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孫老說教,曲總相邀
“跪下!”
我雖不解孫老頭為何如此。
可當我看到他冷漠眼神的一瞬間,還是聽話的跪在了地上。
雖然我和孫老頭相處的時間僅有兩天。
可就是這短短的兩天時間,卻讓我看到了孫老頭的另外一麵。
他麵對窮苦人家的慷慨解囊。
麵對凶厲女屍時的鐵漢柔情。
都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扉。
很難現象,這樣一個麵色狠戾的老頭子,居然還有如此細膩的一麵。
尤其是他對我的那番說教,更是讓我將他與逝去的爺爺聯係在了一起。
所以,我相信他這樣做,自是有其深意。
“葛安陽,既然你爺爺將你托付給了我,那你是否應該聽我安排?”就在我兀自感慨之際,孫老頭突然的一聲曆喝,將我強行拉回現實。
待反映過來之後,我趕忙點頭,以示認同。
孫老頭這話雖然說的霸道,卻很是在理。
我之所以能夠留在他的身邊,除了他的試探之外,自然也有爺爺留下的那封信的功勞。
所以,從本質上來說,的確是爺爺將我托付給了他。
“即是如此,今夜,你又為何要為那女屍求情?”見我點頭,孫老頭再次質問起來。
且這一次,他的語氣,明顯陰沉了許多:“你應該知道,那女屍所做之事,喪盡天良,便是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陰生子,本就違背世間倫理,更何況她居然為了一己之私,借男人之腹為自己產子。”
“甚至為此,不惜利用凶煞之氣,將男人控製,為其背棺,此番舉動,本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才是。”
“可麵對這樣的女屍,你卻非要為其求情,試問你可曾考慮過後果?”
“萬一,那女屍隻是假意求饒,隻是為了讓我鬆懈,從而暗中向你和那婦人出手,又該如何?”
“你固然死不足惜,可那婦人呢?萬一她死了,他們家可就散了,他們遠在市裏上學的女兒又該如何?你可曾為他們想過?”
麵對孫老頭的質問,我竟無言以對。
是啊,那個時候的我,在聽到女屍的遭遇後,全然忽視了自己的處境。
倘若那女屍真的隻是假意求饒的話,怕是我和那婦人,都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縱使孫老頭本事再大,也未必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念及此處的我,終是黯然低頭,再不敢去看孫老頭冰冷雙眸。
“哎……”
見我如此模樣,孫老頭似是依舊不願將我放過,竟是在歎息之後,追問道:“不要以為低頭不語,便能忽視自己的錯誤,人生一世,一旦犯錯,便無法挽回,甚至很可能……”
縱然孫老頭說的沒錯。
縱然我也知道他是為了我好。
但我的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持反對意見。
在這個聲音的加持下,我竟不自覺的握緊雙拳,心沉如鐵。
且那個瞬間,我竟再一次想到了爺爺,想到了他曾經對我的教誨。
於那諄諄教誨聲中,我打斷了孫老頭的話:“我知您老是為了我好,但在顧小翠的問題上,我卻與您持不同意見。”
聽聞此言的孫老頭,表情陡變。
變得陰沉。
變得冷漠。
可為何,其眼神之中,卻透著些許的期待?
我沒有在意孫老頭表情與眼神的變化,而是沉聲說道:“爺爺曾與我說過,世間生靈,皆有活著的權利,哪怕是死者,也不例外。”
“那顧小翠縱然有錯,但她又何嚐不是一個受害者呢?”
“如果,她的家裏人能夠照顧她,關心她,她又怎會輕生?又怎會變成水鬼,致使腹中胎兒丟失?”
“縱然她以凶煞之氣引男人背棺,為其產子,但她卻並未真正傷害過男人,隻是借他支腹,生下自己的孩子罷了。”
“退一萬步來講,倘若她真的有心做惡,那夫妻倆,怕是早就已經死了才對,又怎麽可能有機會請您出山?”
“何況,您不也在最後關頭收手,助顧小翠母子開陰司之路,重新投胎嗎?”
“所以,您應該比我看的更加透徹才是。”
說到此處,我已抬起頭來,重新凝視孫老頭的冰冷雙眸。
那個瞬間,其眼神竟是再次轉變。
冷漠中夾雜著些許的欣慰,欣慰中夾雜著些許的震撼,而震撼中卻又夾雜著些許的欣賞跟讚許。
如此複雜的眼神變換,竟是再一次牽動了我的心。
‘叮鈴鈴……’
可就在氣氛僵持之際,孫老頭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
“哼……”
孫老頭兀自冷哼一聲,再不管我,轉而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既是曲總相邀,老頭子自是不會爽約,您且稍後片刻,我等這就出發。”
掛斷電話的瞬間,孫老頭便再度向我看來。
隻是這一瞬,他的眼神已然恢複了冰冷,再無半點欣賞之意。
“念在你是初犯,這次就姑且饒了你,再有下次,老夫定不輕饒。”
“你且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參加一個飯局。”
“飯局?”
聽到這話的我,當即傻眼。
雖然現在時間尚早,但我們已經在那夫妻家裏,各自吃了一大碗麵條,又何必參加什麽飯局?
但見孫老頭如此重視的模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趕忙收拾好隨身行李,跟著孫老頭匆匆離開。
出租車在密密麻麻的車流中堵堵走走,約摸半個小時之後,方才來到江城新城區。
這裏是江城後開發的城建項目,可以說是江城的地標存在。
看著街道兩側的摩天高樓,我的心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我自小沒有離開過村子太遠。
即便是上學,也僅僅是縣城罷了!
哪怕找到孫老頭,也隻是是打了一個照麵,便跟著他去了遠郊的小匣子村。
所以,這還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現代化的江城。
試問,誰人能不震撼?
此間,形形色色的都市人,在幹淨的街道上穿行。
他們或老或少,但大部分都是與我年齡相仿的年輕人。
這些人衣著光鮮亮麗,形色雖說匆忙,但眼神之中,卻透著一股子傲氣。
反觀我自己,卻隻是穿著一件破爛衣衫。
一時間,竟有一種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落寞感。