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穿紅衣!
大祭酒徐行知微微一愣,當即上前拿起那份考卷。
當那鬼畫符入眼。
哪怕是徐行知都不由吹胡子瞪眼,冷聲喝道:“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觀此字,簡直就是汙了吾……”
罵聲還未完,徐行知看著上麵的字,卻是閉上嘴,眉頭擰緊。
“大祭酒,此人故意如此,就是在侮辱聖學!”
一位監考官走上前,拱了拱手,“不如拆開糊名,嚴懲此人!”
徐行知抬了抬手,沒有說話。
此刻,他的心神都已經被試卷上的字給吸引。
這字粗看之下,和鬼畫符無疑,奇醜無比!
可若是細細品味。
卻有一種獨特、灑脫的韻味。
這絕不會是肆意之作!
徐行知捧著試卷,蒼老的麵容變得嚴肅,他把糊名揭開,看到名字後,有些疑惑地道:“蕭辰?此子又是何人?”
京都之中富有才學的年輕人中,徐行知並未聽到這個名字。
蕭辰?
國子監裏的眾官怔了怔,隨後很快反應過來,果然是他!
如此大不敬之舉,除了蕭辰,其他考生根本做不出來!
監考官張青,素來與韓家交好,見此心中不由一動,主動走出來說道:“大祭酒,這蕭辰本是忠烈之後,先祖乃是橫槍立馬的開國將軍!隻可惜,此人卻是個不學無術,不折不扣的敗家子!”
“整個蕭家,都被其一人給敗光了!如今又蔑視聖人科考,此人實乃我大楚之恥!”
徐行知皺了皺眉,不學無術?僅是這一手書法,沒有淵博學識的積累,根本就無法做出!
敗家子?這蕭家小子有點意思。
“這份試卷我暫且收下。”
徐行知將試卷收入懷中,打算回府後,再細細品鑒。
這卻是讓底下的官員會錯了意。
以為是蕭辰潦草的字跡觸怒了大祭酒,恐怕要收到嚴罰!
張青在心裏搖頭,“蕭辰,這就是得罪韓少的代價!”
大祭酒府邸,書房之中。
徐行知將試卷展開在桌上,手捧油燈,一個字一個字的欣賞,一向平靜的內心,早已風起雲湧。
“一群不學無術之輩!這豈是亂塗亂畫?這字,乃是聖賢所說的狂體!恣意灑脫,奔放自如!世間之絕品!”
徐行知將手掌在試卷上輕撫而過。
那熾熱地目光,仿佛桌上的不是試卷,而是一位傾城美人!
欣賞了許久,徐行知又自顧自的搖起頭來。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這字體,老朽嘔心瀝血,也未能得其真意。”
“此子如此年輕,便揮灑自如,大才!大才啊!”
“再看看其文章如何!”
徐行知有些急切地翻開策論,眼睛看著,口中也不自覺的誦讀出來,“臣聞帝王之臨馭宇內也,必有經理之實政,而後可以約束人群,錯綜萬機,有以致盛世之治,必有倡率之實心……”
整篇文章,引經據典,文采斐然!
更重要的是,對治國之策,切實的提出了十條建議!
這不是那迂腐儒文。
而是一篇經世之作!狀元之才啊!
徐行知渾濁的瞳孔,在掌心搖曳地火光中,熠熠生輝,“蕭辰……這份試卷,此次秋試,無人能出其左右!”
與此同時,國子監外。
在無人注意下,張青步伐小心地走到了外麵。
長廊旁,韓離帶著韓三千拱了拱手,“張大人,不知吾兒三千,此次秋試成績如何?”
“韓侍郎!”
張青連忙回禮,麵露諂媚,奉承道:“韓少爺文章華蓋,就連大祭酒也頗為欣賞,此番定能金榜題名!”
聞言,韓離和韓三千,臉上都難掩激動之色。
“好,好啊!不愧我韓家麟子!”
韓離拍著韓三千肩膀,連道了數聲好。
韓三千喜不自禁,但很快又想起一事,問道:“蕭辰的試卷如何?”
張青笑著道:“胡亂塗鴉!大祭酒震怒!連試卷也被收了去。”
這可真是雙喜臨門!
等到放榜之日,就是你蕭辰的死期!
韓三千笑容滿麵,“多謝張大人。”
……
距離放榜之日,還需好幾日光景。
蕭府廂房。
“少爺,來喝點蓮子羹吧。”
青兒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推開門走了進來。
蕭辰看了眼站在一旁,準備服侍自己吃飯的小丫頭,笑著道:“過來一起吃罷,這一碗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青兒白皙的小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像是受驚的兔子般,後退了幾步,煞是可愛。
“少爺近來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老是纏著青兒耳鬢廝磨,還老是讓人家做這等羞人的事情。”
青兒嬌憨著說道。
蕭辰一把將她拉倒懷裏,用剛剛自己吃過的調羹,舀起一勺塞進青兒嘴裏,“難道青兒不喜歡?”
青兒含著調羹,臉頰緋紅,聲音細若蚊呐地“嗯”了一聲。
逗弄了一會兒小丫頭。
蕭辰大大咧咧地找到沈秋雲,向她討要針線。
“你要針線作甚?”
沈秋雲臉上不解。
蕭辰拿著針線包,笑著說道:“自然是為娘親做紅衣,之前染的布料,可還留在府上呢。”
沈秋雲臉上的疑惑更深了,“紅衣?我要紅衣做什麽?”
蕭辰喊來青兒,一邊為沈秋雲量體裁衣,一邊說道:“過幾日就是放榜之日了,金榜題名,娘難道不穿紅衣慶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