的味道,但是有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什麽。

直至今日春花提起風寒之事,這才想到那味道是什麽事物,花的香味要比茶香濃烈的多,自然就能蓋住那股子的藥味,想來是藥香味無疑了。

所以她才借此機會想著試探一下自己的猜想,夫君身上並無香包一類的物件,想來定是衣物熏香所以才會有香味的,而能想到以這樣一種整日浸在藥中的情況,這病症應當是不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